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思卻一直不敢再胭脂身上動粗,他怕她翻臉,他太在乎才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不等於他沒有*,無數次,他簡直都要憋成前列腺患者了。
“爸,日子就後天吧,日子不錯,正巧這幾天您身體也不錯。拖到後面也是辦,不如早點辦完我好全力解決公司的事情。”
林瑾此時算是知道了自己這個沒出息的兒子。
他是怕等久了黃瓜菜涼了啊。
自己身體這種狀況,已經沒辦法干涉太多,但是老林家就這麼一個公子的婚事卻不如想像中的隆重,確實令他十分遺憾。
但是,兒大不由娘,林可思明顯的翅膀硬了,有自己的考量。
林瑾只得移開視線看著窗外長長的嘆口氣;“唉,我老了,很多事也幫不上你,你肩上的擔子重,成家後更重,自己方方面面多考慮周到吧。你母親那邊,看看你能聯系上不,總歸你是人生大事,請不請你自己看著辦。”
幾句話說的林可思心裡酸酸的。
他知道林瑾現在對胭脂不太滿意,對小饅頭也不太認可。但是,誰讓自己現在已經認准了這條道。
他挨著林瑾坐下來,爸,這件事就算我自私了點。
“爸,您放心吧,兒子已經這麼大了,凡事心裡有數,至於我,媽,那邊我也聯系了,來不來隨她。
林可思和他親媽自從父母在他小時候離婚,他歸了林瑾,除了開始幾年還聯系的密切一點之外,後來基本都不通消息。
林可思後來打聽到,他母親早就成家,找了一個老外又生育了幾個子女,他的心慢慢也就冷了。
好在他是天性樂觀的人,並沒有因此得什麼心理陰影。
日子就這麼的定下來。從頭到尾,胭脂好像是個看客。她一點也沒有溶入的心理,好像是在旁觀別人的婚禮。
好像她就是在做一件讓自己良心好過,還了林可思人情的事情。
但是不淡定的是沈曦。
她隨著父親,有每天早上看報紙的習慣。
自從那天在醫院被林可思無視的羞辱之後,她已經從大華外貿辭職。
相信,她沈曦不久會以另一種方式站在他林可思面前。
想像著那種揚眉吐氣,那種可以以另一種立場接近林可思,她的郁悶漸漸也就清空。
無聊郁悶的日子,看報紙更成了不可少的消遣。
端著一盤子自己剛烤好的曲奇餅,懶散的趴在廚房吧台的高腳凳上吃。
沈曦喜歡廚藝,尤其是她堅信在自己郁悶時,吃是愛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塞嘴裡一塊曲奇,然後扯過來當天的報紙。
先是a市十佳青年的幾個字映入眼底。
字是紅色的,再接著看:a市十佳青年林可思周日與女友結束馬拉松戀愛長跑,即將完婚。
呃——
吃了一半的曲奇餅噎著喉嚨裡,干干的,幾乎窒息,最後被腮腺上湧出的淚水融化。
這麼快?就要結婚了?
林可思,你竟然等不及解決完公司的問題,你竟然等不及融資,就真麼迫不及待的要娶了?
你願意娶,她願意嫁。那我呢?
我呢我呢我呢?木有願意啊!
啪的扔下叉餅干的叉子。
爬起來坐正了在仔仔細細的看那則報道。
是的,他要結婚了,後天周日,四月二十八號,新錦江酒店。
這是真的,真的,真的!!!
心就像被揪出來扔在了坑裡。
那顆六年來愛他的心,就在這樣一瞬間,被他揪出來扔在坑裡又用他張揚的婚禮踩上幾腳。
他就要結婚了,成為被人朝夕相守的男人,早上一睜眼看見的是胭脂,晚上一關燈擁抱的是胭脂。
從此以後,時時刻刻,貼上的是胭脂的標簽——
就和她沈曦,沒有關系了!!!
哦,不。
沈曦抱起腦袋瘋狂的甩,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明明,最早在海邊酒店吃飯時,林可思不是對胭脂一見鐘情的,明明那時候,她沈曦才是林可思跟屁蟲,是公司裡人人都以為的一對兒。
到底從什麼時候起,胭脂擠進了他們的生活,擠進了他們的感情,搶走了林可思?
沈曦神魂落魄的走到櫥櫃前,打開,取出一瓶白蘭地,倒滿,喝下。
眼淚嗚嗚嗚流出來。
她不願意這樣,可是現在,她得怎麼辦?
後天,就在後天,她真想找人把新錦江點一把火,真想找人那天絆住林可思讓新郎到不了場,只剩下胭脂唱獨角戲。
呵呵——
她真想那麼多戲劇電影裡的場景,真實再現,然後,她就不用失去林可思,不用在喝酒偷偷的哭。
哭的沒有了力氣,連舉起酒杯的力氣都沒有。
忽然手機顫顫的鈴音加震動在響。
林可思,一定還是林可思,你在通知我婚禮對不對。
“喂,林可思,她真的有那麼還嗎?讓你不顧一切?她真的比我好嗎?樣樣都比我好嗎——嗚嗚嗚。”
豐俊西握著手機在那邊愣了一秒。
唇邊一絲詭異的笑。
這麼說,這傻妞是看見報紙的消息了。對林可思那小子執念很強啊。
呵呵,既然你這樣痴情,我反而更可以賺一筆。
“沈大小姐美麗自強,金光閃閃萬人不敵的大美女。誰把我們沈大小姐委屈了,哥哥幫你。”
沈曦的酒量是大華都是有名的,要不也不能在業務部那麼紅。
所以一杯白蘭地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借著酒勁兒,她心裡的思緒更壓抑,要翻騰的心更狂野。
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手裡旋著杯子,意識卻在不甘心的放肆:“呵呵,原來是豐公子。你幫我什麼?你拿啥幫我?自身難保的主兒。”
豐俊西皺起眉頭,沈曦的話讓他心生惡寒。這是他心底的禁忌。
曾經的風生水起,當年的人前顯勝,誰能忘記。
是他被這些只能看見光鮮的商圈貴賈給忘了。
但是,他自己沒忘。
媽的,沈曦,仗著你老子現在有點勢力跟我口無遮攔的瞎嘚瑟,我看有一天你也會走投無路還不如我。
“沈曦妹子,這不是很簡單點事情嗎。婚禮沒了就好了。”
沈曦的耳膜裡聽見林可思這樣一說,短暫的愣神。立時坐正了身子。
婚禮沒了。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
“怎麼沒?”
“讓主角消失。”非常篤定的聲音。豐俊西唇邊的得意止不住流露出來,挑這個時間打這個電話就這個意思。
“消失?不,你不能傷害林可思,他不是個壞人,他只是腦袋進水了。”
豐俊西握著手機的手笑的抖動幾下,腦子進水,沈曦,你確定你腦袋沒進水?
“好,就按你說的,主角不是有兩個嗎?”
陰冷的聲音,言外之意不說自明。
沈曦不自禁身子一抖,喝了點酒的腦袋也晃出幾分理智:“豐俊西,有一件事我得先說在頭裡,你不能亂來,不能做的太過分。我只要婚禮取消就好。”
“放心,我做事有譜的,上次你交代的,看看哥哥做的怎麼樣,這還只是進行到一半呢,最終哥哥會讓那女人跟本沒資本和你爭。”
沈曦咬緊唇瓣,紅潤的嘴唇咬得青白。胭脂,抱歉了,不是我想整你,實在是你擋著我的幸福了。
一個相信愛情的女人,為幸福爭取沒錯吧。
“豐俊西,你現在沒別的事兒嗎?好像你就以此為專業了?”
沈曦換了語風,因為她猜到接下來豐俊西就要和她提——毛爺爺了。
無利不起早,豐俊西也是個危險人物,沈曦決定做完這些事,必須離他遠遠的。
“二十萬,哥哥幫你。”豐俊西一聽沈曦換了話題,瞥瞥嘴角,他可不會陪她玩捉迷藏的游戲,開門見山開價。
沈曦被這個價碼氣到了。二十萬!
他豐俊西*的把自己痴傻捏呆呢!
怎麼好意思張口的,人渣!
手裡的杯子啪的就摔倒牆角:“豐公子,生意不好找還是怎麼的?上次的報酬可不少啊。商場買衣服還講個友情價呢,揪羊毛不能可我一只羊揪吧。”
“呵呵呵。”話筒那邊的豐俊西笑起來,被這個小妞的滑稽給逗的。
還真是個逗比啊。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要卯她二十萬。社會上找幾個流民,萬八千的小事情。
他就是要給你加點身份。
“沈曦妹子快人快語,既然這樣說,那就你說的算好了。出多少,你說,不過,做的是不是干脆利索保密不牽涉到你我,就不可知嘍。”
這麼軟中帶硬的話,沈曦哪能聽不出來。
她手裡除了豐俊西也真的摘不出能做這種事情的人渣。
“十萬。婚禮取消,人不能出事。不牽涉到你我。ok?”
“哈哈,沈大小姐爽快,就這麼愉快的說定了。”
胭脂這邊公司停業,人卻得強打精神張羅著結婚這天的迎親事項。
再次結婚對她來說是頭等大事。但是她卻好像意識抽離,眼睛瞅著一個個熱情洋溢的發言,像個旁觀的看客一般。
趙家裡今天特別熱鬧。
王阿姨帶著小饅頭,趙阿姨,趙玉紅,雲姐,夏會計,還有生完了寶寶的小景,這些平時關系不錯的娘子軍都雲集在此。
因為胭脂娘家沒什麼人了,最後決定迎親這步,就從趙阿姨家走。就當是趙阿姨家嫁閨女。
婚禮在富豪們當中雖然不是特別隆重,但是比普通人家也是高出幾條街的標准。畢竟林家大婚,身份地位在那擺著呢。
男方的伴郎是不愁出的,就先看女方這邊出幾個。
照趙阿姨的意思,伴娘還是要多幾個的。最好去租一個連。
胭脂反對為了門面去租借不認識的人做伴娘。
看看身邊能做伴娘的年輕,關系好的也就趙玉紅和夏會計和小景,但是好事成雙,必須還得一個添伴娘。
“我去做媽咪的伴娘,我去我去我去——”小饅頭聽到這明白了,在王阿姨懷裡跳起來。
大家都笑了。
“你就負責吃就好。”王阿姨按住鬧騰的小饅帶他到陽台去玩。
趙阿姨家的面積也確實小,做了這幾個人現代很擠。
胭脂有心想找栗茹,再一想算了,她對栗茹總有點不放心的感覺。
最後趙阿姨把視線盯在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雲姐身上。
“小雲,你也年輕呢,還不到五十——”
噗——
大家都笑了。還不到五十年輕著呢,趙阿姨太幽默了。
“笑啥,才四十幾歲,小雲長的年輕,打扮少興點,就你吧。”
這樣,胭脂身邊就湊齊了四大伴娘。
至於新娘伴娘的禮服,完全是從國外商場現買空運了。
大家群情激昂的熱烈討論了半天發現胭脂這個當事人卻一直沒說話。
“胭總,你的意思呢?我們說的再多不得你拍板嗎。”
胭脂撓撓後腦勺:“我是想,小饅頭還是不要出席了。”
一時有點寂靜。眾人有點不解,小饅頭是參加爸爸媽媽補辦的婚禮,是重頭戲啊。
但是瞥見胭脂堅決的樣子,算了,也別擰著她了。
最近煩悶的事情多,又是老板不好勉強。
“額,這個也行,免得小饅頭太鬧騰。”趙阿姨打圓場。
“好了,就這麼定了,隨份子的都到我這裡寫紅包啊,我統一上交。”
余下的兩天試衣服,找化妝造型,忙的不亦樂乎。
周日這天九點剛過點,林可思就帶著一眾十八輛勞斯萊斯浩浩蕩蕩從s市來到a市趙阿姨家居住的老城區的舊房子。
車隊一進來,立時就炸了鍋。
附近人家婚禮頂多六輛八輛的紅車就罷了。
這家伙,一下子來了十八輛,勞斯萊斯哎!
閃瞎了圍觀群眾的眼。
小孩子就像是過去時鄉下小孩看城裡人進城一般,圍前圍後的熱鬧。
車隊幾乎都沒有地方停靠。
反正也是蜿蜒的靠著空隙停下來。
幾輛車裡下來的人,人手捧著一個好大的簸箕。
按照江南的傳統風俗,新郎迎親要帶上離娘肉,早春茶,鮮活魚、活公雞等八樣貼著大紅喜字的禮物給嫁出愛女的娘家媽。
林可思難得穿上一回西裝,銀白色的,非常慰貼,顯出略窄的肩也是彪悍的隆起。
本就儒雅的面容因為一點緊張激動,因為穿著正經的西裝,有一種禁欲的溫雅的美感。
人群裡再見到新郎出現的一刻立時嘴裡發出嘖嘖的贊嘆。
“看看人家這新郎。嘖嘖,有身份。”
“老趙家的閨女還能有這命?”
“切,不是她家的親生的那個。”
林可思在人群的議論裡,勾唇淺笑,這是他朝思暮想八百多天日子。
小孩們咋呼著起哄,跟著林可思上了趙阿姨家的樓道。
新郎的伴郎是個毛頭小伙子敲門,卻被趙玉紅率領的伴娘團堵在門口不讓進。
捧著肉的捧著魚的等等等都被迫滯留在走廊,嘻嘻嘻的笑等著看熱鬧。
大門裡面也傳來嘰嘰喳喳商量和嘻嘻笑的雜音。
接著大鐵門開出一道縫隙,露出的是趙玉紅清秀的腦袋瓜。
僅僅是探個頭,伸出一只手:“想要進門,紅包拿來。”
林可思早就料到這手及時從口袋裡掏出紅包:“別為難你未來姐夫啊。”
趙玉紅和胭脂的關系,她也早就知道。
“嘻嘻,休想。”趙玉紅接過紅包往身後一伸。
再出現的趙玉紅的小手裡又變戲法似的多出一條紅線個九根針。
“想要娶走我姐,要看你有沒有誠意。”
“有,肯定有。”林可思賠笑。
“哼,光有誠意還不行,還要看月老是不是成全你。噥,這裡一根紅線,九根銀針,限你在一分鐘之內,把紅線穿在九根針上。”
“一分鐘?延遲,時間再延遲點。”林可思借過針,看得對眼,這玩意兒,雖然他家開服裝廠,但是他哪碰過啊。
三分鐘吧。趙玉紅身後的幾個雜音說。
“那,就寬限到三分鐘。”趙玉紅說完就關上門。
啪嗒!
“我掐時間了啊。”趙玉紅在門裡放下一句話。
留下林可思在那把眼睛對成鬥雞眼也很難穿上的手忙腳亂。
一根,兩根——八根,沒到第九根針時,趙玉紅就在裡面叫時間到。
砰,打開門,林可思扯著一串針線,另一只手裡還捏著一根針:“八根,多吉利的數字,就這樣吧。”
溫言細語的。
旁邊的伴郎笑著捶他一拳:“你也有這樣求人說話的時候啊。”
趙玉紅凌厲的小眼神瞪過去:“一看你就沒娶上老婆,為了把老婆接走變成自己的,這樣掉價嗎?”
“不掉價,不掉價。”小伴郎急忙使勁搖頭。這模樣清秀的小伴娘模樣挺可人兒的,哈哈這趟公差沒白出。
趙玉紅教訓完伴郎又側耳聽了一會兒門裡面的吹風,對林可思說:“這個不算,現在給你出個簡單點的。噥,給你個毯子鋪在走廊地上,然後三分鐘內做一百個俯臥撐,就ok。”
趙玉紅自己都邊說邊笑。
“一百個?劉翔都做不出,咱切合實際,三十個好不好?就三十個都得是我哥這樣體力好的。”
林可思的伴郎搶著代他和趙玉紅討價還價。
趙玉紅回頭看看門裡的反應,回過頭來點頭:“友情價,照顧新郎情緒,ok。”
林可思接過毛毯,趙玉紅把大鐵門又砰當關上。
貓眼裡卻瞅得清清楚楚,但是現在她的眼睛其實都不是看林可思做多少數了,她看的是林可思身後的小男孩,清爽干淨真是她喜歡的類型。
以後一定要胭脂姐介紹給她。
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就這麼看不夠美男的看著,林可思已經順利完成三十個俯臥撐。額角上浸出汗。
“哥,就你這麼懶惰的人,為了娶我嫂子也是蠻拼的了。”伴郎給林可思豎起一個贊。然後敲門:“可以進了吧,可以接我嫂子回家了吧。”
“好啊。”
趙玉紅又探出小腦袋:“最後一個表心意的環節。姐夫要用五種方言說我愛你。大聲的,我姐在裡間可沒在門口,你說小聲了她聽不見不算。”
五種語言。
林可思食指點了一下鼻尖,這東北話和廣州話的方言,說他倒是會,只是還有三種?
笑著回頭看他的表弟:“你會不,提醒我啊。”
“開始!”趙玉紅這次沒關門,反而把門開大了,裡面的四個伴娘一襲排開堵住門口。
林可思豁出去了,扯開嗓子:“胭脂,我愛你!”
“胭脂,我愛你!”
“胭脂,我愛你!”
“胭脂,我愛你!”
“胭脂,我愛你!”
“五聲。進。”林可思的表弟衝後面排隊等候的一行人一揮手,趙阿姨家頓時擠滿了人。
但是趙玉紅住的小房間的門卻緊緊關著。
不用說也是胭脂在裡面。
林可思大手賺錢一揮,示意眾人都不要進來打擾,自己推門輕輕的進去。
門裡,一抹清香。
坐在梳妝台前的胭脂,回頭。
靜靜的雙眸隱約著淡淡的看不出的憂郁撞進林可思溫柔渴望的眼波裡。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