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美焰的父親是一個出色的商人,對談判的技巧自然十分了解,當他冷靜下來後發現自己忍不住憤怒後就已經讓岳重占據了這場見面的主動權。
“你就只能用占口頭便宜的方法來照顧好我女兒嗎?”他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岳重,雖然對方看上去比自己年輕,然而對方的真實年紀恐怕已經比自己要大了,也許自己女兒也一樣,他們接觸那個世界,自己真的不懂。
說出這句話後被曉美焰的父親有些煩躁,他被岳重繞了一圈後甚至不知道怎麼把話題轉到曉美焰之前的惡行上去,一切全都開始圍繞著他父親的身份展開,為了確定對方能否照顧好自己女兒。
岳重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道:“小焰已經不是那個需要別人為她遮風擋雨的柔弱少女了,即便是獨身一人也能開辟一片天地,我並不需要用更強烈的光輝來蓋過她,但也不是毫無作用,至少我對謀略方面還是有些自信的,現在我和小焰都面對著一個近乎無解的難題,這也是我們就要離開的原因。”
“大言不慚,無論什麼世界,實力永遠都是最重要的,你沒有那個實力就直說。”
“正因為處於劣勢,才需要用謀略去爭取那一線生機。”
曉美焰父親凝視著岳重道:“謀略沒有十成的勝算,永遠都是一場賭博,如果能賭贏還好,輸了你怎麼辦?”
“我一直輸到現在,但還能夠活下去的話,只要能贏一次就是勝利。”岳重其實並沒有想到曉美焰父親會開始配合自己,不過既然他問到了這些,明顯是對小焰有所關心的,想想也難怪,自己刻意回避的話題對小焰的父母來講可大可小,只要這次讓他們不去注意,那之後範寒石來了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那些躺在大街上的流浪漢,大多都是你這種想著贏一把的賭徒。”曉美焰父親很不客氣的說道。
岳重也不含糊的回答道:“我的賭博不只是有單純的輸與贏,只要小焰還在,那就算不上輸光一切。”
兩個男人的爭論持續了十多分鐘後,但誰也沒有讓步的意思,曉美焰父親的意圖很明顯,既然你要回避她的過錯,那就自己承擔所有的質疑與責任,可現在看來岳重並沒有那個實力做到,直到最後還是曉美焰出言打破了這個循環:“岳重,時間不多了。”
“小焰,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這個時候曉美焰的母親終於開口說話了,她本身性子就很柔弱,當看到和自己一樣的女兒變得獨立堅強後本應該高興,可她展示的方式卻讓人難以去認同,這次女兒能夠回來她是最期待的,可曉美焰卻一言不發,似乎完全沒有和他們交流的意思,所以她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曉美焰也看向自己母親,想了片刻終究還是嘆氣道:“沒什麼好說的了,如果以後我和岳重還能夠回來,再把以前的事告訴你吧……媽媽。”
這句話一出不管之前的場面怎麼激烈都宣告了結束,女兒長大了便回不來了,自己當初沒有給她保護與認同,現在她的眼裡只有這個一無所有卻無比自信的男人。
也許他們的故事很動人吧,為了小焰死掉兩次是什麼概念,經歷的歲月比自己生命要漫長有意味著什麼呢,這無從猜想,因為見識決定了思維的廣度。
曉美焰母親走到她女兒的面前,經岳重這麼一鬧他們之前的矛盾似乎已經不再重要,面臨著即將到來的分別,悲傷與疼愛占據了這個母親的腦海:“媽媽可以最後抱你一下嗎?”
岳重悄悄往前走了兩步,他感覺在自己的注視下,小焰總有些為難的樣子。
母女兩最終抱在一起,岳重聽到耳邊曉美焰父親的聲音響起:“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小焰脾氣很倔,我不來的話她自己恐怕永遠都不會來。”岳重頭也不回便道。
曉美焰父親又冷哼一聲,自己的女兒自己卻沒有另一個男人了解,這算是對他的嘲諷嗎?
“以前的事情不至於就這麼簡單就過去了,做錯的事情不認錯還有理了嗎?”曉美焰父親總算提起了之前小焰的行為。
“那只是你們覺得她錯了,在我看來那才是小焰。”岳重道。
曉美焰父親不悅的道:“你覺得那是正確的?每一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死於絕望與恐怖,這絕非我們做父母的刻薄,而是她這種行為本身就反人類,你就不覺得可怕嗎?”
“小焰又不是瘋子,就算她殺再多的人也是為了能夠保護我,那我又有什麼好怕的。伯父,其實死在我手上的人,一點都不少,舉個例子吧,你見過一天之內十萬個人頭落地場面嗎?”岳重笑的有些滲人,“只因為我一句話,遠沒有小焰那麼麻煩。所以說為了達成自己目的罔顧他人生死的人不只小焰也不只我,古往今來,這樣的人太多了,何必苛求小焰一個人呢?”
“不要偷換概念,你知道這不同的。”曉美焰父親道。
“但你和伯母很快就不會這麼想了,很快的。”岳重說完走到曉美焰身邊靜靜的等待著,很顯然他不願再多說什麼了。
曉美焰輕輕推開自己母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如果哪一天他對不起你了,你就回來,只要不再做那種事情了,媽媽會原諒你的。”曉美焰母親看似柔弱但也有自己的心機,“就算不能理解,但父母永遠都不會對不起你。”
曉美焰微笑道:“不會的,這不是相信,而是事實。”
岳重和曉美焰沒有直接離開,反倒是重新回到門口,把那些隱藏起來的保鏢揪出來扔到一團,既然要給範寒石一點報復,那麼不妨讓他多產生一點懷疑,那種嚴謹的人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所以岳重做的無用動作越多,就越讓他懷疑岳重來這裡的目的。
“小焰,隨便扔個裝有黑科技的芯片到他們兜裡去吧。”
做完一切後,兩人匆匆逃走了,只剩下十多個一頭霧水的保鏢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和一個男人回來了,那個男人放言威脅我們後我們打算將他制服,隨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沒等他們商量出一個結果,一個板著臉的青年人突兀的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皺起眉頭感應了四周的能量波動後自言自語道:“剛剛逃走嗎,把我引到這裡來做什麼?”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私人宅邸請速速離開。”看到有外人闖入,保鏢們沒法再去討論什麼結果開始盡職的驅趕對方。
“法監庭執巡範寒石,前來追捕要犯曉美焰。”法則之力將聚集在一起的保鏢們一一分開逐個掃描,範寒石很快就從一個保鏢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塊芯片。
“現在把你們知道的情況都說一遍吧。”
被束縛起來完全無法動彈的保鏢們驚慌的看著範寒石,今天的遭遇讓他們無可適從,但作為合格的保鏢他們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物證在此,不願說的話我可以采用強制手段。”範寒石走到那個身上搜出了芯片的保鏢身邊,很快就從對方的記憶裡提取到了相關信息。
但那個保鏢顯然什麼都不知情,這種情況下證據將不足以支撐範寒石采取進一步強制措施,他只能選擇進入宅邸,找到這裡的主人了解情況。
半個小時後,保鏢們看著範寒石走出庭院,施加在他們身上的束縛也自然而然的解除了,正迷茫之際他們聽到了房屋裡主人傳來一陣咆哮聲:“他以為他是誰,要求一個父親配合他抓自己的女兒?”
曉美焰的母親同樣憤怒,但還是冷靜下來安慰道:“如果那個人說的是真的,那麼小焰這次真的是闖大禍了,我們只能照他說的做,把生意擴大吧。”
“擴大?和魔法少女合作控制整個世界,讓小焰看到這裡有能夠借助的力量然後尋求支援,最後被他借機給抓走嗎?”曉美焰父親臉上寫滿了不甘心,他現在明白岳重走之前說的那句話的意義了,當曉美焰出現危機時,他們已經沒辦法再去在意以前的事情了。
“如果這是那個岳重刻意為之,說不定會我們也能幫上忙。”
範寒石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表明曉美焰有把違禁物品交給她父母,身為執法者他便不能采用任何手段去獲取對方的記憶,所以岳重和他們的談話無從得知,他就更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只是因為岳重想要曉美焰父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
有的只是嫌疑,範寒石無法猜測到岳重的意圖,只能選擇最大的那個可能性,曉美焰和岳重無法知道自己來了以後做什麼,就讓他們利用那個芯片影響這個世界吧,寫個報告上報給法監庭也能夠獲得同意,這畢竟是為了方便追捕要犯。
至於最後誰能真正得利,範寒石不認為無法再次干涉到這個岳重能夠贏,曉美焰的父母一開始會心系於他們女兒,可這期間再多一個子女的話又該如何考慮呢?這兩人都不過四十左右,完全有那個能力。
就算是頑固的執法者,在曉美焰那裡屢次受挫後範寒石也會用些小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