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他的主場,曉美焰再也無法借助女武神游騎兵團的力量測算出一條彗星的軌跡並抓著一整顆星球來與自己對抗,這可能將是他與曉美焰第一次見面後所遇到的最好的機會,天時地利皆在於己方,錯過的話是如何也不會甘心的,所以為此擔上背信棄義的名聲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親手解決了曉美焰,自己的一切努力也就不再有遺憾了,即使一生都生活在惡名的陰影之下也無所謂,要對付她這樣的人若是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可就真的是個笑話了。
曉美焰不知道自己現在面對的是多少個技術員組成的龐大團隊在維護著時空壓制的力量,可她想要打破範寒石的封鎖就必須獨自計算出其中的漏洞來,運算能力實時轉化為對現實干涉的戰鬥在先進的文明中早已是普遍存在的方式了,小到行星的局部戰場大到橫跨無數位面的運算都有它存在的身影,上一次與範寒石的對決也是運用了這一模式,可以說技術員的實力與設備的先進程度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左右的戰局。
此刻的曉美焰身邊沒有任何能夠借助的設備,泛位面允許她帶來的外交使團也有嚴格的人數限制,曉美焰不希望有人在這場談判中對自己的決定指手畫腳更是選擇了一個人前來,所以她甚至沒有任何的幫手。
然而她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不悲不喜的讓任何人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認定她一定會在此隕落,因為她名為曉美焰,是一個讓泛位面都認識到強大與可怕的姑娘。
時間線滲透出的破解網絡在看不見摸不到的地方與範寒石手下的無數技術人員搏殺著,對方擔任的大使之後居然沒被取消對外行動組組長的身份,所以他才能夠繼續動用這股力量來鋪設陷阱,那些追隨著範寒石與曉美焰戰鬥了數年歲月的人對這道嬌弱卻又恐怖的身影有著清楚的認識與深深的恨意,他們是絕對不會去質疑範寒石決定的,也必定會在這場戰鬥中發揮出所有力量來降服這頻繁出現在夢魘中的少女。
要是一切都在這裡結束就好了,他們早就受夠了這種無休止的戰鬥……
面對著暗中的封鎖已經鋪面而來的無數攻擊,曉美焰依舊平靜的劃出了一道時空靜止的領域,任憑物質與能量任何形態表現的攻擊湧入其中,盡皆失去了所有內在的動能而停滯於曉美焰的身前,重重疊疊成了一片文字也無法窮盡表達的致命之牆。
緊接而來的是曉美焰邁步向前,舉起了左臂許久未曾動用過的時間盾牌,右手便從上面輕輕拂過,隨即有著與面前無數戰鬥單位相當的先進武備排成了一條漫無邊際直疊雲霄的火力點陣。
隨著曉美焰的意志閃動,鋪天蓋地的怒吼聲中閃耀出了足以遮蔽恆星的光芒發起了屬於她的反擊,所有火力穿越了能夠靜止一切的領域不僅沒有任何的遲鈍反而將其動能屬性倍化,衝擊向了範寒石所排開的戰鬥單位陣列。
曉美焰從未有一刻忘記過對自己的武裝,無處不在的緊迫感與常伴的焦慮讓她習慣了將所有的知識與收獲都化作自身的武力才能稍微緩解心中的不安,在這些年的積累中曉美焰向時間盾牌裡堆放了無窮無盡的戰鬥武器作為自己最強大的戰鬥手段,在失去一切幫助只能憑自己的當下,那是曉美焰所遭遇的最危急的時刻,她在上一次戰鬥中都沒有動用的手段最終還是被決然的範寒石給逼迫了出來。
這是她還是魔法少女的時候就已經擅長的戰鬥方式,利用對時間規則的掌握與足以支撐飽和火力投送的武器儲備,曉美焰一個人堪比一個集團軍從來都不是假設,即使她的步伐已經走得很遠了也沒有將這種戰鬥方式給放下過,隨著自身掌握的技術實力不斷增長,她的火力投送能力也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境界。
曉美焰無需一個個的取出來擺放好並親手操作,時間能力的運用以及技術實力的增長早已讓她能夠憑意念來操控一切戰鬥,這一次她沒有任何的保留,掏空了時間盾牌中的所有武器儲備後讓其化作了盛開黑色薔薇的筆直日式長弓。
當她拉動無形之弦彙聚起了浩瀚無邊的能量成矢,被瞄准的範寒石全身上下寒毛都炸了起來,曉美焰的這一箭讓他感受到了最直觀的生命危險。
那到底是怎樣可怕的力量才能夠讓無數千變萬化定勢之子護身的範寒石也能感受到威脅?混雜了人類感情中最深刻的孤獨與絕望,帶著向往未來的曙光與希望,不,比絕望更加深沉,比希望更加炙熱,那份力量即使是一抹虛空的屬性也為之降服於其中,仿佛能夠穿透整個物質位面群,窮盡億萬光年必殺敵人的一道光。
從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範寒石真切的體會到了生命本能的顫抖,他明白曉美焰這一箭射出之後她這朵黑色的薔薇也將瞬間凋零,可若沒有對生命深刻的渴望與對夢想最純粹的追逐,這一箭也是不可能凝聚出來的。
她這一個臭名昭著的罪犯,一個帶來了無數災厄與死亡的惡魔,也會有對生最極致的向往嗎?
靜止時空的領域最終還是崩塌了,泛位面強大的技術實力不是曉美焰一個人能夠抗衡的,雙方所各自投送的火力碰撞在一起化作難以言表的混沌之空,可在曉美焰舉弓後的這一箭未發之際,每一個人都微微顫抖著手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這一箭必定會帶來她的隕落,可與之殉葬的也將是這個位面的一切,縱使是置身其中的範寒石也沒有幸免的可能,那麼每一個人都做好了與曉美焰同歸於盡的打算了嗎?
她是時光的女兒,一旦停止了時光會有短暫的唯美,可沒有了時間屬性的存在也必將被抹去一切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