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玄天國的太子和太子妃,我之前見過他們的畫像,絕對不會錯!”
殿內一片嘩然,大臣們議論紛紛,聲音有大有小,那些個不敢說得太大聲的便是因其內容讓秦霜和阿辰聽了怕惹他們不快,卻不知以他們倆的耳力,只要是他們說出口的,全都聽了個清楚,無一遺漏。
秦霜和阿辰一邊聽著他們的議論聲,也沒忘了留意他們的表情,震驚的,懷疑的,什麼樣的表情都有,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一些瞧著就一肚子壞水兒的。
秦霜盯著那幾個眼冒精光的老臣,一針見血地說道:“這幾位大人,是不是在想著,如果把我和太子抓住,就能拿我們二人威脅玄天國不攻打你們,連議和書都不用遞,那些個本就拿不出手破玩意也可以省下來了?”
秦霜的聲音不算很大,可殿內的人都是官場上的老狐狸,議論之余也沒忘了留意著他二人的反應,第一時間便將秦霜這一番話聽進了耳朵裡,表情立刻變得不太自然。
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二人是忽然出現在大殿之內,焉不知在這之前他們是否已經在殿內暗處‘旁聽’了好一會兒他們的談話?拿不出手的破玩意,這指的分明就是此前他們討論的那幾座城池,還有礦山一事。
本以為不會被玄天國的知曉,只在自己地盤肆無忌憚地討論,卻不曾想居然讓玄天國的太子和太子妃聽了個一清二楚,也難怪他們會說拒絕和談。
換作是他們,得知想和談的對像居然想拿這些東西來糊弄也不會答應,甚至反過來找事兒都有可能。
再提到想把這倆人抓起來威脅玄天國的那不能在台面上說的算計,不少人更是神色閃爍,分明是心中有鬼,而且還是明明都已經被秦霜當中點名了,還賊心不死地在暗處比著手勢。
秦霜是不知道他們赤血的手勢都代表著什麼,可明面上的侍衛們都已經出來了,還有人往暗處比手勢,能是為了什麼倒也能猜出幾分來。
阿辰低低地笑了兩聲,只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故意說道:“那邊那位大人的手可是有什麼不對勁?怎麼的作出那般古怪的動作來?”
眾人下意識地往阿辰看的方向望過去,那有小動作的大臣沒想到會被人發現,反射性地僵住了動作,忘了將手勢收回,其余大臣們看清了那手勢,也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有人目光微微一閃,似也有些心動,有些人卻是皺了皺眉頭,一聲不吭,也沒表示出贊同或反對的意見。
玄天國的太子這太子妃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裡,必定是有所倚仗,沒弄清楚他們的底牌之前,不可貿然站隊把人給得罪了。
阿辰目光冷颼颼地看著那人,道:“若是手真不好用了,就剁了吧,不然留著也只會惹事,我這個人脾氣並不怎麼好,對非我國人也不大信得過,你那手胡亂做個動作,我會當你這是想暗地裡算計我二人,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讓你腦袋搬家了。”
那人臉色一變,張嘴就想反駁什麼,看那架勢分明是並不相信阿辰能在他們赤血的地盤對他作出什麼。
“呵,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大相信我有這本事?是不是覺得,現在真正要擔心自己安慰的是我和我的夫人?”阿辰隨意地活動了一下手指,順手握住龍椅的手把處,似沒怎麼用力氣就輕易地掰下來一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其碾成了歲末灑到了地上。
眾大臣們此時也沒想起來龍椅被人弄壞了為大不敬之舉,只被阿辰這看似輕描淡寫,實則便是他們宮中的侍衛長都做不到的舉動感到心驚肉跳。
這玄天國的太子看起來居然還是個高手!?
“說起來有件事都忘了和諸位說說了,我和我夫人剛到這殿內之時發現暗處有幾個死士鬼鬼祟祟地藏著,看著叫人很不順眼,便順便都給處理掉了,人就在那邊的茶室裡,事後還得麻煩你們自個兒把屍體給處理了,免得放時間久了該臭了。”
“!”
那個剛剛比過手勢,還在想著死士怎麼還不出來的大臣身體整個僵住,臉色也變得慘白,那還保持著動作的手也受了驚似地反射性地收回到身後,好像怕阿辰真的一個心血來潮就把他的手給剁了似的。
其他大臣們心中也是驚疑不定,一方面震驚於阿辰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暗處的死士全部殺掉,另一方面又有些懷疑,會不會這只是對方為了嚇唬他們說得假話?
可要是假話,怎麼死士們到現在都沒有現身?再說,這種事其實只要到阿辰指的那個茶室去看一看就能確認,似乎也並沒有說謊的必要,太容易被人戳穿了。
這麼說,他們果真將大殿周圍潛藏的死士都殺光了?
想到這裡,大臣們不由地額頭冒出冷汗來,越發覺得這二人是來者不善,那位兩朝元老更是想到,他們今日商議議和一事玄天國的太子和太子妃應當並不知情,那麼他們來到宮裡,其實根本不是為了拒絕和談,只不過是趕了個巧?
那他們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死士是主要服務於聖上,他們殺了死士,難不成是將主意打到了聖上身上!?
當官的就是容易下意識地往陰謀詭計方面去考慮,也不想想,如果秦霜和阿辰表明了身份以後尤戾也正好出了事,豈不是玄天國平白將把柄送到赤血手裡?有點腦子的都不會這麼干好嗎。
得知死士們都已經死了,而宮裡的侍衛們身手還不如死士們厲害,總是人數上占有,殿內的大臣們卻到底是暫時不敢再對秦霜和阿辰有什麼妄念了。
他們思來想去的也對這二人來此的目的頗為好奇,互相不停地交換著眼神,最後紛紛對那位兩朝元老示意,讓他繼續詢問。
兩朝元老論官職,論資歷,都是朝中數一數二的,又正好和秦霜阿辰開了個好頭,接下來的交涉自然也只能由他來,也免得其他拎不清的繼續觸對方的霉頭。
“方才老夫的幾位同僚有些冒犯之處,還請兩位殿下大人不計小人過,莫要見怪。”元老大人頓了頓,才繼續道:“想來兩位殿下來此也不是為了這些瑣事,既然已經露面,不如我們談談正事?”
他心想著,既然被對方聽見了他們想以次充好糊弄玄天國,議和之事最好是暫時先不要提。
阿辰也確實懶得在和談這種打一開始就是赤血自說自話決定的事情上浪費時間,點點頭道:“只要別再有人不長腦子地以為我二人是單槍匹馬而來,沒有任何倚仗,有人出手就只能束手就擒,我們當然可以繼續談正事。”
兩朝元老並其他官員們具是心中一凜,道了聲‘果然’!就知道這倆人敢這麼光明正大地出現是留了暗手,說不定這會兒大殿暗處就有一些他們的人手還沒出面。
一旦他們有什麼異舉,那些人可能就會把他們給……
在自己國家的皇宮內還被人如此不輕不重地威脅,這些大臣們心裡不是不憋屈,可是他們又能怎麼辦?赤血皇室最厲害的死士都被對方給弄死了,侍衛們能頂什麼用?形勢逼人強,他們還是先歇了心裡的那點小九九,聽聽這二人究竟是為何而來吧。
看他們憋屈的模樣,秦霜在心中暗笑不已,等阿辰將他們的真正來意說出以後,就怕這些老家伙們連覺得憋屈的余力都沒有了。
阿辰拂了拂掌心留下的碎屑,神色平淡地說道:“之前我和夫人往都城一路趕來時,可拿到了你們赤血的不少風土人情,發現許多城池的百姓們的生活過得都並不怎麼如意,許多地方常年發生地動,還有火山噴發帶來火漿讓百姓們受難,聽聞光是每年這些百姓們修補重建自己的房屋,或搬到相對沒那麼頻發地動的地界所需的花用就能將他們的家底兒都用光,不少人還引起欠著債。”
“我以前也不是沒聽父皇說過赤血的情況,可終究是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我還以為你們赤血國有不少礦產資源,百姓們便是受天災所累,日子也應該不至於太苦,卻沒想……”阿辰隱去了後半句沒說,但殿內的大臣們卻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面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燒得慌。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讓玄天國的太子知道他們的百姓過得不好,豈不就等於是說他們赤血不如玄天嗎?
阿辰才不管他們什麼想法,說到這裡又話鋒一轉,道:“可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爾等卻仍能每年召集許多士兵向一些小國家挑起戰事,為了開疆擴土而動不動就勞民傷財……呵呵。”
赤血眾臣:“……”以前他們都覺得開疆擴土不都是為了讓百姓們過得更好嗎?可被他這麼一說,怎麼就覺得更羞愧了呢。
聰明人都看得出來,尤戾不斷開疆擴土,增加附屬國的數量,或許是有那麼點想讓國內百姓們過得更好的心思,但更多的卻還是為了他自己的野心,就說從那些附屬國得來的龐大的戰爭賠款,除了拿來填補他們打仗時付出的巨大花銷,多出來的那些,可見有用在百姓們的身上?
尤戾不以戰爭的名義再給老百姓們增加賦稅就不錯了,那些賠款還不都是進了尤戾自己的私庫,或是給熊霸等立下戰功的人當賞錢。
發起那麼多的戰爭,百姓們的生活卻一直沒見好,反而隱隱有種雪上加霜的感覺,他們還能挺起胸膛說那都是為了百姓嗎?
尤其還是面對著阿辰那雙仿佛把什麼都看透的深邃眼眸,他們更是心虛地不敢反駁一句。
元老大人覺得阿辰話裡有話,可這事兒扯得有點太大,他一時也鬧不懂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同情他們國家的百姓過得不如玄天國的好?諷刺他們為官不仁?不,特意親自跑一趟赤血不該只是為了逞口舌之快,這裡面肯定還有一些他沒能想到的關鍵點。
元老大人還沒有想明白,阿辰又說道:“我們玄天國不久之前得了一種能給田地增加不少產量的肥料,想必諸位大人們應該有所耳聞吧?”
尤戾都直接派使者想從他們手裡掠奪了,這些大臣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有那幾個愚蠢的甚至還想著,該不會是玄天國的太子看他們國家的百姓們過得太辛苦,一時同情心泛濫,准備把那肥料給他們了?
元老大人卻反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是聽說過一些傳聞,但並不是很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話也是半真半假,赤血確實有探子了解到了玄天國得了一種肥料,但因為收成時間有限定,沒到收成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具體能增產多少,只能從玄天國的各種舉動之中判斷出,此肥料確實可用。
“我也不妨在這裡告訴你們,那肥料若是一畝地都種下等大米,可讓六百斤產量變成八百斤,若是玉米番薯等更高產的糧食,則增產數目更多,一畝尚且如此,若是百畝,千畝,萬畝,甚至更多……”阿辰無聲地勾了勾唇,“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們也該清楚光是增產的那一部分,一年就能讓我們玄天國多出多少糧食吧?”
玄天國的土地質量也比赤血的好得多,下等大米在玄天國的普通田地當中平均有五六百斤的收成,可赤血最好的也就將將五百,大多都只有四百來斤,玄天的六百斤收成都不知道讓赤血的多眼紅,這會兒得知以後玄天國每畝地的大米產量居然能高達八百米,差點嫉妒地把牙都咬碎了!
什麼叫人比人氣死人?這就是!
有人就忍不住想了,怎麼他們就沒好命地出生在玄天國呢!
玄天國地大物博,幾乎沒有火山,地動偶爾可能有,但災害範圍也並不會很大,哪像他們這裡,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飯!國庫中的銀子每年基本上就是一半用於打仗,一半用於賑災,可這災就是怎麼賑都賑不完,錢就更扔水裡沒什麼分別,偏偏他們還不能不扔!
如果把這些賑災的銀子都留存下來,他們赤血國何愁不富啊!
當然,話是這麼說著,但赤血也並不是真窮到了揭不開鍋的程度,他們的礦產是確實很豐富,雖然最好的礦物資源都留在了自己手裡,但這筆出口收入也足以讓赤血的人不至於吃不上飯,災難再多,每年真餓死的人和玄天國比也沒多到哪兒去,赤血每年死亡人數最多的還是軍隊裡。
生活水平差也是相對於玄天國,還有一些富足的附屬國而言。
等到這些大臣們在心中,或在臉上將種種心思都繞了一遍,阿辰才和秦霜對視一眼,覺得時機也差不多了,廢話說這些也夠了,多余的再說也沒什麼必要,這才咳嗽了兩聲,將那些心中頗有些不平衡,或嫉妒,或不甘,更或有些心思蠢動的大臣們的注意力都拉回來,將他們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諸位大人們肯定也對我們玄天國的生活條件和其他各方面很是心動吧?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考慮考慮,讓赤血國的百姓,也成為玄天國的一員呢?”
眾位大人懵了一下,什麼叫讓赤血的百姓成為玄天國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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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晚了不少,實在是不好意思哈!(#°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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