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本姑娘能救下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韓梅梅根本想不到鹿目達也現在的內心裡居然會生出那般莫名的感情來,不過很快鹿目達也就反應過來,現在不是讓他發表死裡逃生感言的時候。
伏擊他的黑影在完成狙殺的一擊後轉身想要逃跑,但黑暗在神光之下不再有任何藏身之處,即使躲在繁密的灌木叢中還是被鹿目達也給瞬間找到了行跡,拔槍扣機一氣呵成,以韓梅梅之前給他的狙擊槍直接打斷了對方的小腿。
“還是沒什麼長進,居然沒有一槍爆頭。”韓梅梅很不滿意鹿目達也的表現,他可是自己親自教過射擊的學生,卻對一個慌亂逃竄的目標都做不到一擊必殺。
鹿目達也擰眉搖頭道:“你不出手等我開槍,自然就不是想殺了他,或者說在這個計劃中我們不能主動殺掉任何一個人,所以它是出自岳重之手的,包括梅梅姐剛才救我的那一槍。”
剛經歷過生死之間,鹿目達也的思維一下子就通透了許多,能夠看穿這是岳重的布置並不讓人意外,韓梅梅沒好氣的拍了拍他腦袋向著還在垂死掙扎的黑影走去:“去看看你姐姐,我要聯絡奧克蘭警方來收拾殘局了,在救援隊到來前可不能讓他死了。”
鹿目達也點點頭,小跑到鹿目圓香的身後,但在距離十米時不由自主的放慢的步伐,他突然有了種莫名的敬畏,不敢太接近這位要行走於人間的神明。
已經完成對黑暗的追索,看到自己弟弟從死亡的邊緣爬出來後鹿目圓香已驚出了一身冷汗,不經歷著半年的沉澱與磨洗,她不會像現在這樣無比在乎著至親的安危,總想著他們終有一日會化為塵土無法與自己相伴,但因為朝夕的相伴與他對自己這個姐姐無微不至的呵護,鹿目圓香明白了更多的情感是眼前的珍惜……
“姐,沒什麼異常吧?”鹿目達也謹慎的問道。
鹿目圓香卻沒有他這麼多顧忌,一下子把鹿目達也抱住帶著哭腔道:“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達也你會死!”
“已經,沒事了……”鹿目達也的腦袋靠在鹿目圓香的肩膀上,漸漸的消失了拘謹而多了溫情的柔和。
神光洞穿天地而重現烈日昭昭,魔女的陰邪與鬼蜮如浪卷平湖寧靜般消散的飛快,蔚藍的天空萬裡無雲,蒼白的大海上飄動著的魔女之影也不再是漆黑一片。
它終於擺脫了黑暗使徒們的控制,可等待著它的卻是另一個末日,無論它生前受過多少委屈與不公,這終究不是讓世界容許它存在下去的緣由,即使是鹿目圓香所守護著的世界也不會有一位魔女的容身之地,畢竟它們只要存在就會給人類帶來無窮無盡的災厄,這是魔女一族的天性。
整個世界似乎不會有人允許他們的存在,其實並非是它們的存在就是邪惡,而是因為它們是絕對的少數,就像七大星系裡的人們長時間以來忌憚著艦娘的存在一樣,並且人類對魔女沒有任何的依賴,所以處之而後快的想法根本無需掩蓋而激烈的表現了出來,它們一日不占據統治地位,如同人類支配和食用著其他的動物那般,便絕對不會被允許出現。
如果是在從前,似它這般強大的魔女完全可以像魔女之夜那樣游走於全世界,隨心所欲的選擇襲擊的目標而沒有可以戰勝它們的天敵,然而這個世界早已改變了丘比所設定的規則,魔法少女得以長時間的積累後雖然總數上不再增加反而慢慢減少,但有著超一流的魔法少女存在並逐漸完善自己的戰鬥技巧,她們早已經取得了對魔女、魔獸的絕對優勢,生前便很清楚的認識這一點的白海魔女看到鹿目圓香那淨化世間的一箭後,本就有著的畏懼變成了無邊的絕望。
一個魔女都陷入了絕望那會是怎樣的局面,它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嗎?
翹崖上矗立著的岳重一言不發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白海魔女形態,如所有的魔女一樣它的模樣都是超出了自然範疇的扭曲和詭異,高達三十多米的身軀斷裂成了十多個碎塊,僅憑著類似骨骼的白色構架拖曳著以一個整體行動,不斷從它身上落下的灰雪遠比方才的天空落的要粘稠許多,被污染的海面上一片灰白,無數死魚翻出水面像中毒一般。
白海魔女不再嘗試著逃離那座對它而言代表著夢魘的海島,卻也不再指揮著使魔的大軍朝著奧克蘭進攻,它很茫然無措的留在海面上,凄厲的尖嘯也變成了待死的哀歌,悲涼的如同失去對人世所有眷戀的女孩。
“你打算怎麼辦,不會放過它吧?”
岳重笑了笑,聲音略微的嘶啞,剛才的戰鬥對他而言也是極其艱難的,到現在能夠站在全然憑借一股意志支撐,他喉嚨裡已經干燥的說不出話,就像前幾天感冒的時候一樣:“它之前不敢進攻奧克蘭,自然是有一個讓它害怕的人存在,那個人卻不是小圓……現在那個人的懷抱反而是它最好的歸宿了。”
巴麻美似乎想到了什麼,點點頭道:“你什麼時候邀請了他們,怎麼沒有和我們一起出發?”
“小兩口把這次旅游當做新婚旅行的繼續了,自然不想讓我們這些電燈泡打擾到他們,所以他們晚出發了一天,來了以後也只是想自己玩,有興趣了才會與我們彙合的,現在卻要麻煩她善後,也不知道之後會不會被埋怨。”
“仁美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姑娘,只要不讓她回憶起那段難堪的過去來她肯定不會給你臉色看,但你既然讓她被迫想起這個過去,很難說會怎麼樣嘍。”巴麻美知道了白海魔女會有一個能夠接受的結局,心裡的郁結也消失了,雙手環抱著調侃道。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