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雙眸閃亮:“是!姑娘!”
她緊緊張張地跑到足以堵住竹門的方向,她興奮的感覺告訴她,自家姑娘要放大招了!
天漸昏黃,萬物朦朧,小七瞧了瞧上山時被白青亭與小二掛在竹門兩邊的燈籠,她取下一個提至白青亭身側:
“姑娘,奴婢給你提個燈籠照個亮吧,反正奴婢站在這也能看住這些熊樣的!”
聽到熊樣,小二不禁輕睨了眼口不擇言的小七,卻也沒表示什麼,就是淡淡地一瞥,完全沒責怪的意味。
她也有種感覺,自家姑娘是不會輕易放過自足齋中這五人的,既如此,讓小七過過嘴癮也沒什麼。
站於山上,又是古代清新無污染的夜空,說不出的繁星朗月,月光似一層潤澤閃著銀光的地毯平鋪在整個自足齋的泥土之上。
即便沒小七的燈籠,亦是足以看清在園中的每一個人的,但錦上添花也未嘗不可,於是白青亭並無否絕小七的提議,算是默認了。
小七拿著燈籠往微胖的洪公子臉上一照,紅光撲了他一臉,普通得很,她嫌棄地搖了搖首,還想記住這第一個有幸被自家姑娘拿來開刀子的男人呢,可這相貌她還真無法保證,她能記住多久?
小七正遺憾的當下,白青亭發話了:“小二,把洪公子的手按到凳子上來。”
她說得輕描淡寫,給人毫無危機之感,聽到她吩咐的小二卻莫名地眉心一跳。
洪公子更是莫名心慌慌地連退了兩步,在退出第三步之時便讓小二伸手一抓,抓住他的衣襟往木凳上丟去。聽到他頭磕到木凳時碰的一聲響。
他掙扎著站起身,尚未站穩便又被小二狠狠往他後小腿一踢,他吃痛一彎,喊叫著跪倒在木凳面前:
“你們這是做什麼!哪有這般玩游戲的!”
洪公子身後的另三人及李肖生亦猜不透白青亭在玩什麼把戲,他們紛紛心驚且疑惑地看向白青亭。
她道:“這玩游戲麼,自然有勝有敗,你們說。是與不是?”
在她十分正色認真的凝視之下。除卻洪公子之外,他們紛紛不覺輕點了下頭。
她又道:“既然有勝有敗,那便要有彩頭不是。至於這彩頭麼,李大公子與各位公子看著便是,你們會曉得的。”
她說得理所當然,他們一想也覺得理所當然。
這玩游戲其實說穿了與賭沒什麼兩樣。一樣有輸有贏有彩頭,至於輸了要付出何等代價。這彩頭又是何物,即是人家姑娘明說了讓他們看著,那他們看著便是。
不覺間,在場的幾道目光紛紛又落於被迫跪在木凳前的洪公子。
主角洪公子卻不干了:“這彩頭是何物。先前又沒說,怎麼就突然就取彩頭了!這不算!這不能算!重來重來!這第一把不能算!重來啊!”
他十分激動,喊叫得只看著他微胖的身影。仿佛便能看到他臉上肥肉的一顫一顫地抖著,可惜他激動歸激動。在場之人誰也沒有理會他,連李肖生及與他一同陣營的三名富家公子都沒出聲為他說一句話。
這讓他喊出話來後不久,便涼透了心!
他決定自救,可還未再次站起微胖的身子來,邊上的小二便快速地點了他的穴道,令他動彈不動,就似一塊石頭般硬生生跪在凳前一動不動。
洪公子開始怒罵:“臭娘們!一個小小賤婢竟敢踢爺跪下,還點了爺的穴道!待爺能動了,不睡你個殘花敗柳,爺就不叫爺!”
小二一挑眉,伸出手又是快速一點,點了他的啞穴。
洪公子一見小二又對他伸出手來,他便知准沒好事,正想再罵上兩句,卻發現他張大嘴怎麼也喊不出話來!
下一刻,小二已然將他的右手抓上了木凳,平平整整地放好,對白青亭恭恭敬敬道:
“姑娘,放好了!”
即便是在微暗的暮色之下,小七亦能一眼瞧出小二那張普通圓臉上的顏色不是一般地沉,就如一匹被突然潑了墨的白綾,透著濃濃殺氣的黑。
她看著洪公子肥嘟嘟的背,可惜了這上好的肉啊,會被剁成肉醬吧?
白青亭對於小二深深隱著的怒氣並不作任何反應,反正在她眼裡,這些人殺了便殺了,剁了便也剁了,沒多大干系。
袖口的手術刀迅速滑出,她執於右手上穩穩拿好,心情十分愉悅地徐徐講解道:
“這彩頭嘛,其實洪公子也不必動氣,更無需緊張,它既不會要了你的命,也不會要了你的命根子,最多嘛,也就十指變成九指而已。”
而已二字她咬得極輕,輕得像是呵了口氣,低微地不含半點份量,在她眼裡,一根手指頭確實連一根毛都算不上。
然白青亭話一出,小二淺淺笑了,小七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李肖生與其余三名富家公子卻是齊齊倒抽了一口氣!
彩頭?
手指?
一根……而已???
如若讓他們知曉這個游戲的彩頭會是一根手指頭的話,他們就算是作死也絕不會這般作死!
碗裡猜物,這本是很尋常的一種小小游戲。
它很普通,很容易玩,全憑眼力與運氣在猜謎。
當今世上,眼力極佳的人是有,但卻是極為少數,且絕不在他們當中的一人裡。
至於運氣,自那名嫵媚的美婢突然出現擋在白紅娟那一刻開始,他們似乎便失去了擁有運氣的資格。
下巴尖尖的公子瞧著身子抖得有如破篩子的洪公子,他不忍道:“姑娘……”
“怎麼?你想替他?”白青亭狀似考慮了下,“倒也可以……”
她哦了聲,道:“不是這個意思啊?我還以為兄弟情深呢!好可惜,原來不是呀!奇怪,你們不是稱兄道弟的麼?不然怎麼會齊聚一伙上這後山自足齋來?”
洪公子微胖的身軀一僵,不能出聲的嘴緊緊咬著牙關,這些個人面獸心的混蛋!虧他平日裡還真拿他們當兄弟來著!
下巴尖尖的公子亦是僵著一臉看起來十分市儈的臉,他難得還想繼續為洪公子求情:
“姑娘,這不過是玩個游戲,要不換個彩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