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像也只是像,自家姑娘的作派氣勢非是姑娘的長姐能比得了的。
“大少夫人!你不能趕奴婢走!奴婢是夫人派到你身邊來侍候的,沒有夫人的話,你不能趕奴婢走!”桃紅撲跪在地上一副求情的姿態,可說出來的話卻半點無求情該有的低下。
“你!”白紅娟被氣得心口起伏不停。
桃紅是李家的奴婢,她口中的大公子便是李家嫡長子李肖生,口中的夫人自然是指李肖生的母親白紅娟的婆母。
無論哪個朝代,無一不是最重孝道,天朝如是。
於是當桃紅將李家夫人擺上台面,白紅娟頓時被噎得沒了說詞,只能生著悶氣。
白青亭看著被氣得臉色發青的長姐,既是答應了要幫白紅娟,那麼此刻她便無袖手旁觀之理。
她看向小二,說道:“把她丟離白府大門,省得旁人以為白家虐待了奴僕。”
卻未待小二應聲執行白青亭之命,聽到此話的桃紅已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她指著白青亭的鼻子嗆道:“你是何人?竟敢管到我們李家的頭上來!”
呵!
白青亭不禁要為這膽大不要命的小小奴婢喝下彩!
兩輩子頭一回讓人指著鼻梁罵,真教她新鮮。
“我是何人你還沒有資格問,不過你這一問我倒改變了主意,不丟你了。”白青亭淺淺笑看著在她凌厲如刀的目光下,指著她的指頭慢慢縮了回去。
被白青亭那煞人的目光微微嚇到,可指頭一伸回去,桃紅便又恢復了得意之色,哼道:“我家老爺乃堂堂李知縣李大人。你知道怕便好,省得得過後後悔沒處哭去!”
白青亭恍然大悟狀,凌厲眸光盡化成春水,她拍著心口道:“原來你家老爺竟是堂堂李知縣李大人啊!好怕怕!真的好怕哦!嚇死嚇死,差點就給嚇死了!”
小七微張小嘴愣愣地看著自家姑娘做戲,一時間無法將此刻唱做俱佳的姑娘與平日冷然淡漠的姑娘連在一起。
小二則是明白,桃紅這丫寰要倒血霉了。
“曉得怕便好!”桃紅笑得有恃無恐。
白紅娟此時倒是看懵了。她本能覺得白青亭不該是會怕了李知縣名頭之人。畢竟白青亭之前可是正三品的代詔女官,多少京官見了白青亭都得客客氣氣三分。
這會怎麼可能讓小小的知縣給嚇著了?
可見白青亭那模樣又裝得太像,她一時間竟是反應不過來。
白青亭對得意洋洋的桃紅甜甜一笑。笑驟然斂起,看得桃紅一怔。
下一刻,白青亭已然手一抬,寒氣四散,她冷聲說道:“小七。把她綁了丟入柴房!待本姑娘有空了再來好好料理一番!”
“是!姑娘。”小七應聲應得響亮,早就蠢蠢欲動的她登時跨步上前。兩三下便將轉身欲逃的桃紅給制住了。
小二在旁遞過粗繩,小七一愣:“你怎麼會有?”
“找的。”小二很自然地回道,她從自家姑娘開始做戲那會,一雙眼便四處溜噠看看哪裡有粗繩了。
看著配合得天衣無縫的小二與小七。白青寧十分滿意,轉頭便問白紅娟:“大姐,我這般處置你的大丫寰你不介意吧?”
“啊?哦!不介意不介意!”白紅娟連連搖首。她向來是個光練嘴從不輕易動手的人,驟見白青亭這般直接。她不禁有些恍惚。
且桃紅是她婆母身邊的人,她趕桃紅回李家還行,這綁了關柴房真的好麼?
白紅娟心中疑慮,看著白青亭變臉似的手段又有點悚,她著實問不出口。
“小二,叫門。”白青亭吩咐道。
小二應是,上了石階手便往朱漆大門敲去。
哪知還未敲到,大門便開了,裡面出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得小二微愣。
門裡面的人連串地踏出大門,小二也退回白青亭的身側。
白紅娟上前向兩個明顯相對要年老些的一男一女行禮,喜道:“父親!母親!三妹回來了!”
父親?母親?
白青亭看著同樣打量著她的一男一女,這兩位看起來較之畫冊裡倒是相差無幾,幾乎一模一樣。
即便無白紅娟那口中喚出來的爹娘,她也能很快便認了出來,這兩位便是她這個身份的父母親。
想不到前世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重生後身為明天晴她也是被滅了滿門的遺孤。
如今白青亭這個名字的原主,倒是給了她一個有父有母有家人的大家族。
至於白紅娟話中的三妹……她在這個大家族裡所有姑娘裡排行第三,故皆稱她為三姑娘,為長喚她三妹,為幼喚她三姐。
白青亭上前雙膝跪下,行稽首大禮:“父親,母親,女兒回來了!”
九年生死,一朝歸來。
白青亭的眉目間原本就與原來早亡的白青亭有幾分相似,他們見狀也未曾懷疑過她是否真是他們的嫡次女。
二老竟是如白紅娟一般,僅僅是看她如今的樣貌與九年前那稚氣的模樣有幾分相似,又覺得白青亭如今已是無品階在身,再不是正三品高高在上的宮延女官之首,旁人冒認有可用?
何況早在年前,京都執天府內侍公公來傳賜婚旨意時便有言,他們的女兒在年後便會歸家待嫁。
此時又有嫡長女白紅娟領著回府,二老更是不疑有他,心中無半點疑惑。
白世均眼中含淚:“回來便好!回來便好……”
“我的亭兒……我的亭兒……”白夫人將白青亭摟入懷,哭成個淚人。
白青亭靠在白夫人的肩膀上,手不覺抬起輕拍著白夫人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的,嘴裡卻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白夫人哭了好一會也沒停下的跡像,白青亭這才不禁開口說道:“母親,女兒回來是好事,母親莫再哭了,若是哭壞了眼睛,豈非成了女兒的過錯?”
她從白夫人懷中撤出來,輕柔地說道:“母親莫不是要讓路過的旁人見著,說道女兒是那不孝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