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笑了笑,聽白青亭這樣一說,她心中已有釋了懷,面上的笑容更歡快了許多。
兩位全美人在外室聽到些微語言,兩人一同走入內室,其中一名微笑著道:
“我說姑娘們!這會可不能再說什麼不是吉祥話的字眼了!”
另一名附和道:“就是就是!少夫人大喜,這會只能說大吉大利的吉祥話,旁的可不能再說了!”
小八也不是個笨人,話說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
兩位全美人這樣一說,她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想到她引得自家姑娘說了什麼牢獄、嫌犯這樣不吉利的字眼,她的臉上便又要哭了,可一想到大喜日子不能露出哭相來,她又強撐著笑容,只是將一張臉埋得低低的,半晌不再吭一聲。
“是!兩位嫂子說得對!都是青亭胡言亂語了,兩位嫂子也不必在外室坐著,一同在內室坐著熱鬧,陪青亭隨意聊聊吧!”
兩位全美人自然應下,便齊齊在內室桌旁坐了下來。
白青亭看了看小二道:“你跑一趟,去與馬媽媽說,端來的吃食多一些,要夠我們幾人還有兩位嫂子夠用的。”
兩位全美人連忙道:“不必不必!等馬媽媽將少夫人的吃食端來,我們便出去隨便用些,用好了我們再回來便是。”
兩人堅持著,白青亭也不好強拉著,只好應好。
果然等馬媽媽與小七端著吃食回來,兩位全美人便出了新房,說一會回來。
用完了膳食,吃飽喝足的白青亭終於有了心思打量她日後的寢居,她起身看著腳下同樣柔軟喜慶的紅毯,上面中央繡著一支並蒂蓮,正肆意盛放。
她想起。好似自君府大門前一路鋪到喜堂,又從喜堂一路鋪到恆院的寢居新房來,皆是這樣的紅毯,只是這並蒂蓮卻到了新房內室方有。
並蒂蓮向來有花中君子之稱。更像征著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的好寓意,實為吉祥之兆。
小七見白青亭的目光落在室內紅毯上的並蒂蓮上,不禁隨之贊道:
“這並蒂蓮繡得惟妙惟肖,真真是好看極了!”
小九接著道:“可不是!這樣大幅的並蒂蓮應該要繡娘繡上許久!”
她也不太懂什麼女紅繡品,只覺得繡上這樣大如一桌面的並蒂蓮應當要費下不少功夫。更要費上不少時間。
白青亭笑了笑,讓馬媽媽及小二四人一起去用了膳食再回來,因著馬媽媽、小七只端來她一人的膳食,其實那膳食她一人也吃不完,可她們卻堅持不能亂了規矩,不肯與她同桌用膳。
想著今日這樣大喜的日子,她也只好作罷,總不能讓她繃起一張臉來讓她們不得不聽命吧。
一聽白青亭這樣說道,馬媽媽想了想對小二四人道:
“你們聽姑娘的,哦不。從今往後,皆要改名喚少夫人了,你們聽少夫人的,皆去用了膳再回來吧,我就先不去了,在此陪著少夫人,等你們回來,我再去用點膳食。”
白青亭一聽道:“這樣也好,你們聽馬媽媽的,快去快回便是。”
小二四人雖不太想離開白青亭左右。特別是小二,可即是白青亭這樣說了,她也只能從命。
四人齊聲應下,便出了新房。
四人再回來時。兩位全美人也早回來了,便換了馬媽媽去用點膳食。
到了日暮時分,君子恆渾身酒氣地回來,其後還跟著四位全福夫人。
室內等人連忙站到一旁去,靜候著下來的儀式。
君子恆走在前,享樂郡主隨後。
余下三位一人跟在享樂郡主身側。一人端著放有一盤餃子的紅木案,另一人則端著放有一盤盛滿五谷及各類果子等的盤子的紅木案,案中盤子皆是青花瓷的圓盤,盤底貼著個雙喜字。
君子恆走到喜床前,便旋身在白青亭身邊坐下。
他一坐下,端著棗等物的全福夫人便走到靜坐喜床的白青亭面前,隨之另一名全福夫人也走上前,含著笑伸手往紅木案上盤中之物抓了一把出來,一把撒到白青亭懷裡去,接著抓起另一把又撒到喜床上去,這便是所謂的“撒帳”。
白青亭定睛瞧了瞧,除了五谷,果子則有棗子、花生、桂圓、荔枝、核桃、栗子等等。
可她記得這撒帳在現代電視上演的,好像是在喝完交杯酒之後,新郎倌出去招呼賓客之前,怎麼這個朝代的風俗卻在入洞房前的日暮時分?
風俗果然不盡相同,各有各的儀式及寓意。
白青亭疑惑間,這位全福夫人已撒完了帳,含著笑退到了一旁去。
另一名端著盤餃子的全福夫人接下棒,她上前走到白青亭跟前,將一整盤的餃子放低,正好擱在白青亭眼前。
青花瓷盤上除了餃子,還放有一雙看不出材質的紅筷子,皆刻有雙喜的字樣,很是喜氣。
享樂郡主也走到白青亭面前去,雙眸盛笑:
“新娘子嘗嘗餃子!”
白青亭看了眼安坐於身側含笑不語的君子恆後,便拿起了紅筷子,夾起一個餃子放進嘴裡去。
她嚼了嚼,嚼了兩口便微微蹙了秀眉。
享樂郡主這時問道:“生不生?”
白青亭嚼著半生半熟的夾帶餃子,下意識便回了一句:
“生!”
直到聽到滿室的哄然大笑,她方回過神來,想著這是洞房,她又說了一個“生”的字樣,不覺漸漸紅霞滿面,慢慢低下頭去。
其實撒帳與吃餃子皆有祝子之意,取棗栗子的諧音,有早立子之寓意。
祝子儀式完畢之後,享樂郡主又示意另一名全福夫人去拿樣吉祥物進來。
這位全福夫人進來後,眾人一看,她雙手捧著的紅木案上竟是放著一把桃木制成的斧子。
享樂郡主雙手自紅木案裡拿起桃木斧,便讓白青亭與君子恆起身,又掀開喜床上鋪著的一層褥被,將桃木斧放到喜床上鋪著的褥被之下。
待重新蓋上褥被,整理好喜床,她便又讓白青亭坐上去。
白青亭一坐上去,便覺得底下恪得很,怎麼坐怎麼不舒服,皆竟只有一層不算厚的褥被隔著。
她一坐下去,斧子的形狀便能透出些許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