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沒那麼容易。
但是有權有勢的太子，總不會跟她計較得失吧。
她揉著手腕，無視站在眼前的男人，在身高上有著絕對的壓制，想去拿紙和筆，畢竟很多事情口說無憑，還是寫下來比較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很清楚溫柔的甜言蜜語並沒有什麼用，還比不過一字一句寫下來。
方皓宸卻不讓她走，伸手把她攔住，反正手長腳長的，想要圈住一個人不難。
“他和你說了什麼？”
猩紅的眼睛，十二個小時的飛機，並不是好玩的旅程，就算全程都是高級商務艙，十二個小時也不是鬧著玩的。
那個他，自然是指沈梓安。
崔雨妍用眼角余光看著他，這種事情，直接問當事人，難道不是更直接嗎？
“好奇嗎，這是問人的態度？”
別以為她沒有脾氣，要知道撞在牆上很痛的，一大早過來這裡發瘋，張嘴就質問，真把她當小白兔來看待？
“原原本本，說給我聽。”
方皓宸依舊強勢，大有如果不說就別指望能邁出一步的感覺。
稍稍僵持了一會，如果在別人面前，崔雨妍肯定有辦法用更加凌厲的眼神殺回去，但是眼前這個男人不光擁有生殺大權，還能決定她的去留。
逞一時之強，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他要聽，那就說吧。
“我不習慣站著說話。”
兩世為人，她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方皓宸的眼睛幾乎能噴出火花，最後還是妥協了。微微側身讓她走開。
嘴巴長在她的身上，要是不想說的話，就算撬開了也沒用。
崔雨妍故作鎮定的坐在沙發上，而沙發還殘留著她睡了一晚的形狀，凌亂的毛毯還有方枕，的確不太雅觀，但是對於這種蠻不講理的男人。根本不需要給他太雅觀。
“你想從哪裡聽起？”
不是說好了要回去一個月嗎。在姐姐的生日派對中，臨時逃跑，真的好嗎？
“全部。”
方皓宸坐在她的對面。雙手放在膝蓋上，用手掌撐著額頭，看得出來他好像很疲憊，又好像很不耐煩。
好吧。從崔雨妍第一次見到他開始，他就是這副嘴臉。所以就當做他天生就長了一副不耐煩的嘴臉，這沒什麼影響。
為了能盡快擺脫，她只好從昨天第一次見到沈梓安說起，就是在周莉娜的辦公室門前；她知道這不是方皓宸想聽的。但她就是故意講，讓他急死最好。
方皓宸低著頭，用手掌抵著額頭。幾乎整張臉都掩在手掌後面。
也不說話，仿佛像是睡著了一樣。
就好像自言自語一樣。崔雨妍一直講，只要是她能想到的細節，都復述出來，一直講到她喝止沈梓安，一個人回到公寓，才停下來。
說了多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客廳的氣氛，仿佛被灑了一把看不見的透明粉末，讓她變得呼吸困難起來。
所有人的態度綜合起來，原本就怪異無比。
崔雨妍有不是傻瓜，其中的不合理早就察覺出來，只是她覺得不管多部合理，都和她沒有關系，因此不去管也不去問。
現在看來，似乎避免不了了。
“以上，就是我要說的全部，你還有什麼疑問？”
令人覺得窒息難受的，不是吵吵鬧鬧，而是這種無論如何都不做聲的沉默，完全沒法去窺探他此刻心裡面想的是什麼。
“梓安真的這樣說，他覺得虧欠？”
良久以後，方皓宸才抬起頭，剛才的慍怒好像慢慢消散了，只剩下一副看不出喜怒的軀殼。
“靠妹妹換取的學位，應該會覺得虧欠吧。”
崔雨妍想了一下，然後做了一個中立的回答，心想如果她有一個哥哥的話，還能找到家人的話，她可以為此付出所有，就算不報仇，留著徐思歆也可以，只要還能再找回來。
但是談何容易。
上一世她出名以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孤兒，也曾經有粉絲自發成立組織，都沒有找到，她憑什麼覺得現在能找到呢。
“你的要求我完成了，現在可以輪到我提要求了嗎？”
方皓宸看著她，沒有說話，不過神情是默許的。
“她叫什麼名字，放心，我不會為難她的，或者說我的身份和能力，還不足在你面前為難她。”
“心安，沈心安。”
很好，連名字都比她好聽。
她不能去想像，被兩個男人加以疼愛的小妹妹，到底有多幸福，仿佛是無法對比的優越，橫在她的面前，就算不願意看，也要被迫接受。
“沈心安，我知道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不可以說謊。”
其實早就有疑問了，她在kmg好幾個月，要是應該見到早就見到了，可是不管是在方皓宸的家裡，還是在沈梓安的車上，都沒有見過，關於沈心安的一絲一毫。
方皓宸似乎察覺出她想要問什麼，目光稍稍眯了一下，散發出寒意。
“她還在不在，在不在這裡？或者在國外，或者在別的城市，或者……不在這個世上？”
“嗖。”
話音剛落，方皓宸猛地站起來，把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
她應該換更加委婉的語氣，而不至於把人激怒。
“我睏了。”
方皓宸看著她，冒出這麼一句，然後伸出手，准確的鉗住她的手臂。
“還沒回答呢。”
她努力掙扎，卻只是徒勞，力量太懸殊了，根本沒有對抗的必要。
“你說了可以不回答。”
他拿眼角余光掃過她，十分霸道的說完以後，拽著她就往房間走去。
“大白天的，困什麼？”
崔雨妍下意識的弓著背，把全身的力都用在腳上，不願意被他拖著走，大白天的，進房間干嘛，況且他們不是在談著沈心安的事嗎？
“你以為你的十二個小時，和我的十二個小時是一樣的嗎？”
方皓宸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她，懶得解釋。倫敦時間中午十二點，再加上飛機上的十二個小時，現在他的生物鐘告訴他，應該休息了。
崔雨妍躲開他的眼神，對於剛才的問題，其實不用他回答，崔雨妍也知道答案，所以她是替身咯。
真好笑，再活一世，成了替身，而且還是一個連本體都沒有見過的替身。
“我知道你睏了，房間也可以借你，去睡吧，不收錢。”
床都借出去了，還要把人也借出去嗎？
見她不從，方皓宸懶得和她理論，訥訥說道：“我喜歡你安靜的樣子。”
說完，用力把她拉起來，連拉低拽走進房間，反正他都決定好了，從倫敦回來就告訴她，現在不過提前一點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