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內部的空間很大,後排放平了之後就是一張寬敞的床,看完了律師等人收集來的證據後岳重就躺下強迫著自己入眠。司機與律師吃完飯回來看到後很識趣的沒有打擾岳重休息,就在轎車旁邊的長椅上坐著也不敢離開。
夜晚的天空有飄起了小雪,一年之中的春節也快要到了,有的商家已經開始布置門店來營造節日的氣氛,但這樣的天氣下無疑是很冷的,司機與律師坐了一會就感到凍得不行。
“我說家主為什麼非要在這裡等著,凍死我了。”轎車司機搓著凍僵的手小聲的抱怨著,在他看來岳重這麼做純粹是沒事找事,有溫暖舒適的大酒店不去住非要睡在車裡,連累著他們也只能在冰天雪地的吹著寒風。
西裝革履的律師要比司機要氣質些,他擦了擦眼睛上的霧氣不急不躁的道:“家主現在的心思我們沒辦法完全理解,但他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你是給前任家主開車習慣了所以不適應現任家主的風格吧。”
“只是……有些憋屈啊,跟著前任家主的時候多風光,別說被小小的警視廳攔在門口了,就算是去首相府邸也沒人敢攔曉美家的車啊,家主辦事的時候我的待遇也很好,沒人敢對我不尊重的。”轎車司機頗為懷念的回味著道,“現在只能像流浪漢一樣坐在長椅上被風吹,連點報紙和紙板都沒有,啊……嚏!”
律師頗為嫌棄的拿著紙巾擦了擦被對方的噴嚏給濺到的袖子,這個轎車司機也是跟著曉美家的老人了,自身素質不高但對曉美家忠心耿耿,有著高學歷高素質的律師平時不太愛和他說話,現在看他滿腹的牢騷更是有些厭惡,“以前是以前了,曉美家沒有少你一分的薪水,其他福利和家庭生活保障也一如既往,既然拿著錢就干好自己的事,你去其他地方能找到薪水這麼高的工作嗎?”
“哎,隨口說說嘛。”轎車司機也意識到自己的怨言有些多了,他倒不是真的對曉美家不滿,只是性子耿直了些有話憋不住,“家裡不是來了一群趾高氣揚的家伙嗎,聽說他們還拿著我們家的投資,夫人生病了都愛搭理不搭理的,天底下哪有這麼給人打工的,家主有沒有收拾他們的打算啊。”
律師翹起嘴角微笑道:“家主這是在讓他們放松警惕,當所謂的自己人都覺得曉美家沒有了過去的控制力時,不安分的人自己就會跳出來了。”
“家主會把他們怎麼樣?”轎車司機一臉好奇的問道,“還有你就算離開曉美家也能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吧,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受氣呢?”
“和你說了你也不懂,一個家族終究會有起起伏伏的時候,能夠堅守下去的人才能得到最豐厚的回報,家主現在重視我們律師團那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律師高深莫測的道,“你若是研究過家主的生平就會知道,他在這個世界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比得上他的見識與格局,也許家主現在面臨著一些小小的麻煩,但追隨這樣的人總不會有錯的。”
轎車司機掏出香煙點燃,醇香的煙草味縈繞在細雪飄舞的天空裡,他還是一臉的迷茫,“可家主什麼都不讓我們做啊。”
“許多事情家主不讓做不代表他不想讓我們去做,所以我們已經在行動了。”律師坐遠了些,他受不了司機的煙味。
曉美家還有許多這樣的人,要麼是因為深厚的情誼與前任家主和曉美夫人的人格魅力而選擇了共患難,要麼是看中了岳重的領袖魅力而甘心蟄伏著,岳重的出現不僅是在表面上解決了曉美家崩潰的危機,也作為一個值得信賴的核心將原本開始渙散的人心重新凝聚起來,他的表現在腦子笨的人眼中不太合格,但真正明白他想法的人卻會理解岳重的隱忍,前者只需要有足夠的忠誠,而後者需要有長遠的眼光。
“已經在做了?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告訴我唄!”轎車司機將腦袋向律師那邊探了探,滿是八卦與好奇的問道。
“你這個大嘴巴肯定會到處亂說的,老實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區處理吧。”律師還是對他頗為嫌棄,但經不住臉皮厚的轎車司機軟磨硬泡,只能挑挑揀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和他聊起來。
兩人的談性始濃,冬季的嚴寒也沒有阻擋轎車司機的熱情,感覺身子冷了就站起來蹦跶兩下,不知不覺時間就來到後半夜。
環伊呂波終於從警視廳裡出來了,佐藤和彥的父親佐藤中昌比她想像的要鎮定的多,不僅堅決不肯承認自己長時間對繼女實施暴力侵害,同時也不願意透露佐藤和彥的任何信息,他一口咬定自己的兒子是被自己喝醉酒後打了一頓打跑的。
犯罪分子的無賴環伊呂波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加上佐藤中昌還是個混跡社會多年的老油條,與警察打交道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
無論警視廳拿出什麼證據來佐藤中昌都拼死抵賴說那是佐藤和子背著他偷偷買的,甚至還向警方反應自己女兒一直對沒有錢的自己很厭惡,她引誘了許多社會青年來想把自己趕出家裡,甚至反過來對自己進行了毆打,岳重發現的東西一定是佐藤和子與那些社會青年進行交易的證據。
至於剛才喝醉酒時說的話他也解釋為自己對繼女很不滿所以故意在詆毀她,如果警察要以誹謗的罪名來控告他的話他倒是願意承認。
看著對方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環伊呂波都恨不得去揍他一頓,但警察告訴她暴力審訊是違法的,而且他們還要根據佐藤中昌的供詞向佐藤和子進行確認。
那不是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了嗎……環伊呂波隱約覺得今天的神濱市警視廳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們不再像以前那麼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