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崔雨妍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婁潔漲紅了臉，就是不願意承認她。
誰都無法把自己的藝途，交給一個剛畢業的新人，而且還是靠關系進來的新人。
“就算沒有別的經紀人接收我，我也絕對不會要你來接收，我可是戲劇學院畢業的，和你還有你手下的廢物何宜蓁不一樣。我最討厭你們這種真人秀出來的，沒本事上戲劇學院，就搞一些旁門左道，一點扎實的功底都沒有，就靠那張臉。我呸，真惡心，我們這種正統出身的藝人，看到你們這種野路子，就惡心死了。”
婁潔惡狠狠的說著，大有越說越激動的趨勢。
戲劇學院那叫一個過五關斬六將，就算考進去還有玩命的學四年，誰也不知道到底最後會成功；花費了那麼多心血，卻被這種真人秀，綜藝節目出來的野路子搶走了觀眾粉絲的目光，怎麼能不恨。
“你的話，我不否認，但是用什麼手段進來，是個人的選擇，這是一個靠實力的地方，沒用的人，最終都被淘汰。婁潔，我現在就把話放在這裡，我希望當你的經紀人，並且能保證，你以後的戲路，絕對比現在更好。”
這是她給出的承諾，只要婁潔點頭，那麼不管多困難，她都會想辦法克服。
可是，婁潔卻依舊是一副輕蔑的神情，看著她“哼哼”的冷笑。
童艷依舊一聲不吭的看著兩人，怎麼吵都無所謂，只要戰場從她的身上轉移就行了。
“我希望能盡快收到你的答復，畢竟《巧戲紅妝》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開拍，如果你連最基本的宣傳都沒有。很有可能會被截戲；這是公司投資的賀歲檔，對公司來說，主演臨陣退出只要掀起足夠的話題吸引眼球就夠了，根本無所謂一定要誰主演。”
這番話，崔雨妍其實是抄襲沈梓安之前在這個辦公室對童艷說的話，這是略微的修改了一下詞語，公司要的是利益只要能制造足夠多的話題。那麼不管是誰都無所謂。
婁潔身為kmg的老人。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就算是這樣，就算我趕不上《巧戲紅妝》的宣傳，我也絕對。絕對，不要你這種野路子！”
婁潔漲紅了臉，朝著崔雨妍大吼一聲，然後轉身走出去。用力的把門摔上，足以見得她的憤怒不小。
崔雨妍看著還在余震中的門。然後轉過身，看著童艷，略微抱歉的說道：“在你面前這樣鬧，真是太丟臉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無所謂，我沒打算要她。”
童艷聳了聳肩，她手下的藝人已經太多了。在未來的幾年，如果不是特別優秀的。都不會去考慮，像婁潔這種性子衝的，更加不會考慮。
“只是你已經有藝人了，何必要去招惹那只刺蝟，她心高氣傲的很，一般人不看在眼裡，和她說話，不是找不自在嗎？”
童艷看著她，緩緩的說著。
如果說在未來幾年，不是特別優秀的都不會去考慮，那麼崔雨妍絕對是她考慮的對像，而且還是那種只要崔雨妍一點頭，她馬上就會傾斜資源來幫助的對像。
憑借著各種人脈，崔雨妍在張永片場那裡發生的事情，她早就知曉，那麼好的人才，卻沒有用在刀刃上，讓她覺得十分可惜。
“宜蓁不適合演戲。”
崔雨妍頗為無奈的笑了笑，這些話自然不會當著何宜蓁的面說，但是和童艷，卻能輕松的聊起來。
“說來聽聽。”
童艷雙手交叉杵著下巴，饒有興致的問道。
如果手下的藝人不適合演戲，她倒想看看，崔雨妍還能有什麼出路。
“一開始宜蓁的動作生硬也就算了，幾場戲下來，慢慢就會找到感覺，可是宜蓁似乎怎麼也找不到感覺，不管是第一場戲，還是第五場戲，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第一次演戲那樣，沒法進步。”
“那孩子的缺點，從一開始我就發現了。”
童艷點頭贊成，當初把何宜蓁劃給她，根本就是應付沈梓安的要求，但是沒想到，崔雨妍一直沒有放棄那孩子。
“只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和她說。”
崔雨妍眨了眨眼睛，其實她大可像其他經紀人那樣，放任不管，直到何宜蓁自己受不到，自動離開；但是崔雨妍想了想，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藝人，這種放羊式的管理她做不到。
“總會想到辦法的，培訓班還沒畢業，不要著急。只是婁潔這方面，為什麼一定要找上她。”
童艷的目光銳利，她看得出崔雨妍不是笨蛋，也不是著急眼前利益的人，婁潔是一個大麻煩，她這火爆的性格，得罪了太多人，只是因為近兩年古典美人的形像爆紅，所以公司才一直偏袒；一旦新秀如同春筍一樣冒出來，長相古典的婁潔，其實戲路很窄。
“我有選擇的余地嗎？”
崔雨妍找來一張椅子，和童艷細細聊下來，覺得她也並非是一個難相處的人，只是女強人的氣勢太足，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裝扮，都是標准的女強人，所以給人難以接近的感覺。
“其實婁潔說的沒錯，我是半路出家，誰都不會把自己的未來押在我的身上，如果我自己不去爭取，那我什麼都沒有。”
她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優勢，所以只能抓住每一個機會，即便是這個機會並不容易，而且很有可能使得其反。
“我以為只有我這種女人才是工作狂，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也是工作狂。”
童艷少有的笑了起來，當女強人看到別人也一步步努力的時候，很容易引起共鳴。
和童艷聊了一會，崔雨妍也不打擾她，互道再見以後。走出辦公室，看到小李還站在門外，一臉的擔憂，裡面的爭吵聲持續到婁潔摔門而出。
“崔小姐，你沒事吧。”
“還不算太差。”
崔雨妍笑著說，今天來這裡最大的收獲，不是和婁潔吵架。而是得到了童艷的認可。
“但是。崔小姐，我們真的要接收婁潔嗎？”
小李一張苦瓜臉地說著，現在他是崔雨妍的助理。要是崔雨妍成為婁潔的經紀人，也就意味著，他要和婁潔打交道，光看著剛才那一副河東獅吼的模樣。就覺得害怕。
崔雨妍微微想了一下，然後很肯定的點頭。笑著說道：“是她沒的選擇。”
就算崔雨妍承認自己是半路出家，但是她有實力，婁潔主動來找童艷，就表示她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撐不過幾天，只要在這幾天的時間裡，沒有別的經紀人願意接收。那麼婁潔就屬於她的。
她現在向婁潔說明自己的意思，其實在幫了自己的同時。也在幫婁潔，只是對於婁潔來說，要讓一個非專業出身，而且還小她幾歲的小丫頭來管，在心理上，是無論如何都過不去的。
因此，她等了五天，還是音信全無。
這五天的時間裡，崔雨妍每晚都在公司待到很晚很晚，有時候整層樓只剩下她辦公室的燈還通亮著；反正回去也沒有人，姜瑾為了尋找浩淼的蹤跡做專訪，每天都不著家，她回去一個人在這裡也一個人。
和童艷相熟以後，借了很多關於經紀人的書，半路出家的她，就算再有實力，那也不是能隨便駕馭的，學習是必不可少。
等她抬起頭，已經是十點五十分，回去的巴士最晚才到十一點，她可不想留在這裡過一夜。
想到這裡，連忙收拾東西，拿起手提包一路小跑的衝向電梯口，著急的按著電梯。
好在已經是晚上，不需要等太久，聽到“叮”的一聲，門還沒有完全打開，就聽到電梯裡面，傳來一連串的笑聲，笑得一點都不自然，就好像生硬擠出來似的。
崔雨妍有些好奇，都已經這個鐘點了，還有人在公司這裡？
才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高挑的女人，崔雨妍自認為穿上高跟鞋的自己並不矮，可是對方比自己還要高上小半個頭，身材也特別棒；這樣身材棒，面容姣好的女人，卻好像沒有骨頭似的，掛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
她順著目光望過去，看到了非常不願意看到的一幕，那就是方皓宸筆直的站著，然後旁邊掛著一個樹袋熊。
雖然她並不為方皓宸那麼快有新歡而感到郁悶，但是用這種方式見面，怎麼看都不太好。可是如果不坐這部電梯下去，恐怕就真的趕不上車了。
像她現在這種小窮人，實在是沒有負擔不起打的費用。
崔雨妍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側身走進去，在最角落的位置站著，低頭玩手機；可是問題是，她可以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亂瞟，卻控制不住飄到她耳朵裡來的笑聲。
這已經不算是笑聲了，根本就是噪音，尖利刺耳，就好像巫婆的吼叫一樣，造作出來的舉動，一眼就看得出來。
幸好只不過是六層樓的高度，加起來不需要半分鐘的時間，當電梯門還沒有完全打開，她就衝了出去，哪怕是一秒鐘都不想繼續待下去。
因為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看方皓宸一眼，所以根本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表情。
但是對於換女人就好像換衣服頻繁的方皓宸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表情才對。
“你看，那個女人好像耗子看見貓一樣跑了，她是不是你的員工呀，怎麼那麼害怕你？”
那個嫩模的聲音很尖，就算崔雨妍已經走開了好遠，還是可以聽到她的聲音，心裡不由得一嘆，就算想說她的壞話，能不能等她走遠一點，再說呢。
她不知道方皓宸會怎麼回答，也許為了博得美人一笑，會說出更加中傷她的話，但是都已經無所謂了，只要不需要離開kmg，那麼不管是什麼，都無所謂。
她一路緊趕慢趕，來到巴士站，一看手表，已經過了差不多五分鐘，按照正常來說，巴士早就呼呼的開過了。
“難道我今晚要睡辦公室？”
她哀嚎一聲，雖然說睡辦公室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從前在野外趕檔期的時候，隨便一個睡袋扔在草地上，都能將就。
現在睡辦公室，好歹也算是有瓦遮頭，她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可是崔雨妍卻也沒有馬上回去，誰知道還會撞到什麼奇怪的場景，為了避免自己尷尬，還是在巴士站的椅子上，乖乖等一會。
她坐在椅子上，雙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方皓宸的影子很快就從她的腦海裡抹去，連著看了好幾天關於管理人才的書籍，她覺得現在只要閉上眼睛，那些字眼就跳出來。
實在是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關注一個閑雜人士。
如果再過幾天，婁潔沒來找她的話，那麼她想要把婁潔招至麾下的想法，恐怕就要落空。
想到這裡，她就越發的感到著急，那天在童艷的辦公室，已經大吵了一頓，如果她降低身份，再去找婁潔的話，換來的，肯定只能是更加不堪的輕蔑。
路旁的路燈昏黃昏黃的，把來人的影子拉長，她抬起頭，看到方皓宸朝著她走過來，頓時緊張的捏緊拳頭。
他來這裡做什麼？
那個笑聲恐怖的長腿嫩模呢？
一大串問題瞬間充斥著她的腦海，讓她想跳到身後草叢的衝動，最終還是給忍住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
方皓宸站在她面前，垂下目光，稍帶不耐煩的語氣說道。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原本想著，既然對方是自己的東家*oss，語氣要好一點，顯示自己是一個可親的員工，可是這話一說出去，就變成了赤果果的挑釁。
她在心裡哀嚎，希望對方不要介意。
“太晚了，一個女孩子在這裡很危險。”
方皓宸的口吻很平常，就好像說著今天是幾月幾日那麼平常。
“待會我就上去，你可以走了。”
崔雨妍說著，馬上站起來，打算快步離開，她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一點出格的行為都不曾做過，上一世的那幾個男友，都是和平分手，並不存在她介入，或者其他人介入的事情。
因此，她不想因為方皓宸的擅自決定，而讓長腿嫩模有任何誤會。
這會讓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罵名她不想背著。
“你打算在辦公室過夜？”
崔雨妍沒有回答他，繼續大步往前走，對於這種不懂得收斂的男人，她能做的就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稍有不慎，麻煩就找上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