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力量反抗八班神奈子意志的早苗被泄矢諏訪子帶走後,以她為中心的伊奘諾光輝重新收束到了八班神奈子的身上,因為信仰的根基尚不穩定,除了像征著乾坤的兩神確切的展現出了身體外,其他的尚處於不穩定的狀態下,她們必須依賴一個實體存在,如果重新回到早苗的身體上那她就有了反抗的能力,這是八阪神奈子所不願意見到的。
早苗的善良是神奈子所不願意毀掉的,她不可能留下博麗靈夢,因為雙方的立場是徹底的對立,一個要肅清和新幻想鄉還有糾葛又不願意回去的人,而另一個妄圖擁有兩個世界,人類生活的地球,所有人對拯救了世界的神明頂禮膜拜,新幻想鄉,收納所有的妖怪,同樣貢獻著自己的信仰。
宗教的渴望永遠沒有終點,神奈子兩邊都不想放棄,何況靈夢要殺掉早苗。
靈夢也猜到了神奈子的意圖,她看著對方的眼神裡自是沒有哀求的,接受死亡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看來你已經做好覺悟了,那麼再見吧,博麗靈夢,幻想鄉已經不再需要你了。”好歹是曾經的競爭對手,八阪神奈子作了告別後,身後的御神柱帶著凜然的殺機重重的朝著靈夢的身體砸去,以她現在的脆弱程度,這一擊足以將其碾成肉沫。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宇佐見蓮子有些驚慌,邁著雙腿飛快的跑到博麗靈夢附近的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不忍心看著她被砸得粉身碎骨的場面。
卻似回應她的潛意識般,收斂到八阪神奈子身上的伊奘諾物質不受控制的重新流淌出去重新把整片天地點亮,橫飛而出的御神柱頓時在混亂神光的衝擊下瞬間土崩瓦解,無數的碎屑落到靈夢的身上但已經沒有了什麼力量。
本來已經閉目等死的靈夢感覺到了身上傳來的輕微疼痛後重新睜開了眼睛,在她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伊奘諾的光輝似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引力一般一點點的朝著宇佐見蓮子的方向移動,剛才還充滿殺意與自負的八阪神奈子茫然的舉著右手,她完全無法接受這奇怪的發展。
“蓮子,你做了什麼?”八雲紫故作驚訝的道。
感覺到事情不對勁的宇佐見蓮子瞪大了眼睛看著無數的伊奘諾光輝流淌到自己身上,她自己也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啊,這些物質不斷的聚集過來,就像填充到砂礫中的水一樣滲透進我的身體,可我什麼都沒做。”
八阪神奈子清楚的聽到了宇佐見蓮子的話,她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沒有發覺這個普通人類少女的存在,可現在的情況讓她不得不重視對方,同時也根本不相信對方的話:“你這家伙到底是誰,為什麼能把神明的力量的聚攏過去!”
“我不知道,你能把它拿回去嗎,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宇佐見蓮子從未想過自己第一次與夢寐以求的幻想文明接觸時,會出現這種奇異的展開。
然而八阪神奈子如果能控制那些尚未凝聚成實體的伊奘諾物質,也不會氣急敗壞的質問蓮子了。
宇佐見蓮子,是個普通的人類少女,她的智商很高,對科學的追求與古文明遺址的探索都有著很高的熱情,但同時她也是不尋常的少女,在萬千人中唯一能夠和梅莉成為朋友的人,就這麼一個。
因為她,能夠清楚的看到,感覺到,觸碰到伊奘諾物質,從以前那些失去了活性的,到現在重新煥發了生機的,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
神話讓位與人類文明,這是所有國度的歷史必然,因為人類這個生物,如果自己能夠做到一切,那他就絕對不會寄希望給神明,工具的發展,知識的傳承一點點的擊潰了神話,神明失去了信仰的根基,自然煙消雲散。
八阪神奈子想要在人類對末日無能為力之時復辟神話的光輝,在意識上就是要摧毀人類的自主性,把歷史倒流回從前,如果沒有八雲紫的干涉,她或許真的能夠做到這點。
但身為神明,無論她在早苗身上的布局多麼精細,其達成的方法都可以輕易的揣摩出來,在幻想鄉時她就是八雲紫重點關注的對像了,到了新的世界後,神明們悄無聲息的隱匿了,八雲紫理所當然的會為她們准備重逢的驚喜。
失去了妖怪的大勢後,這個驚喜轉化為八雲紫反制的一大武器,以宇佐見蓮子的特點把神明定義到一個點上,以境界拒絕歷史的倒流。
當初神話禪讓了主宰的地位,以那個點為邊界的劃分,這便是神權與人權的境界。
“禪讓吧,所有的伊奘諾物質,你們的存在對這個世界來講不過是落後愚昧的記憶,把所有的希望交給繼承者才是應該做的事情,能夠看到你們的科學少女,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八雲紫不動聲色的用境界控制著力量的流動,而陷入驚慌的八阪神奈子卻沒有察覺到老對手的存在。
“不管你怎麼裝模作樣,搗鬼的肯定是你!”八阪神奈子現在認定了眼前的少女為了竊取神明的力量做了充足的准備,直到現在終於找到了時間發難,所以不管蓮子如何解釋,她都不為所動,控制著自己唯一能夠動用的力量企圖殊死一搏,同時也沒忘記呼喚自己的同伴,“諏訪子,趕緊過來!”
事到如今她已經顧不得會不會把諏訪子也拖進泥潭了,這個計劃畢竟是她們兩人共同制定的,將來所獲得的利益也由兩者平分,且不管之後兩人會不會產生分歧為了唯一性而再度大打出手,起碼現在她們的戰線是同一條,如果自己輸了,那諏訪子就算苟延殘喘,最終也會因為缺失信仰而死去。
幻想鄉已經不是退路而是一個目標了,如果不能在這個人類世界站穩腳跟,就算能夠跑回去也無濟於事,妖怪山已經完了。
受到神奈子的召喚,諏訪子沒來得及解釋什麼直接讓早苗在原地呆著,自己則飛速趕回到了剛才的戰場。
早就被一連串的事故搞得莫名其妙的早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居住了幾年的別墅,從靈夢和神綺開打之前,她一直小心翼翼的關注著那裡,不過神綺來到現界後不能像在魔界一樣肆無忌憚的傾瀉各種魔法,當她把魔法都集中到攻擊靈夢時,那座別墅便沒有遭到波及。
“早苗,放心吧,爸媽我早就傳送到核心艦上,別墅被毀了也無所謂。”早苗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後,就連感知也變得遲鈍了很多,等她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才知道有人出現在了那裡。
回過頭去正好看見了岳重和妹紅,早苗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緊接著便問道:“哥,你們剛才就在這裡了嗎?”
這個問題沒什麼好回避的,現在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岳重點頭道:“是的,很抱歉剛才靈夢攻擊你的時候我們沒有出手,不管現在時機成熟了,一起過去看看吧。”
岳重的出現讓一直擔驚受怕的早苗輕松了不少,雖然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但如果是岳重的話,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的。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藤原妹紅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就像剛才的靈夢一樣,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無可逆轉的境界,當它一旦啟動時,除非能夠在意義上改變,否則就落入八雲紫的股掌之上無從逃脫,神奈子沒有從這個方面去想,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宇佐見蓮子的身上,就連她身邊那個穿著樣貌和八雲紫神似的少女都完全忽略了。
她喚來了泄矢諏訪子作為幫手,兩個人傾盡全力的想要守護神明的威嚴與力量,然而力量的轉移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不可抗拒,神話的禪讓曾經不可避免的發生過,現在也是一樣的。
宇佐見蓮子像征科技,那就是人類文明的結晶,沉睡在人類土地上的伊奘諾物質被激活後徹底服務於人類本該是歷史的必然,只是這個進度在境界之力的控制下提前了不少,但順應總比逆反要容易的多,在八雲紫的控制下,兩個神明的所有反撲都煙消在它們的同類光輝中,被所有附屬神背叛的至高神,就像民憤滔天的君王一般,已經注定了滅亡的結局。
當最後的力量傾瀉出去後依然無法撼動那個看似普通的人類少女時,八阪神奈子和泄矢諏訪子臉上的寫滿了絕望,她們知道自己籌劃許久的行動失敗了,敗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少女手上,剛才靈夢的不甘她們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為什麼,我的道路上總有這麼多阻礙?”
“人性天然有著惡意,所以神明的存在可以不是主宰而是寄托,用信仰的方式守護人類最後的底線,不讓這個生而無畏的種族妄自尊大導致自我毀滅,這一點我相信你們能夠做到。”
岳重一步步平穩的走了過來,在八雲紫眉頭緊皺之時猛然展開手中的長軸:“開卷·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