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美焰以前是很內向自卑的,她的妹妹也同樣是這般性格,小小年紀就戴上了近視眼鏡,身體單薄的仿佛風一吹就倒,比起自己姐姐唯一的幸運,就是她可以一直生活在父母的陪伴下,享受著自己姐姐曾可望而不可及的溫情。
只是這一切的美好隨著父親的意外身亡而被徹底打破,許許多多不認識的叔叔阿姨凶神惡煞的衝到家裡來,媽媽每天都在應付著這些人,然後晚上一個人偷偷躲在被子裡哭泣,今天爸爸入葬的喪禮這些人還是不放過他們,一起湧來把她給嚇壞了。
小姑娘很想幫媽媽的忙,可她年紀太小了,也什麼都不懂,只是剛才鬼使神差的一轉眼,突然感到了安心。
這個內向的小姑娘平時見到陌生人都會藏在父母的身後,但她卻一點都不害怕這一刻看上去很凶的岳重,剛才也是她的眼神准確的找到了岳重,最終讓他動搖了心神,摔掉雨傘走到台前來。
“你就是我姐夫嗎?”孝衣素淨小女孩目光灼灼的看著岳重,充滿了好奇與小緊張,雨水在她的眼鏡上流淌著,很是看不清楚,所以她伸出小手抓住了岳重的衣角,生怕他一不留神就消失了。
從她記事的那天起就有許多衣著獨特而漂亮的姐姐來家裡做客,她們總是說自己與那個素未謀面的姐姐很像,也會不由自主的談論到自己有一個了不起的姐夫,他勇敢、果斷又專一,無論姐姐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會奮不顧身的為她抵擋暗來的風雨。
在耳濡目染之下,小女孩逐漸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印像,她認為那個傳說中的姐夫是無所不能的超人,對他的好感很輕易就超過了那個聽起來很嚴厲也很冷漠的姐姐。
今天看到的真人,他沒有想像中那麼英俊瀟灑,但卻給人很可靠的感覺。
岳重沒有否認的必要,反而對這個稱呼很榮幸,這畢竟是他一生想要達到的目標,所以看著小姑娘的眼神也更加溫柔了,輕輕握住對方的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曉美焰,不過我姐姐也叫這個名字,我想讓爸爸給我改名他一直都不同意。”小女孩似乎很苦惱這個名字,小孩子最是渴望別人的認可,自然不願意自己帶著別人的名字生活,他的父親竭力想要抹去真正的曉美焰存在過的痕跡,然而那些魔法少女們可不會買賬,總是偷偷告訴她許多事情。
知道的越多她就越是不開心,只是膽小的性格讓她不敢忤逆自己的父親。
“那你以後就不要叫這個名字了好不好。”她的父親的錯誤不應該由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去承擔,這是岳重說服自己的唯一理由,而在他內心身上,自是不願看到和小焰一般模樣的人再遭遇不幸的。
“曉美焰”連忙點頭,她希望有一個只屬於自己的名字,甜甜的笑道:“姐夫你給我起一個好嗎?”
岳重捏了捏妹妹的手指,她的指甲剪得很深,小拇指的關節小幅度的外彎:“你喜歡彈鋼琴嗎?”
“比起繪畫那些來更喜歡一點,爸爸總是要求我學很多東西,希望我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可我只是對彈鋼琴稍微有點興趣。”
“不喜歡就不學了,鋼琴彈多了手會變得不好看。”岳重抬起頭來看著天空密密麻麻的雨線,很是認真的想了想。
他不擅長取名字,覺得妹妹若是喜歡談鋼琴就直接把奏的名字給她,但她既然沒有多大興趣,也不想成為別人的像征,那就要有個不同的名字。
仿佛感覺到了岳重的苦惱,這一陣雨經過了最狂暴的下落後終於再度稀疏起來,籠罩在天空的烏雲漸漸消散,破雲的天光驟然灑落,岳重也笑了起來:“你看,天空已經給你起好了名字,那就叫小晴吧,希望你姐姐身上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你身上,永遠像著初晴的天空一樣明朗。”
曉美夫人從來沒見過自己女兒像今天這麼開朗的說話,以前沒能夠照顧好曉美焰,她和丈夫心中的虧欠轉移到小女兒身上後變成了無微不至的關懷,她每一天每一小時該做什麼都在管家的日程表上,被安排好了人生的曉美晴又何曾有過表達自己想法的機會?
他們好像總是錯的,岳重仿佛總是對的,不僅是小焰心中只有他了,現在看來才剛剛見面,小女兒也瞬間打開了心防。
天空的雨突然的停了,放晴的天空重新將陽光灑滿大地,反射在槍鋒之上的光芒提醒了岳重,自己的槍下還站著一個人,剛才要是手有一點抖動,他的喉嚨恐怕就被刺穿了。
“夫人,葬禮該結束了。”岳重拉著曉美晴的手從半蹲的姿勢站起來,看著一動也不敢動的j國政府官員,“帶著小晴先去休息吧,她還太小淋了雨小心感冒,曉美家的事情交給我來做主,我應該也算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吧?”
曉美家的人叫他姑爺,二小姐也叫他姐夫,這可不是什麼討好的稱呼,岳重自己都不知道有個金色卷發的女孩有一天突然奇想給他們辦理了結婚登記,岳重的身份是被法律所承認的,他是曉美家的正兒八經的女婿,當家族裡沒有嫡系的男性繼承曉美家龐大的產業時,他有足夠的資格代為打理。
曉美晴依依不舍的松開了岳重的手,在保鏢的簇擁下離開了葬禮的現場,只留下岳重一個人的背影獨自在那裡,好像面對著整個世界。
威懾j國官員的槍收了起來,岳重可是在法監庭監視名單上的人,真的殺人恐怕又會給戚小萌帶來許多麻煩,不過並不清楚這一點,從始至終那位官員都很老實。
畏懼著魔神的威名,對同樣未知的岳重也有了敬畏,j國官員帶來的保鏢甚至都不敢掏出槍來對准他,看到岳重終於放過了j國官員,許多人松了一口氣,許多人感到了一絲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