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話短說,你以前的主子已經死了,但他既然把你留到現在才來見瀧原一定有意義的,告訴我他要讓你做些什麼。”岳重感覺到莫名的危險正在降臨,那興許是魔獸即將出現的征兆,繼續留在這家酒吧裡很有可能會發生意外,現在他手裡沒有趁手的裝備,真要是遇上魔獸的話不一定打得過,要是讓學姐看笑話可就很沒面子了。
酒吧老板擦了擦額頭的汗,他不相信那個猶如魔神的身影會像岳重所說的那般這麼輕易就死去,但眼下想要保命的話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岳重,建立在恐懼上的忠誠在生死面前顯然是無足輕重的。
“包括我在內的三個人是一起被安排在見瀧原的……”隨著酒吧老板的講述,岳重也越發清楚了另一個自己的布局,它似乎想到過自己會在出現以後就面臨岳重和巴麻美她們的聯手絞殺,所以在決戰到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准備。
綠澤秀夫那裡只不過是表面上收買的一個人,基本是將黑暗體在那段時間內利用各種手段籌集到的資金剩余部分交給了他,至於更早以前便是以威懾加利誘的辦法找了許多酒吧老板這樣的人。
他們無需多麼忠誠的品行,也無需有任何的道德底線,只要會在黑暗體曾展現出的恐怖力量下感到害怕與屈服,黑暗體所需要做的事情恰好還需要他們這樣的人渣。
“到世界各地去扶植黑暗,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促使魔獸誕生的頻率增加……”這是岳重通過酒吧老板的話得出來的結論,若是真的能如它所願,當世界的黑暗與絕望再度滋長到一定程度後,它或許就將以無可匹敵的姿態重新歸來了。
岳重閉上眼睛細細的回憶自己是否漏算了什麼,黑暗體出現到被消滅的時間不到十天,他就算再怎麼斂財與收攏人心,又如何能支撐起這麼大規模的行動來?
幾分鐘後,岳重猛然睜開眼,他終於記起了一件被遺忘許久,同樣也是黑暗體知道的事情,在舊見瀧原的廢墟裡,岳重與曉美焰曾朝夕相處的那個作戰室地下的秘密。
那時的曉美焰還沒有完全信任岳重,既不想讓自己的事連累到岳重,同時也需要岳重為她出謀劃策,所以她會告訴岳重的情報是有所保留的。
小焰曾經說過如果她再度失敗了,自己可以去打開作戰室底下的密道,拿上那裡的東西遠遠的離開見瀧原,但岳重卻從來沒有把小焰給他的回報放在心上,因為那時的自己根本無所畏懼也無所顧忌,心想著若是答應小焰的這個條件,那自己對她的喜歡也就不再純粹。
當舊見瀧原化作一片廢墟,作戰室之下的秘密也隨之被埋葬,岳重也逐漸將這件事情給忘記,可沒想到它卻清楚的記得。
那裡究竟有什麼,足以讓自己的黑暗體完成這麼龐大的布局?
一念至此,岳重的眼神逐漸恢復了平靜,只有不知道的事情會讓他感到害怕,但既然已經知曉那就沒什麼好緊張的了。
岳重什麼話都沒有說,起身從坐在地上的酒吧老板身邊走過,不做任何停留的離開這個房間,好像他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
剛剛走出酒吧的大門,魔獸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但尚未等到它的領域以酒吧為中心擴散開來,在黑夜中綻放的那道有如陽光的金色輝煌便轟然而至,將剛剛孕育而出的魔獸扼殺在初生狀態。
附近的音樂咖啡館中,經典的小提琴曲如涓涓的細流般流淌,岳重和巴麻美相對而坐。
“你怎麼會到這邊來,難道還怕我會對付不了一個新生的魔獸?”巴麻美柔和的眼角向上輕挑。
“學姐,這個魔獸是不是有些弱了?”岳重不廢話,直入主題的問道。
巴麻美聞言一愣,細細想過後點點頭道:“你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了,它好像連自我保護的意識都沒有,我就在附近卻還是這麼大膽的出現,而且連我的一次攻擊都抵擋不了,比起以前遭遇過的所有魔獸都顯得弱小許多。”
“或許它是認為催生出來的。”岳重隨後說起了自己在酒吧裡知道的事情。
巴麻美的神色從詫異慢慢變得無奈,纖細的手指捏著調羹攪動面前濃香的黑咖啡,目光卻看向窗外那寧靜的夜色:“你一直都是這樣,死了也不會讓人省心的。”
“幫我查一下作戰室的遺址在哪,我想到地下去看看究竟有什麼。”岳重請巴麻美幫忙不是一次兩次了,相當的自然與習以為常。
但今天巴麻美卻沒有立即回答,顯然她依舊沒能從對黑暗體的同情中走出來,那是由她親手所殺死的,最初始的那個岳重,內心中藏著的愧疚是其他人所無法揣摩清楚的。
可它卻已然成了黑暗的代行者,即使身死魂滅卻依舊用自己那極度自私的方式危害著這個世界,這又與巴麻美守護人類的職責有著不可調和的衝突……
“好,出發旅游前的時間足夠調查出一些真相了,我想在新西蘭那裡發生的事情多少也會與這件事有關聯。”巴麻美還是說服了自己做出決定,看著岳重說道,“有沒有想過它為什麼會派人在見瀧原做這件事,就在你我的眼皮底下?”
岳重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來,作為同一個個體,黑暗體的任何想法都逃不過他的思維,可他能告訴巴麻美嗎?
它不是想要讓自己知道,對自己示威卻暴露了自己的布局沒有任何的意義,它只是想讓巴麻美知道罷了。
利用她的愧疚,利用她的善良,讓巴麻美永遠隨著時間的流逝將它曾經存在過的記憶遺忘,那樣一來又會有人記得它了啊。
“不用說了,讓我好好想想。”巴麻美雙手一起撐著額頭,在這一刻她不是那位魔法少女中的大姐姐,更像是一個無助而迷惘的少女。
岳重這樣的人鐵下心來要去利用誰,那手段是無可比擬的無情與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