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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新生

我的竹馬是男配 冬天的柳葉 2956 2024-03-17 22:51

  

  太子七竅流血,太子妃金簪刺心,種種詭異令太醫們不敢深思,硬著頭皮全力施救。

  東宮的燈火徹夜未熄,同時徹夜難眠的還有太後與昌慶帝。

  “母後,您回去歇著吧,朕在這裡等著。”

  太後一瞬間仿佛老了十來歲,遲緩搖了搖頭:“不,哀家也在這裡等著。”

  門吱呀而開,在這寂靜而又凝重的氣氛裡,顯得格外刺耳。

  昌慶帝從椅子上跳起來:“太子怎麼樣?”

  為首的太醫幾乎是哽咽著回答:“陛下,太子殿下有氣息了。”

  昌慶帝跌坐回椅子,不知不覺中,已是淚流滿面:“那就好,那就好。”

  緩了片刻,他又問:“太子妃呢?”

  “太子妃——”太醫猶豫一下,才道,“金簪刺入太子妃的心口,好在刺偏了半寸,能不能醒來,就要看天意了。”

  “好了,進去照顧太子與太子妃吧。”昌慶帝擺擺手,疲憊地閉上了眼。

  “陛下,上朝一事——”朱洪喜在一旁小心提醒道。

  昌慶帝睜開眼:“就說朕身體微恙,今日不早朝了。太子的事不得傳出去半個字,誰若管不住自己的嘴,朕誅他九族!”

  朱洪喜心中一凜:“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天漸漸亮了,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投進去時,程澈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熟悉的家居擺設,只有幃帳換了顏色,一群人圍上來:“殿下,您終於醒了!”

  瞬間的茫然被掩去,程澈猛然坐了起來:“太子妃呢?”

  眾人面面相覷。

  一人硬著頭皮道:“太子妃照顧您太累了,去歇著了。”

  程澈定定盯著回話的人,那人不由移開了目光。

  “說,太子妃到底怎麼了?”他說著就翻身下床,忽然發現身體比往日還要輕盈,就好像跟隨多年的頑疾一下子痊愈了。

  而這種發現,更令他心頭不安。

  “殿下,您不能下床走動啊,要好生養著——”

  程澈一把推開礙事的人,只著雪白中衣大步往外走。

  房門猛然被推開,含蓄的冬陽照進來,明明是舒適的,他卻只感到刺骨的冷。

  “璟兒,你怎麼出來了?”聽到動靜的昌慶帝從花廳走出來。

  “父皇,兒臣想去看看太子妃。您能不能告訴兒,她在何處?”

  昌慶帝就站在不遠處,把程澈面上表情看個清清楚楚,他頭一次發覺,原來那個無所不能的優秀兒子,眼中也是會流露出尋常人的脆弱與無助的。

  這樣的眼神,讓他只能把滿腹疑問盡數壓下去,吩咐一側的內侍道:“帶太子過去。”

  安置程微的房間其實就在隔壁,程澈推門而入,裡面眾太醫紛紛側目,見是太子,一個個頗為詫異。

  程澈立在那裡,一時竟不敢上前:“太子妃——”

  只吐出三個字,就好似心頭壓了巨石,幾乎喘不過氣來。

  眾太醫見此,更不敢言語。

  程澈閉了閉眼,一步步上前,終於來到程微床前。

  床榻上的人雪衣烏發,雙目緊閉,一張臉比紙還要慘白。

  “太子妃怎麼了?”程澈伸出手,顫抖著撫上那張慘白的臉。

  “說,太子妃到底怎麼了!”

  

  程澈身子一晃,抓住床欄深吸一口氣:“還有沒有救?”

  “要……要看三日內太子妃能否醒來……”

  程澈背過身去竭力控制著顫抖的肩膀,不讓眾人看到他的脆弱與痛楚。

  眾太醫見此悄悄退了出去。

  到了這個時候,太子妃能否醒來全看天意,他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兩日後。

  太後急得嘴角生了一串水泡:“太子還是那樣嗎?”

  昌慶帝一臉無奈:“還是不吃不喝,就守著太子妃寸步不離。”

  “痴兒,真是個痴兒,難道太子妃有事,他也要丟下這一切跟著去嗎?”

  昌慶帝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他同樣惱怒兒子的不管不顧,可一想到險些再次失去這個兒子,那些責怪的情緒就都煙消雲散了。

  “去,把阿棗抱過去,交給太子。”太後吩咐道。

  聽到門響,程澈沒有回頭,目光一直不離程微左右。

  腳步聲漸近,一雙小小的手拍著他的後背。

  他回頭,就見阿棗被乳娘抱在懷裡,正衝他咧著嘴笑。

  太後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直接從乳娘懷中接過阿棗,塞進程澈懷裡:“抱著吧,這是你兒子。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就想想他吧。”

  程澈抱緊了阿棗,垂眸看著笑得無憂無慮的兒子,眼角漸漸濕了:“孫兒知道了。”

  他抓起一側高幾上擺放的糕點,大口大口塞進嘴中,隨後拿起茶壺對著壺嘴灌了起來。

  太後見此雖心疼,卻沒有攔著。

  願意吃東西,就是好的。

  阿棗見父親如此吃東西,拍著巴掌咯咯笑起來。

  那笑聲刺得程澈心生生地疼,把小家伙抱到程微面前。

  阿棗笑容一收,打量程微片刻,忽地嘴一癟,大哭起來:“娘,娘——”

  小家伙張開雙手就要往程微身上撲,哭得委屈極了,顯然是不懂母親怎麼不理他了。

  那哭聲讓在場之人俱是心頭一酸,歡顏與畫眉更是忍不住低泣起來。

  床上的人,睫毛顫了顫。

  一個月後。

  臉上恢復些許血色的程微倚著床頭屏風,含笑望著在一起玩鬧的父子倆,心頭無限感恩。

  她與二哥都能活下去,共享壽數,雖然只有尋常人一半,亦是上天垂憐了。

  “二哥,我昏迷那兩日,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我夢到了先祖程嬌。她對我說,當身中血咒之人自願終止換血術,施法之人願以心頭熱血與其毒血相融,血咒就會解除了。所以她喊我快快醒來,別讓夫君與兒子再胡鬧下去了。”

  程澈溫柔地笑:“那我該好好感謝她呢。”

  “是呀,我聽了她的話,果然就聽到阿棗在哭,於是便睜開了眼。”

  程澈輕輕攬過程微,又把阿棗抱在懷裡,笑道:“看來還是兒子的哭聲管用。”

  阿棗一見程微過來,忙把程澈往外推,一邊推一邊撲到程微懷裡,小手亂摸一通,准確抱住了自己的口糧。

  “臭小子,你給我放手!”程澈黑著臉喝道。

  程微看著父子二人,微笑起來。

  她終於從那場噩夢中醒來,與她愛的人們一起,有了全然不同的人生。

  當然,同樣改變一生的還有許許多多人,那便是另外的故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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