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隊長,後備第一大隊彙報,河曲縣遭遇支那游擊部隊襲擊,他們派遣出去的兩個偵察小隊付出了八十多人的傷亡。”
久野村桃代剛剛想要調動河曲縣日軍部隊增援過來,但是這名日軍上尉卻是彙報了河曲縣的情況。
目光朝著地圖上看了一眼,久野村桃代意識到,以孫衛國的指揮能力,他怎麼可能不會在河曲縣做出安排呢。
現在朱家川河北岸岡本大隊和荒木大隊是被預備第一團主力牽制的,久野村桃代想要調動他們出擊,顯然是不可能的,這兩個受到損失的步兵大隊只能夠依靠陣地,借助野炮大隊的十二門野炮,才能夠抵抗預備第一團攻擊。
朱家川河南岸的日偽軍部隊久野村桃代暫時是沒有辦法進行救援的,現在他能夠做到的,就是迅速給那裡的日偽軍部隊發電,讓他們迅速突圍出來。
上午八點,在朱家川河南岸日偽軍遭遇毒氣彈攻擊後,隨即又被兩個步兵團一個騎兵團一個裝甲連打擊的同時,預備第一團所屬四個營開始以連為單位,對腰莊鎮實施強攻,預備第一團團長孫衛國親自指揮作戰,各營連長紛紛到最前線親自帶隊衝鋒。
“轟”的一聲,一顆炮彈被日軍75mm野炮發射了出來,一顆榴彈落在了預備第一團第三營機炮連陣地上。
隨著一個彈坑出現,彈片開始四處的飛舞著,灼熱的氣浪讓人呼吸都覺得急促。
薛羽第一時間聽到了陳排長的呼喊聲,他立即帶著炮兵們隱蔽了起來,等到四周變得安靜下來後,薛羽立即開始尋找自己的82mm迫擊炮,看到這門迫擊炮沒事後,薛羽這才是松了一口氣。
他立即朝著陳排長看了過去,發現陳排長還是站在原地後,薛羽放心了下來,他立即命令炮兵們將迫擊炮架設起來。
一門82mm迫擊炮開始架設了起來,就在薛羽准備發射炮彈的時候,他察覺到了異常,那就是陳排長依然是站在原地的。
“排座,怎麼了啊,還站著干什麼啊,還不趕緊指揮作戰啊,等著老子給你請功啊。”
第三營陳排長是正經黃埔軍校畢業,原本他是想要加入到晉綏軍部隊的,但是卻意外的來到了八路軍預備第一團中,薛羽這樣的老兵是瞧不起這些軍校畢業的軍官們,所以他們都戲稱陳排長為“排座。”
哪怕陳排長是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後,他們依然是保留著排座這個稱呼,其實在其他派系部隊裡面,只有營以上軍官才會有座的尊稱。
“班長,不對勁啊,這小子怎麼不動了啊。”一名戰士驚呼起來。
薛羽也發現了異常,他迅速來到了陳排長的面前,等到薛羽來到陳排長的面前,他這才發現,陳排長的後備被一顆彈片擊中,他身後已經流了不少的鮮血,整個人的後備都是凝固血液,陳排長一雙眼睛瞪大,他朝著前面看了過去,他身體站得筆直,臉上還有焦慮的表情,但他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氣息。
“排長,你別睡過去啊,你睡過去誰他麼的指揮全排戰士作戰啊,沒有你指揮,老子的炮彈往哪裡打啊。”
薛羽大聲的呼喊著,他眼淚順著他黑乎乎的臉頰流了下來,薛羽臉上滿是悲傷的表情。
無論薛羽怎麼樣的叫喊,陳排長都不會再醒過來,在戰場上,性命卑微的甚至還不如草芥。
“小陳怎麼了。”三營長秦顯亮這個時候陪同孫衛國來到這裡,聽到薛羽的呼喊後,秦顯亮直接越過孫衛國跑了過來,他慌張詢問道。
看到陳排長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秦顯亮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雙手不由緊緊的握拳。
孫衛國緩緩朝著陳排長的遺體敬禮,他臉上表情很平靜,但內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哪怕是見慣生死的孫衛國,每次遇到部下陣亡,他心裡都會充滿痛苦。
陳排長很年輕,他只有二十歲,幾十年後二十歲的年輕人還在享受著美好的校園生活,但這個時代,二十歲的年輕人是要肩負起國家存亡的重任,他們是要用血肉來抗衡日寇的鐵蹄。
攻擊不會因為陳排長的死亡而停止下來,官兵們不會因為陳排長而悲傷,他們會化悲痛為力量,繼續展開攻擊。
同時朱家川河南岸已經傳來了彙報,日偽軍騎兵付出了一千三百多人傷亡,六百多騎兵被騎兵第三團以及裝甲連追趕到岢嵐縣,這股日偽軍騎兵被全殲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齋藤大隊是想要渡河回到腰莊鎮的,但是在他們部隊渡河的時候被炮兵連發現,六門75mm山炮不斷對日軍展開炮擊,日軍渡河的計劃破滅,剩下的四百多日軍部隊開始駐守附近一個小村莊裡,這股日軍在齋藤少佐指揮下是打算固守待援的。
保德縣,腰莊鎮,日軍13聯隊部。
久野村桃代目光看著地圖,他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那雙通紅的眼睛也是充滿了不甘心。
之前他的部隊還是處於優勢的,但是短暫的時間內,他部隊是沒有了任何優勢,這讓久野村桃代很是震驚。
尤其是朱家川河南岸日偽軍部隊,那些可謂是久野支隊主力所在,但是現在,朱家川河南岸日偽軍部隊已經被全殲大部,剩下的那些部隊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聯隊長,我們現在必須要做出選擇,如果現在我們部隊不撤退的話,一旦等朱家川河南岸支那部隊解決那裡的騎兵聯隊和蒙古軍騎兵以及齋藤大隊,他們會迅速渡河趕過來將我們合圍起來。”
少佐參謀長目光朝著久野村桃代看了過去,他語氣焦急的說著,其實少佐參謀長自己也明白,即便現在腰莊鎮的日軍部隊想要撤離,都是很困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