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重和a星域海軍之間有著薩拉托加這條紐帶說不得是生死仇敵,但他和皇家海軍之間的芥蒂很深,如果能一鼓作氣把她們與她們的提督一起按死在布局中,那麼岳重也不會選擇來e星域首都星了。
可惜阿爾斯特的龜縮策略雖然引起了包括e星域女王在內許多人的不滿,但他卻以此抵擋住深淵艦隊咄咄逼人的進攻的同時保全了皇家海軍的根本,法監庭的介入讓岳重再沒有機會展開進一步的舉動,他如果不死,皇家海軍如果不散,那麼將來以艦娘執政的形態融入重焰聯邦同樣也是大勢所趨,這一點就連岳重也無法改變。
所以岳重想在自己臨走之前試圖修復這唯一的裂痕,也就不會給維內托留下難以處理的歷史遺留問題了。
只要背負著皇家海軍仇恨的自己離開,她們與維內托並無多少深仇大怨,顛覆e星域之偉大的責任也會一股腦的算到自己頭上,背黑鍋已經信手拈來的岳重不在乎未來會有著怎樣的評價。
海盜貓以獅為棋妄圖鼓動皇家海軍與維內托的實質對立,他便以胡德為應手去緩解這種僵持,說到底是已經把阿爾斯特逼到了絕境,他已經不再是值得岳重趕盡殺絕的目標,所以稍留一份恩義轉手作為另一招布局來對付來自泛位面觀測者的謀劃,岳重的這一次轉折到現在算是徹底完成了。
“沒有永遠的敵人,不過有永遠還不清的恩義,只要你們還是艦娘總免不了要感謝我和小焰給了你們無拘無束的自由,哪怕因此背負起更大的責任想必也是你們所期待的,不毀掉舊有的政體,哪來美好的新生?”
濃厚的大霧依舊沒有散去的征兆,它籠罩於繁華與廢墟交錯的倫敦星之上,所有的光與熱不能驅散其分毫,每個人都處於獨立的單元時空,平鋪在一個曲面的世界上等待著交錯的一刻。
若是記不得道路就很容易迷失在其中,in星域的特工們雖然查到了觀測者准確的住址,但是岳重沒有去過那裡,濃霧之中白茫茫一片沒有任何參照物,要走到那裡靠的不僅是強大的記憶力,還需要一些運氣才行。
岳重一邊拿著最新款的超級終端,上面的地圖並不能給自己多大的參考但聊勝於無,另一只手袖口中的合金長槍隨時准備著延展而出,藏在濃霧中的危機感始終沒有散去,如同被霧行的殺人鬼盯上,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直到筋疲力盡之時無可奈何的接受死亡的降臨。
這是一種巨大的精神壓力,壓在岳重的身上讓他不得不保持最高的警惕狀態,哪怕知道泛位面的搜查員現在依舊未發現他,但他們隨時可能出現的信息卻在岳重的心頭不斷縈繞。
岳重其實已經很累了,主要是與伊莎貝拉的戰鬥消耗了他許多的精力,之前與阿爾斯特的見面也是強打著精神,現在還保持著精力的高度集中無疑是一件很考驗毅力的事情,他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走到那個人的面前,看看她是否別來無恙。
這一抹風情仿佛能讓人忘記所處的世界不是星辰大海的未來,而是一瞬之間回到了古色古香的過去。並非是濃霧已散去,只不過在這一片河面上靜靜矗立了一個安詳的古典世界,白茫的大霧反而隔絕了現代化的氣息。
立在船頭的少女看到了有人闖進自己的世界裡,束傘在手向他打著招呼:“你就是岳重?”
岳重自然認得她是誰,曾以為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以為永遠還不清那份感情的少女還像過去一樣靚麗,她的衣衫與風采永遠都是最好的色彩,在別人的記憶裡畫下一幅記憶的畫面後就很難被遺忘。
站在河岸邊上距離戚小萌的小花船有著二十多米的距離,岳重以長槍點地縱深一躍卻很輕易的落到了她面前,臉上帶著微笑卻難言疲憊:“小萌,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認識我嗎?”戚小萌的臉上帶著一絲驚詫,然後似自言自語般道,“以前就覺得你這麼名字很熟悉,卻總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也許我們以前真的認識吧。”
撩著明黃長裙的邊,戚小萌從岳重的身邊走過去:“這片大霧是針對你來的,只不過我不喜歡那種什麼都看不到的世界,所以悄悄在這裡開辟了一個空間,就像你現在看到了這樣了。”
岳重從戚小萌的臉上得不到任何的信息,可她的一顰一笑依舊是當初在關島海邊提著白裙赤腳奔跑的少女模樣,這總不會是假的,只是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也和之前最壞的猜想一樣。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期待,為什麼還要和她見面,真的只是想看看她最近還好嗎?或許是心中對戚小萌有著不一樣的期待,總覺得她還會幫自己一次,這樣的想法實在很自私,可戚小萌這樣溫婉明媚的姑娘,總免不了讓人這麼去想。
“以前的故事很長,但既然你已經忘了,那最好就不要提起。”岳重因自己的私心感到慚愧,他本可以說出一切,但當著已經一無所知的戚小萌的面,再厚的臉皮也不敢把過去說出來,哪怕那會是最好的結果,戚小萌絕不會看著自己被法監庭對付而坐視不理。
你是泛位面的觀測者了,身份於我已然天上地下,從前就欠你許多現在又怎麼好意思再以此脅迫,既然不能許你一個未來,用自己來還你一個未來也罷。
其實,你才是我心中最大的弱點。
岳重的內心活動同樣不曾表露在臉上,戚小萌見他不說話也就放心了,她很怕岳重會說話,那自己的偽裝勢必會無處遁形,也怕他會說話,讓心中最期待的那個人變得不在完美無瑕。
風輕柔的吹過,飄揚而起的長發遮住了戚小萌的臉,她穩穩的站著,卻有一股厚積薄發的氣勢,那讓伊莎貝拉狼狽不堪的一劍,同樣在將鋒芒鎖定在了岳重的身上:“伊莎貝拉是你殺的?她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