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雖說只是來莊家談親事,順便到百雀樓分號視察一下,但以沈家之名,想打聽些消息,甚至不用特意打聽,沈均本身了解的蓮城的一些有身份的人,便足夠給被派出來的丹參許多消息,至於給不了太多資料的,多半是從別處特意來參加賭石會的,不清楚對方是哪裡的人,沈均也不好說是什麼來頭。
這種情況就需要丹參自己去查了,反正對方想要他家主子手裡的人參,人肯定還在蓮城,直接找過去偷偷了解情況,不比從旁人口中得知不知真假,摻了多少水分的消息來得准確又有效率?
地字組二號也不是白交的,輕輕松隨便進入那些人住的客棧,別院,很容易就能將那些人的身份打聽清楚,先將最初的五張拜貼背後的人了解一番,後面陸續又收到四張拜貼,前後話了三天就都弄清楚了。
這一弄清楚,居然發現這些人當中居然還有個老熟人呢。
不,准確說是老熟人的家裡人,阿辰手裡擺弄著一張拜貼,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那張拜貼最下面的名字,姓氏一欄清清楚楚地寫著‘趙’字,再結合丹參打聽來的消息,不是趙達的兒子還有誰?
“被我們賺走了幾十萬兩銀子,沒想到居然還有現錢買人參?嘖,這趙家倒是有本事,該怎麼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秦霜嗤道:“不過是一只打不死又討人嫌的蟑螂罷了。”
她當初收了趙達的幾十萬兩銀子,定然是讓趙達脫了一層皮,回來蓮城後主要家裡的經濟來源該只剩下一些鋪產,田產的收入,不至於過不下去,但要富有地有事沒事就能買些沒什麼用的奢侈品,過從前的奢侈生活卻不太可能,但還有一點卻不能忘了。
趙達雖然已經退休,但他似乎朝中還是有人的,有這一層關系在,再加之當初怎麼說他也混到了三品,也留下一些人脈,蓮城還是他老家,蓮城的官員,商販等,少不得會給他幾分薄面,若需要通過他的人脈做些事情,孝敬也少不了,在任的時候大肆得孝敬,退休後還有人趕著給送錢,這日子,也難怪趙達那麼舍不得死。
“趙家那邊應該不知道有人參在手的是我們。”
他們的名字也只有如意藥堂的人知道,就算是和多寶閣打聽,也只會說是靈秀山莊的主人,開藥堂的,但具體也不會說如意藥堂,他們也沒和多寶閣提過,只為了得到人參的話,往一處使勁兒就成了,多收集點上等大米或糧種,旁的除非是某些有什麼特別心思的有心人才會刻意將他們調查得清清楚楚,趙達的兒子想得到人參,有一半可能是為了給自己留著,有一半則許是幫趙達拿去補身體用的。
趙達雖說還能再活三四年,但調養身體也不能斷,好藥材是不能停止收集的,在他沒死之前,底下的子孫自然要一直盡孝,才能確保老爺子死了以後他們能多得到點家產。
只是,老爺子就算知道了這一點,大概也不會想得到,上次他們把趙達的錢都搜刮的差不多,如今對他可一點興趣都沒有,錢他們早就不缺了,這次賣人參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錢,而其他對他們有好處的,憑趙達還提供不了,那三支人參,趙家是絕對每份的,這拜貼自然也就沒用了。
阿辰順手就將帖子扔到了角落裡去。
這邊剛把一張拜貼扔下,秦霜那頭手裡卻多了另一張拜貼,臉上也勾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趙家那邊是不用理會,不過這一位,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阿辰從她手裡將拜貼抽走,翻開一眼,也笑了,眼中還閃爍著惡趣味的笑意,“那天我們運氣有多好,這人運氣就有多背,回家以後說不准氣得連飯都沒能吃得下,結果到頭來卻還要求到我們頭上,也不知道心裡有沒有覺得很憋屈。”
給出這拜貼的人正式那位錯過了玻璃種,最後只得了個冰種,人參也沒撈著一個的知府家的親戚老爺子,這位鄭老爺子據說是鄭知府父親的堂兄弟,鄭知府的父輩早些年就過世,上頭還剩余的沒出五服的長輩就只有這麼一位的,因此盡管並不是直系血親,關系也算親近,平日頗多照顧,連主廚都是緊挨著的兩座宅子。
秦霜之所以想賣出三支人參不就是為了在蓮城行事方便,積攢人脈嗎?要是不考慮之前賭石會上的那麼一點並不值得一提的小插曲,鄭知府家的親戚,還是五服內僅剩的一個長輩,可不是個相當好的選擇嗎。
“其他人的還有待考慮,這位鄭老爺子的,既然對方主動送了拜貼,想來是不介意賭石會那天的事情了,倒是可以先定個日子見見。”
阿辰扯扯唇角,“賭石會每月都有,就算不能保證每月的壓軸原石當中都會出上好的玻璃種,但多參加幾次總會有機會弄到手,五百年份的人參可沒那麼容易得,別說是有人專程賣,便是想要的人主動去尋找,一年半載的都不一定能不能找得到,上百年的人參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只要是有點腦子的都該知道取舍。”
那老爺子都五十多歲了,生活經驗,閱歷比尋常人都該廣,自然知道是該交好他們,還是干脆眼不見為淨。
“山莊裡住的人不少,什麼身份的都有,不太適合待客,在外頭見吧。”自從他們拿出人參後,不但外頭的人不少往這兒送拜貼的,莊裡得到消息的人也有不少有事沒事往這邊湊,本來只打算住幾天的客人們也翻唱地打算再多住些日子,或許秦霜他們離開蓮城之前這些人都不會走了。
只要讓山莊裡的下人們看好了別放進他們住的院子裡來,有人上趕著送錢給他們,他們也沒必要拒絕。
“就在百雀樓吧。”阿辰道:“沈均的地盤,飯菜什麼的有保證,也不用擔心會出什麼岔子。”
秦霜看了眼睡的正香的團團圓圓,“到時候就不帶兩個小寶貝去了。”談事情還要帶著孩子,也挺不方便的。
“嗯,讓薄荷和辛夷先帶著。”自從團團圓圓的身上傳了防護服又戴了手鏈項鏈等防護用具,阿辰對自家兒子的安全也很放心,真要是臨時遇到什麼危險,秦霜也能第一時間感覺到,總歸不會讓他們受什麼傷害,再者,目前來說,他們在蓮城也沒得罪什麼人,會有人打他們家孩子的主意。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和鄭老爺子見面的日子就定在後天中午,地點在百雀樓,也不用刻意支會沈均,讓丹參去定個雅間,真有需要了再找沈均也方便。
決定好了以後,就派莊裡的下人給鄭老爺子送信,在其他送過拜貼的人都聽說沒有得到半點消息的情況下,鄭老爺子卻得到了回復,這就表示他還是很有希望得到人參的,更意味著秦霜手裡確實還有存貨,鄭老爺子原本還怕對方會在意賭石會那天的一點小糾葛,得到回信後卻是放下心來,其他的事情全部推掉,決定赴後天的約。
鄭家的其他人也在這幾日都聽說了多寶閣有五百年份人參拍賣,老爺子沒能弄到手的事情,知道還有機會,當然求之不得,能弄來五百年份人參的,據說對方還是開藥堂的,肯定在這方面有不少路子,人活在世誰能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會生病?生病了若是需要某些珍貴的藥材怎麼辦?他們家雖然和鄭知府是親戚,但鄭知府也不是想弄什麼藥材就能弄到手,和這樣有本事弄來珍貴藥材的人結交,對他們是有利無害,因此鄭家上下都在爭取那天和鄭老爺子一塊兒去和對方見一面,哪怕混個臉熟。
鄭老爺子下頭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遠嫁不在蓮城,鄭家還有兩個兒子和他們的家人,打聽過對方是一對年紀還不到二十的年輕夫妻倆,老爺子的兩個兒子便想著將他們下面一輩送去,同齡人多多少少也能找到點共同語言,好溝通,他們這些中年人去了也不知道和對方談什麼。
鄭家大房嫡系有一兒二女,大女兒已經嫁人,二女兒只有五歲,年紀太小不懂事,可以忽略不計,就算年紀大一點,未出閣的女子也不適合隨便出去拋頭露面,能去的自然只有已經去年成親的今年十八歲的兒子,庶出的也有幾個,但這種場合還輪不到他們。
二房嫡系有一兒一女,女兒二八年紀已經定親,是已故的正室所出,兒子今年剛十五,則是現在的二房繼室所出,也是個合適人選,庶出同樣可以忽略不計,最終敲定下來的人選便是大房二房各一個孫子輩的。
到了約定的日子,鄭家上下都挺重視,倒不是說真那麼重視秦霜和阿辰,而是重視他們手裡的人參,還有路子,打上以後運氣好的話他們家要是真有人生病,說不准就不用愁弄不到好藥材了,兩個孫子也早早的起來將自己打理好,陪著老爺子一塊兒吃過早飯准備出門。
因為算是他們對秦霜倆人有所求,鄭老爺子琢磨了一下,決定帶點見面禮意思意思,為了人參,鄭老爺子早就選擇性地忽略了那天賭石會的事情,想到拍賣會兩支人參最後是用什麼交換成功,老爺子讓人給拿了五十斤上等大米的糧種。
對此,鄭家兩房都有些傻眼,但聽說了拍賣會的事情後又覺得這禮物應該不錯。
要是換作和別人見面,真要是拿出這種見面禮,可能會覺得這老爺子腦子沒問題吧,糧種能拿來當見面禮?但對像是秦霜和阿辰,這種見面禮他們再歡迎不過了,五十斤?不多不多,他們恨不得鄭老爺子再大手筆一點干脆送個百八十斤的!
要說加好感度,鄭老爺子算是找對了法子。
等把鄭老爺子送上馬車,看著人離開鄭家,正加其他人才各自回自己的院子忙活。
鄭家二房的臥室裡,二房繼室正繡著一塊帕子,鄭家老二鄭德則正翻看著家裡一個鋪子上個月的賬本,二房繡著繡著忽然想起一件事,抬起頭來問丈夫:“說起來,我還不知道父親去見的那兩個人叫什麼名字呢,你知道嗎?聽說是從外地來的?”
“嗯。”鄭德頭也不抬地說道:“聽說是北邊一個挺偏的小縣來的,具體是哪裡也不太清楚,沒細問過,至於名字,當家的叫阿辰,他夫人,好像是叫秦霜。”
“嘶——”二房繼室吸了一口氣,一個不小心手裡的繡針用力扎在了手指上,指尖頓時就出了血。
鄭德詫異地抬頭,發現夫人的臉色有些白,狐疑道:“怎麼了?”
二房繼室劉氏眼底有一絲慌亂無措,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捂住流血的手指,搖頭道:“沒什麼。”嘴上雖然這樣說,卻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好在鄭德本身並不是太細心的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聽沒什麼,也就真以為沒事,只是不小心被針刺到一下,繼續低頭看賬本,卻不知自己的夫人在他低頭之時面上越發顯得慌亂緊張,雙手手指都攪在了一起。
秦霜?秦霜?難不成真是……?不,應該不會那麼巧,那孩子怎麼會無緣無故跑來蓮城?公爹之前也說過,對方是開藥堂的才能弄到上百年的好人參,若真是她知道的秦霜,怎麼也不可能有這種本事,按照秦家人的性子,秦霜定然是被嫁給村子裡的人,一輩子只能在同福村做農活,連村子都走不出去,過得窮苦的日子,又怎麼可能發達到能開藥堂,賣人參,賭石會的時候據說還眼也不眨地花了八千兩銀子買下一塊原石。
對了,聽說不還是蓮城挺有名的那個靈秀山莊的主人嗎,那就更不可能了。
將鄭老爺子今天要見的人的背景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劉氏面上的緊張逐漸褪去,大大地松了口氣,就說肯定是她想多了,這年頭重名的何其多,肯定只是剛好碰見一個同名的,雖說年紀上似乎也差不多,但看背景,就差得天差地別。
對了,兒子不是陪著公爹一起去見人了嗎,等他回來再具體問問對方長什麼模樣就更能肯定了,劉氏不停地給自己找理由讓自己相信這個秦霜絕對不是自己知道的那個秦霜,做了不少心理建設,這才繼續繡沒繡好的帕子,只是心底裡還留有一絲擔心,後面又被針扎了好幾下,到底沒能繼續下去。
劉氏的心情鄭老爺子和她心念著的兒子都不知道,此時他們已經抵達百雀樓樓上的雅間和秦霜阿辰見到了面,秦霜這個另一個當事人則更不知道在鄭家有一個她素未謀面卻關系匪淺的人因聽說她的名字而心緒不寧,她正因又白得了五十斤糧種而高興著呢。
之前秦霜還考慮過要不要稍微刁難一下鄭老爺子,但有了這五十斤糧種,她決定還是算了,合作愉快,有一有二也挺好的。
上次賭石拍賣的時候不論是鄭老爺子還是秦霜阿辰都是隔著一段距離和對方有一點眼神接觸,今天算是第一次真正面對面,盡管雙方都知道了不少對方的身份背景,仍然先簡單做了下自我介紹。
秦霜和阿辰這次出來只帶了合歡白術,鄭老爺子則帶了兩個孫子,兩個僕人,不過僕人被留在外頭沒進來,雅間內目前只有七個人,合歡和白術因身份是他們的護衛,倆人單獨坐在了邊上一個小桌之側,雅間主桌上只坐了五個人,秦霜這邊四人鄭老爺子都見過,所以主要介紹就是介紹他那兩個孫子。
大房的嫡系大孫子鄭賢,二房的嫡孫子鄭孝。
秦霜和阿辰將這兩個人稍微打量了一番,然後目光不約而同地在面帶著幾分藏得並不多好的不以為然的鄭孝上多徘徊了片刻,眼底裡都有一抹狐疑和不確定。
他們很肯定在今天以前從來沒見過鄭孝,但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這人長得有點眼熟,最奇怪的就是,這種感覺還不是他們當中的其中一個有這種感覺,兩個人都有這種想法,就很耐人尋味了。
鄭老爺子看他們多注意了一下鄭孝,還以為是他們對鄭孝的印像更好,覺得帶著孫子過來是個明智的主意,當然,等日後知道這兩方見面導致了以後鄭家的那些糟心事以後,就會萬分後悔了。
最初的寒暄過後,鄭老爺子便沒再多說別的,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他的目的:“上次老夫本想拍賣一支人參留著日後萬一身子骨不好了用在自己身上,卻遺憾地錯過了,所以今日邊想著能否請二位再度割愛,讓給老夫一支人參。”
秦霜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鄭老爺子該知道,這上百年的人參可遇不可求,多收藏幾支很是不易,我們手裡確實還有存貨是不假,但不可能指望每一支都能有之前拍賣會上那樣的五百年份。”
鄭老爺子顯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備,聽到這話也沒露出遺憾失望之色,“年份盡量久一些自然最好不過,但若是沒有五百年份的,老夫也不會強求,老夫也知道,二位能得到兩支五百年份的人參已是天大的運氣。”
秦霜和阿辰在心裡暗笑,天大的運氣?她有系統才是天大的運氣,兩支五百年的人參罷了,還真算不上什麼事兒,從拍賣會結束到現在都好些天了,就這麼些天每天繼續復制人參,之前賣掉的兩支都翻好幾倍地補回來了。
不過對其他人而言,確實是天大的運氣不假。
“我們手裡還有一支大約四百年的人參可以給鄭老爺子,就不知道老爺子打算用什麼換取?先聲明,老爺子應該知道,我們並不缺錢。”
鄭家和鄭知府是親戚,本身在蓮城也有不少鋪產田產,鄭老爺子能經常買玉石收藏,家底自然是豐厚的,鄭孝聽了秦霜的便心底裡便有些不以為然,覺得這口氣實在有些大,在他們鄭家面前居然還敢說他們不缺錢,倒是鄭賢比較理智也聰明,考慮得也更全面。
雖說鄭老爺子沒和他們具體說過秦霜和阿辰開的藥堂叫什麼,但從老爺子對待他們時態度的客氣,至少能判斷,這倆人的身家背景該是不弱於鄭家的,不是說他們並不是蓮城人士嗎?可他們卻據說在蓮城有藥堂,這代表什麼?代表他們的藥堂是並不局限在一處開的,而是包括蓮城在內在其他城鎮也有分號,或許,蓮城的藥堂也是分號,總店在別處。
而他們鄭家的?主要產業都在蓮城,其他地方也只是在周邊城鎮,不出雲台府的範圍,但這倆人,卻據說是從北邊別的縣過來的,不是雲台府人,這也意味著,或許倆人的身家比他們鄭家還要多!
對這樣的人,聰明人的做法都是盡量交好別結怨,只是他這個堂弟鄭孝卻顯然沒意識到這些事情,從來沒離開過蓮城,因有鄭家的背景在城裡無往不利少有人得罪的生活,讓他性子越發跋扈,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雖說在家裡還比較孝順,但卻早就被他母親寵溺得成了紈绔子弟。
若是這種漫不經心,還有些不屑的表情把這倆人惹不高興了,耽誤了爺爺買人參,回頭二房定然要被爺爺不喜,鄭賢是大房所出,自然不會為二房考慮,因此雖然該看明白的都看明白了,卻沒有半點想提醒堂弟的意思。
鄭老爺子試探道:“上次拍賣會上的兩支人參二位要的都是上等大米和糧種,不知道之前的那些是否已經足夠?若是不夠……”後面的意思就很明顯了,他也能通過一些路子弄來幾千斤大米,上次就是叫價到六千九百斤,實際他也差不多能弄來七千斤,但再多了就沒法子了。
換成糧種,五百斤以上也能弄來,就看秦霜和阿辰還需不需要。
“大米和糧種自然都是需要的,不過,卻不能完全靠它們來換取。”秦霜奸詐地勾唇笑道:“畢竟,這些大米糧種雖說不好弄,但實際價值並不能和上百年的人參相提並論,若不是我們因為某些原因比較需要這些,是斷然不會用人參來換取的。”
鄭老爺子沒說話,他自然知道上等大米和糧種的價值原非人參可比,正因如此,他才願意拿來交換。
“而且,我們手裡的人參存貨,經過上次拍賣也少了兩支,今日若是再讓給老爺子一支,就更少了,便是有,年頭也不太足,價值自然也會降下來一些,所以,趁著手裡還有,我們自然希望能盡量為自己獲取更多的利益。”
反正目前她在手的六百多斤糧種夠種差不多二百畝的大米,換成點數不但足夠升到七級,連八級所需點數都能攢下一小半,等八級需要的時候她定然能再弄到足夠的糧種或藥材,目前也真沒必要為了糧種反而錯過了更需要的鄭知府那邊的人脈路子。
“有什麼要求你們盡管說吧,若是我能接受得了,為了那支人參,也定然不會推脫。”鄭老爺子很干脆地說道。
“老爺子果然爽快。”秦霜笑道,之前沒得到玻璃種玉石時不快之色表現得那般明顯,卻沒有用鄭知府的名頭打壓,看得出這老爺子是個性格直爽,不喜歡來陰招的,知道他們是人參的所有者以後也能拉下身段主動送上拜貼,他們定下地方也沒表現任何不滿,更能看得出品性。
將人參賣給這樣的人,她心裡也比較滿意。
“大米我們要兩千斤,再加一百五十斤糧種,至於旁的……”秦霜故意拉長了語調,注意到鄭老爺子嚴肅的表情,微微一笑:“還有兩個額外要求,若是老爺子能做得到,不但人參可以給你,日後若是有需要的珍貴藥材,也可以想辦法聯絡我們,若是我們能弄得來,也可以優先給老爺子。”
就憑鳳仙那頭每月定期給她弄來的那些藥材,隨便指縫裡留出來點,也該能滿足鄭家的需求了。
鄭老爺子沒有立刻答應,只道:“什麼要求?先說說看。”他知道之所以城裡許多人都給他面子,大多是看在鄭知府的面子上,秦霜說要提要求,想來也得讓鄭知府幫忙,他可不敢托大地隨便答應,讓他那個堂侄子難做。
“第一個要求,我們在蓮城有一些產業,日後也可能再發展新的生意,老爺子也該知道,外地人想在這裡站穩腳步總是比本地人要麻煩上許多,人脈路子都沒有便寸步難行,單說在衙門辦一些手續就比本地人要麻煩上許多。”本地人想盡快辦下手續可以送些錢拉拉關系,正如在兩儀縣的時候每回如意莊有什麼需要去衙門辦理的事情,玄參都會和衙門那邊的人接觸一番,讓衙門給些方便一樣。
在蓮城,這些事情也不外如是,但前提是,對像是本地人,若換作外地人,就算是想給些孝敬得方便,也沒那麼容易,還反而容易被刁難。
“我只希望我們日後在蓮城發展生意,鄭知府那邊能幫著給些便利,不求給我們開後門,只是辦什麼手續之時不要受到不該有的一些刁難。”他們要做什麼生意的話,只要有實力,自然不怕鋪不開,但要是有人故意找茬刁難,就比較膈應人了,她是一直奉行著能低調就低調著來,但真要是有人惹到頭上來,也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主兒,具體可參照從前得罪過她的那些人的下場。
不一定要死了弄,但絕對讓所有得罪她的人都不好過。
在鄭老爺子開口之前,阿辰也補充了一句:“我們不論做什麼都是正當生意,老爺子大可不必擔心我們是想靠著鄭知府的門路做傷天害理之事,若是鄭知府那邊願意幫忙,他日後有需要的藥材,也可以來找我們。”
鄭老爺子想要好處,鄭知府那頭也得給點方便,對方才更願意幫忙,他們需要的便利是長期的,總不能只用一支人參就要求得到未來不一定多少的便利。
有了這句話,鄭老爺子唯一的一點顧慮便也打消了,又不用開後門,只是免除那些外地人常受到的刁難,這個要求說來並不過分,他和鄭知府稍微提一嘴,事情基本就能成。
鄭老爺子只猶豫了片刻便答應了,“第二個要求呢?”
“第二個要求就更簡單了。”秦霜道:“我們只需要你幫忙找一個人。”
“找人?”鄭老爺子訝異,連一直沉默的鄭賢和鄭孝都有些愣了。
居然只是找人這麼簡單的事?憑他們家和鄭知府的關系,蓮城所有本地人口,外來人口,衙門都有記錄,不管找誰,只要去衙門一問就能知道,不過就是隨便差個人跑腿的問題,就這麼點要求,說要求都有點誇張了吧?
鄭老爺子也覺得這個要求很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或許是這個要找的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不知道你們想找的人叫什麼?是什麼身份?”保險起見,鄭老爺子還是多問了一嘴。
阿辰很不負責任地攤手道:“不知名,不明身份,甚至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鄭老爺子:“……”
鄭賢:“……”
鄭孝直接瞪大眼,脫口道:“你們這是在耍人不成!?”名字不知道,身份不知道,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這還怎麼著?那他們知道什麼?憑什麼來讓他們找!?
“孝兒,不得無禮!”鄭老爺子低斥一聲。
阿辰白了鄭孝一眼,哼道:“真要是容易找,我們自己便找了,還用得著讓別人幫忙找?”
鄭孝一下子就啞了,不只是懾於老爺子的威嚴,也是阿辰說得的確在理,真那麼容易找,何必麻煩別人,還要搭上一個好幾百年的人參。
秦霜悠悠道:“那人我並不曾見過,阿辰也只見到一個側臉,具體什麼身份自然無從知曉,只是看穿衣打扮定然是個出身不凡之人,我們見到他的時候是在花都,對方的目的地也是蓮城,年齡大約弱冠,我可以提供一張側面圖,其余的,就需要勞煩老爺子費心了。”
說著,早就畫好的半張臉的肖像畫便拿出來放在了桌上。
本來聽說賭石會的事情後,他們還想過對方到蓮城是否也是為了賭石會,去參加也是一半興趣,一半為了那點可能再遇上那神秘人的機會,可惜,他們似乎運氣不佳,並沒有發現那人的蹤跡,也不知道是對方對賭石不感興趣,還是或許對方因為什麼事情耽誤了,至今還沒到蓮城?或更倒霉一點,臨時改變主意不來了?
若是後者,可就麻煩了,玄天國這麼大,他們手裡只有那人的半面肖像,怎麼找人?
“我們來到蓮城後也通過自己的路子尋找過,但至今沒有消息,也不確定那人是否臨時改變主意沒來,又或者已經離開,讓老爺子幫著尋找是我們最後一個找到人的法子,萬一人不在,找了最終也不會有結果,但老爺子的人參定然是志在必得,所以這個找人的時間,就限定在五日內吧,若是以鄭家在蓮城的影響力五日都尋不到人,想來人定然早就不在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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