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橫生枝節
86_86558顧雅螺站在最高法院外,瞥了眼立在法院上的石像,古代神話中泰美斯女神,是希腊正義與法律女神,以頭腦清晰見稱。
她用布蒙住雙眼,代表一視同仁;右手捧著天平,代表公平、公正;左手握著長劍,代表正義權威。
這世界又何來公平、公正,正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一般,哄人的空話而已。
法庭外,韋慕庭戴上假發穿上律師袍還真有那麼點兒氣勢。
一看見韋慕庭走過來,顧雅螺他們圍了上去,看著韋慕庭像是看稀有動物一樣。整個人的氣質大不一樣,當然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漏底了。
“韋大律師,這次我女兒全靠你了。”陸忠福拜托道。
“我……我……會,盡……力而……而為的。”韋慕庭斷斷續續說道。
陸忠福和江惠芬老兩口盡管面上不顯,這心裡著實擔心啊!
陳安妮有些吃驚地看著為小姑子辯護的律師,心裡升起了疑問,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這能行嗎?
第一次看見律師袍和假發,顧展硯非常的好奇,問東問西的。
梁碧芝耐心地向兄弟倆解釋,“律師會穿律師袍和帶假發上庭,莊嚴的服飾,代表對法律的尊重,同時,背後亦各具含意。假發是掩飾律師的身份,使法官不會因律師年齡、性別、外表左右裁判。而律師袍後有個小袋,穿上律師袍,代表律師收了酬金,要盡力為委托人解決問題。
法官和律師在法庭上戴假發是英國法庭最有特色的傳統之一,在一些受英國司法制度影響深遠的英國殖民地地區,我們也可以看到這種具有不列顛特色的文化烙印,由於香江屬於英國的殖民地,所以這是律師的標配。”
“韋大律師,戴這個到了夏天得多熱啊!”顧展碩摸了摸硬扎扎假發道。
“我……我……恨……不得……”韋慕庭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來說吧!其實有一半以上的律師不喜歡。韋大律師更恨不得把它摘掉,原因是這些由馬鬃編成的假發套造價非常昂貴卻很不衛生,一般一頂假發就要用一輩子,有一個律師世家有一頂發齡達94年的老古董,傳了四代人,堪稱傳家之寶。”梁碧芝說起了趣事緩和一下大家緊張的氣氛。
大家聽著嘖嘖稱奇,九十多年,保存下來可不是老古董了。
陳安妮聽起孩子們講起學校的趣事道,“晧逸在學校聽讀法律同學戲謔說,在中世紀時,過度的勞累和疾病使得司法人員們過早地掉光了頭發,為了在公眾面前掩飾自己的聰明絕頂,假發遂流行,約定俗成成為英國法庭的一景。”
梁碧芝捋了下耳邊的碎發輕笑道,“英國人戴假發的流行時尚傳統大約始於十二世紀,當時並不只是法官和律師的專利,上層社會的人都將戴假發視為一種時尚,是出席正式場合或沙龍聚會時的正規打扮。行家指出,司法界所用的假發與普通假發是有區別的。在英格蘭,司法假發的每一邊有三個卷曲而王室人員卻只有兩個,這是否代表著一種很微妙的隱喻意義不得而知。但蘇格蘭人卻老愛和英格蘭人鬧別扭,因為在蘇格蘭,情況剛好顛倒過來,王室人員用三個卷曲的假發而司法人員只有兩個卷曲。”
在法庭外這一番插科打諢,大家緊張的情緒稍有放松。
一聽打官司,國人心裡有著天然的抵觸情緒,縱然身處在港島,可骨子裡的流著華夏傳統的血脈。
該進場了,大家陸陸續續地進了法庭,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法庭內部裝飾是清一色的顏色較深的木制桌椅,這種場合當然是嚴肅,厚重、威嚴了。
法官主位居中,面向法庭下面,正對面右邊的是原告,左邊的是被告。非常的對稱。
而顧雅螺他們坐在左側家屬或者來觀庭的席位上,一排齊腰深的木柵欄之隔,前面便是韋慕庭和梁碧芝所坐的辯護律師席位。
離顧雅螺近,正好方便她傳遞紙條給梁碧芝。
在往前一點就是被告席了。
走道另一邊,也就是法官的右邊則是原告,坐著羅伯特和幾位保鏢。他們的前面則是檢控官的席位。
而檢控官的席位前面則是證人席。
此外法官前面還有書記員,左側靠牆是陪審團的七個座位。
顧雅螺沒有看到金發小子,有些意外,或許是不方便出面,在別得房間等著的吧!
陸江丹被女警押著首先走了進來。
陸家人和三兄妹齊齊地站起來看過去。
“媽!”兄弟倆齊齊小聲叫道。
陸江丹剛要說話,身後的女警則制止了她。
陸江丹只好朝家人點頭示意,又朝韋慕庭和梁碧芝兩人點頭打招呼。
其實開庭前雙方見過面,梁碧芝和陸江丹見過面,還直誇獎陸江丹的精神面貌不錯,繼續保持。
法庭的大門推開,顧雅螺第一次見到了鐵血檢控官,凌耀邦,大背頭,帶著金絲邊眼鏡,目光犀利如刀,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果然是氣勢凌人,目空一切地架勢。
“起立!”
全場的人都站了起來,等候法官坐下,大家才坐下。
“傳本案第一證人出庭作證。”
本案的第一證人是一名軍警,他是在案發現場發現陸江丹,並抓著她的。
身穿制服的中年警察站在了證人席上,凌耀邦離開座位走過來問道,“請問證人,你當時看見了什麼?”
“我第一眼看見被告時候,看見她坐在地上,而死者就躺在離被告不遠的地方。”警察道。
“你當時有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而被告當時又是什麼反應呢!”凌耀邦問道。
“於是我走過去看看,哪知道被告一看見我,從地上爬起來撒腿就跑,所以我就追她了,很快就追上了。”警察很得意地說道。
凌耀邦站在證人席邊看著警察繼續道,“你說你有當十年警察的經驗。以你的經驗來看當時被告看見軍裝警察拔腿就跑,這種反應是不是一般犯罪者在犯案之後看見警務人員最……”
韋慕庭站起來道,“我……我……我……反對。”
“最普通的反應呢!”
控辯雙方一起說道。
旁聽席傳來一陣細碎地笑聲,當然嬉笑聲給誰的大家心知肚明。
“反對主控官錯誤的引導證人,對我當事人當時的心理反應妄下判斷。”韋慕庭深吸一口氣語速極快地說道。
凌耀邦看向法官,解釋道,“法官大人,了解被告的第一時間的反應,對本案非常的重要。”
“反對無效,本席提醒陪審團,證人的回答,是以證人多年的警務工作經驗,提供作為參考的。”法官大人又道,“證人必須回答主控官的這個問題。”
“是!”警察道。
“法官大人我問完了。”凌耀邦說道。
韋慕庭站起來道,“請……你……你明確的回答我,當你看見被告的時候,你只是看見被告坐在死者身邊,而不是看見被告向死者作出任何攻擊,是不是!”
旁聽席上大家詫異地看著辯護律師,一句話下來,雖然剛開始說話有些結巴,比剛才好多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凌耀邦皺起了眉頭,警察的口供還是不太充分,事後才到,如果有直接的目擊證人就好。
警察看向韋慕庭回道,“當我看見被告時,被告的手是停止的。”
韋慕庭身體前傾,手裡拿著鉛筆,指著他道,“你只要回答是還是不是!請不要擅自作出假定。”
“我剛才已經回答是了。”警察只好說道。
“法官大人,我問完了。”韋慕庭道。
而這時從外面匆匆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慌慌張張地跑到了凌耀邦的身邊坐下,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顧雅螺輕蹙雙眉,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妙。於是看向韋慕庭,他也注視著檢控官那邊,眉頭也皺了起來。
果然,凌耀邦起身朗聲道,“大人,鑒於案情有新的發現,控方申請將審訊押後。”
凌耀邦話音剛落,韋慕庭就立馬站起來道,“反……反……反對!控……控……控方……”
一聽韋慕庭說話,下面旁聽席上的人又掩嘴嗤笑起來。
這官司還沒打呢!就感覺氣勢上弱於鐵血檢控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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