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的味道縈繞在空氣裡,還是先喝粥吧,有力氣才能想出辦法。不吃的話她才真會回不去了。
她端起桌子上的白粥:“謝謝,這粥真香。”
“嘿嘿,是的呢,來國外的中國人吃西餐牛扒是一時新鮮,三天不喝中國粥就熬不下去。”
白粥。蘿蔔干,油炸的小魚兒。
胭脂看著已經食欲大動。幾口便喝下了一碗粥:“恩,好吃。”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先生就喜歡這樣的早點,我估摸著太太也應該喜歡。還真猜對了。”
護工歡喜的收拾碗筷。
“張姐,您一直在這照顧阿姨?”胭脂依稀記得殷斐有一次好像喊他張姐。
“三年了。我家都快搬過來了,反正也是一個人。”
“哦,您一個人啊。”吃了飲食精神好些的胭脂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張姐聊。看張姐的年紀也就四十多歲。
“恩,還真多虧了先生,要不我今天恐怕已經都轉世投胎了。”張姐豁達的笑著說道,眼裡卻有點霧蒙蒙的。
胭脂的朋友不多,除了曉蕾很少接觸別人的秘密,聽張姐這樣一說,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只是溫柔的看著張姐。
“嗨,太太也不是外人。其實我剛來法國是辦陪讀來的。老公讀了半輩子書,就想出國。我那時非常支持他,連孩子也沒敢要就怕家裡經濟緊張影響了他前途。後來家裡賣了房子和股票,他終於出來了。過幾年我也來了。”
張姐停頓一會兒,神思好像扯到了遠方:“我賣了房子到這沒幾年發現,他——和人家女學生——連孩子都生了。呵呵。他說對不起我,可是我要的是一句對不起嗎?”張姐眼淚撲簌簌掉下來。胭脂握住她的手。
“那時候我真是走投無路吧,欲哭無門。全世界好像就剩我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國內是沒臉回去了。一名二聲的都知道我有一個博士生老公光宗耀祖,帶著我出國享福去了,我怎麼有臉回去說他和女學生生了孩子?國外,我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無依無靠也不甘心再和他湊合。所以啊,那天我買了一張埃菲爾鐵塔的票,准備從全世界著名的高處——跳下去。”張姐說到這苦笑著看著胭脂:“我傻吧?”
胭脂點點頭:“天真又心軟的女人總是容易被辜負的。”
張姐一下子緊緊握住胭脂的手:“是啊,太太說的太對了。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我心裡憋屈了好幾年的委屈被你一句話就說中了。當年,我要是不一心培養他,培養培養我自己也就好了。我就是太天真,把他當做了自己,甚至比對自己都疼愛。然後我辜負了自己。幸虧,遇見了先生,那時他比現在稚嫩,這幾年先生明顯成熟多了。先生年紀不大卻很睿智很沉穩,看出我異樣,阻攔了我,並且給我介紹了這份工作。每年先生都要來巴黎幾次,從不虧待我的工錢,”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