見崔雨妍在地上坐下,李導慌了起來,大聲說道:“你這是做什麼?”
“李導,我又沒進你家,只是坐在過道那裡,也不行嗎?”
再活一世,崔雨妍覺得她的臉皮也比從前厚了不少。
“你……你一個小丫頭,這成何體統,還穿著裙子,都說了這件事我幫不上忙,你怎麼聽不懂呢。”
李導在門後面氣得直跺腳,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那麼倔強呢,怎麼說都說不懂。
“李導,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坐在這裡,是我的自由,也不礙著你吧。”
崔雨妍優哉游哉的說著,她大概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事,現在只不過是和李導死磕而已,看能不到找到什麼確切的證據。
李導說完,用手推了一下木門,被卡的死死的,完全動彈不得;他沒有法子,只要回到客廳坐著,可是客廳正對著大門,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眼角余光都能看到崔雨妍坐在那裡,雖然嘴裡說著不管了,而是這根本就是一種心理折磨。
崔雨妍坐在地上,現在不過是二月,雖然是南方,可是室外還是很冷的。她搓著手哈氣,卻沒有一絲想要退縮的意思,比寒冷還難受一百倍的都經歷過,這算什麼,她現在關心的就是,她和李導之間,到底誰先撐不住。
可是看著這呼呼的風,還有不停的雨,她覺得是她先撐不住。
有一點讓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果說上一輩子徐思歆恨她,是因為她由一個陪著試鏡的搖身變成大明星。心理上的落差導致這份恨意越來越深的話,那麼這一輩子呢?
這一世她才剛剛開始,除了劉金奎那件事上有衝突以外,真的沒有什麼積怨的地方,這麼恨,難道真的沒有原因嗎?
“哈嗤!”
她打了一個噴嚏,抖了一下。還是太小看這寒意料峭的初春。
李導朝外看了一眼。根本沒心思看電視,崔雨妍和他孫女的年齡相仿,他心裡過意不去。
“哈嗤。哈嗤!”
崔雨妍又連打了幾個噴嚏,感覺冷得太陽穴在發疼。
現在去醫院看病很貴的,她也不知道一個月的工資,夠不夠看病。
崔雨妍覺得。她現在越來越操心這種芝麻小事了。
“崔雨妍,你回去吧。”
最後。撐不住的人,是李導。
崔雨妍凍得直打哆嗦,可是卻擠出笑容,她知道李導難處。導演這份職業外表看起來很風光,指揮著一線藝人,揮霍著投資商的錢。來拍攝心中的藍圖。
可是那也是幾十年前的導演,因為那時候的人心思比較單純。也沒有太多的利益性。
現在的導演,表面上很風光,可是卻連決定一個角色都做不到,對於帶資入組的藝人,只要錢給的足夠多,甚至覺得隨便挑;投資商有時候也會把自己的親朋好友加塞進來,明知道不會演戲也無所謂,出錢就是博取一個露臉的機會而已,還有的時候,劇情走向不滿意,完全外行的投資商還會指手畫腳擅自改動情節。
近年來的電影和電視劇質量越來越差,觀眾總是拿從前的作品和現在比較,其實導演心裡也有自己說不出來的苦。
從前是一個純粹的社會,有的人為了心中的理想和追求,可是窮其一生,但是現在這個社會變得肉~欲和糜~爛,只要有錢,只要有權,什麼都可以拋棄。
所以崔雨妍一點都不生氣,不管是張制片還是李導,她都不生氣,他們有自己的難處,不可能為了她一個陌生人,砸掉自己的飯碗。
“李導,我沒有打算為難你,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小丫頭,我也知道一點你的事,你有沈先生罩著,日子還是好過的,其余的事情就不要摻合了。”
“李導,你不用回答問題,只需要搖頭和點頭,就行了,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是幫幫小輩吧。”
她說完以後,看著李導,他不點頭也不搖頭,可是也沒有轉身離開,崔雨妍知道他答應了;身為這個圈子裡的老人,經歷了最純粹的年代,如今這個物欲橫行的年代,他沒法去改變,只能痛心自保。
“有人逼你們,只要是我,只要是我的藝人,都不許安排工作?”
點頭。
“是一幫很有財力的人,有一種只要能孤立我,花多少錢都無所謂的感覺?”
還是點頭。
“……露臉的這幫人,看起來應該頂多像管家一樣的幫工,李導,依你的經驗也看得出來,只不過是替金主出面的小嘍啰而已。”
李導沉默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她說道:“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又何必浪費時間和我這個老頭子周旋呢。”
崔雨妍低頭一笑,然後歡快的說道:“只是打算確認一下,畢竟不能錯殺好人,是吧。”
畢竟她現在緋聞纏身,也有可能只是因為主辦方覺得她的緋聞影響了節目,所以要做好確定,才有下一步的計劃。
說完,她轉身想離開,再繼續站下去,她會凍死的。
“崔雨妍,你一個人,鬥不過他們的。”
雖然不知道崔雨妍到底為什麼會得罪財閥的人,可是單憑她一個人,是鬥不過的。
“哎呀,差點忘了,弄壞了你的門,稍後我會安排人上來更換的。”
知道該怎麼做就行了,剩余的事,不需要李導擔心。
反正最壞的打算,不過也就是抱著徐思歆一塊死而已,又不是沒死過,怕什麼。
往下走,崔雨妍臉上越來越陰霾,真是一個沒用的女人,連正面較量都不敢,只會躲在暗處耍這些齷蹉的手段。
下到一樓,還沒走近車旁,就看到沈梓安站在一旁撐著雨傘,手裡還夾雜煙;他看到她下來,掐了煙臉上露出笑意。
“你怎麼在這裡?”
崔雨妍狐疑的看著他,難道他的本體是一個人形gprs不成?
“公司通勤車的去向,我還是能知道一二,只是不知道你拜訪李導的原因,所以不方便上去打擾。”
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把所有陰謀的事都做了,卻還能擺出一副好人的臉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