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這一個決定的岳重其實沒那麼輕松,他吹了一整夜的風,然後才如此艱難的決定了。
上一次這麼退讓還是去懇求沙耶加的時候,那是為了曉美夫人的病所以岳重必須做出一個女婿應該顯現出的卑微,而這一次他是為了自己。
次日醒來的岳重和往常一樣,心細細膩的巴麻美都沒有從他身上感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與岳重朝夕相伴的曉美晴同樣感受不到任何的異常。
岳重還是那個岳重,姐夫還是那個姐夫。
他說天漏了,但看他的樣子好像還打算去把天給堵上,所以巴麻美原本的一點擔憂也就放下了,這符合她心目中對岳重的印像。
至於曉美晴只是覺得昨天姐夫有些低落,可能是他預測錯了冠軍隊伍的歸宿吧,既然岳重沒有放在心上小晴自然不會再去多想什麼。
岳重開始送小晴去城裡念書,他自己也要去球隊的訓練場進行准備了,因為下一個賽季馬上就要到來,而他則將成為主教練站在綠茵場旁。
“如果我把你們都完美的騙過了,你們還會信任著我嗎?”汽車的後視鏡上看著交談甚歡的學姐和小晴,岳重在心裡暗自問了一句,不過隨後他便把這句話也刻意隱去。
要騙自己一直都是最難的事情,不過不這麼做……
鹿目達也所操縱的這種無視不是流於表面的刻意,它通過與之相關的一切暗示與操縱而達成,仔細去分辨的話岳重是能夠把這些干擾給排除掉強行繼續自己的天演計劃的,不過這麼去做的話要讓他去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一進入訓練場上,集結的球員、司職不同的助理教練乃至於球童門衛們看著岳重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他們好像是聽說了什麼亦或者被種下了什麼畏懼的情緒,雖然一切都在照常進行,可岳重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們內心裡的拒絕。
如果不是轉會窗口已經關閉了,在這裡的球員很可能會一個個選擇逃離,而俱樂部的人都會想著離職,除非真的有什麼迫不得已必須要留下來。
岳重和巴麻美對視了一眼,從她的眼中岳重也看出來學姐同樣有著這樣的體會。
一如既往的嚴格訓練直至中午,在俱樂部餐廳吃過了營養餐的兩個人走在正午陽光草坪上散步。
炎熱的天氣對他們兩人都不是難以克服的困難,也因為其他人沒事不會在這種時候跑出來曬太陽,所以他們的談話才能不受打擾。
“這怎麼辦,按照這個架勢下去球員們肯定到冬季轉會期就全跑光了,而且以你的訓練標准和戰術布置,他們在接下來的比賽裡肯定會大放異彩,根本不會缺乏有大俱樂部出錢買他們。”巴麻美憂心忡忡的道,“他們的違約金都不高,真要走的話是留不住的。”
巴麻美對足球的興趣不濃,但她看著岳重訓練球隊這麼久多少是能看懂些東西的,雖然那還沒有和其他教練比對過,然而巴麻美對岳重的信心一點都不比曉美晴差。
岳重正迎著陽光,他燦爛的笑了笑:“學姐,要不你來給我當球隊的經理吧。”
“和你說正事,你能不能正經點。”巴麻美白了岳重一眼卻沒太多生氣,她現在越發習慣岳重了,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他的脾氣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只要重新熟悉一陣很快就能適應的。
只要他還能這麼輕描淡寫的開玩笑,那問題就不是很大。
“學姐要是能一直留下來就好了。”岳重搖搖頭,剛才那個提議終究只能是一個玩笑。
他和她都不會介意這個任命,可惜巴麻美是魔法少女所以有著更重要的使命,現在她已經在馬德裡逗留了幾個月,即使明天就要離開那也不會奇怪。
如果巴麻美真的能夠卸下這個擔子,那她留在俱樂部中的效應是無窮的,鹿目達也能夠排擠岳重卻做不到排擠巴麻美,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同意也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畢竟大家的學姐從來不是白叫。
“在我走之前你能讓我稍微安心點嘛,心裡有事的話指不定就在任務裡出意外了。”巴麻美認真的說道。
岳重也回答的干脆利落:“好。”
仲夏後的這半年,西乙的賽場上出現了一匹讓人恐懼的黑馬球隊,他在聯賽的前十五輪中皆以大比分戰勝了對手坐穩了積分第一名的寶座,直到第十六輪的大面積輪換才被對手給逼平終止的連勝紀錄。
然而這種恐懼只有真正需要直面這支球隊的另一支球隊才會深切的感受到了,媒體方面很默契的沒有對其進行吹捧和報道,在馬德裡這個有著兩支豪門球隊的情況下,一個次級聯賽的黑馬不受關注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很多人只是看到積分榜的時候會稍微驚訝一下,可想到了這支球隊的主教練,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然後再不去關注。
因為鹿目達也給他們的暗示很簡單,岳重是親手推動了那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的人,岳重是曾經以黑暗統治過這個世界的魔神愛人,我們沒有能力去消滅他的存在,但卻可以離他遠點。
這一次的任務她要與世隔絕許久了,畢竟她休息了很長的時間,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或者說使命中後肯定要處理不少問題的。
岳重直到確定巴麻美已經徹底進入了未知的斷裂回環中後才放了心,放在他辦公室的那些合同其實都是一堆廢紙。
西乙的賽場他的對手還能夠控制住影響力不擴散,可一旦到了頂級聯賽後岳重的球隊要是一如既往的強勢,那就是他們也壓不住的奇跡了。
第二年的賽季終末,岳重的球隊不出意外的晉級頂級聯賽了,然而在轉會窗口打開了瞬間,這一支創造了不敗戰績的球隊便分崩離析,除了兩個有緣故所以不能離開的替補隊員外,其他人皆以買斷違約金的方式轉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