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晴,自午夜過後便再也沒有聽到什麼大動靜的小城住民也大膽了起來,滿城巡查的警察雖然給他們的日常生活帶來了不便,但他們的存在卻能夠讓人們感到心安。
即使那個殘忍的連環殺人犯沒有落網,有這麼多警察在他應該也不敢再出來興風作浪了吧,或者他已經趁著夜色逃離了城鎮呢。
帶著僥幸的心理人們便不再躲在家裡,不過出門還都是三兩結伴同行,生怕落單後成為對方的目標。
一夜無眠滿目血絲的岳重拍了拍腦袋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衰老後的身體在熬夜後渾身乏力,不過通紅的眼眸中隱藏的凶狠卻更加暴戾。
強制保持冷靜的狀態後岳重在衣櫥裡找了一身衣服換上,灰色的呢絨風衣裹了一圈厚實的圍巾遮住下半張臉,衣服並不太合身但勉強能夠用。
或許是因為陽光降臨的關系,一直盯著岳重的那道意識已經淡散難查,這讓岳重下定決心逃離這種城鎮。
即使在光天化日下想要突出重圍會更加困難,昨日拋下的屍體以及第二現場都被警方勘查完畢,如今摩爾多瓦警方肯定重新展開了部署,錯過了自己創造的機會後岳重已經無法完全掌握警察的動向了。
昨天他懸掛在窗戶偷偷鑽進了這個房間,再離開卻直接從大門走出,不過在那之前岳重在門口聽了一陣“鄰居”們的動靜,等到早上要出門的人走得差不多後他方才出來。
出門沒有被其他人看見讓岳重松了口氣,他不確定這棟民房裡的鄰裡關系是否和睦,如果有人認出了自己不是這裡的主人就又要多費一番功夫了。
倒不是岳重會擔心這些普通人把自己的消息透露給警方,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凡是出現在自己附近並存在一點威脅的存在他都忍不住要將對方殺死。
當然這也是保障自己安全的情況下。
雙手揣在兜裡的岳重若無其事的低著頭趕路,他很明白這個時候表現出任何怪異之處是一定會被草木皆兵的居民給察覺到的,是以他不敢和人交流一句話,甚至連與人對視一眼都不敢。
每當有警車呼嘯而過時岳重便隱藏在附近站立閑談的人旁邊假裝看著手機,等警車過去又繼續趕路,走走停停的來到了昨日的廢棄工廠對面,岳重看到警方已經將這棟大樓給封鎖,看來自己創造的第一案發現場也被發現了。
雖然回到案發現場附近很不明智,但岳重還是來了。
“真是殘忍啊,那個殺人魔就是在那棟樓裡面把那些流浪漢全部殺害了,像掛菜肉一樣用鉤子掛在牆上面……”周圍的人都在對岳重做出的事議論紛紛,全然沒有察覺到他們口中的殺人魔就在自己的身邊。
“唉,想想都害怕,希望警方能夠盡快抓到那個家伙吧,實在不行把他逼出城去也可以,只要繼續留在這種城市裡面我們也就不必擔驚受怕了。”
“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希望他去危害其他城市的人嗎?”
“總比我們自己被他殺了好吧。”
這些人說的話岳重一句都聽不懂,只是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上能夠看出是在評價著什麼,而且極有可能是在說自己。
岳重沒有去打聽什麼消息,因為他只要一開口就會暴露出身份來,畢竟在這個小城裡大家可都不會用英語來交流。
“可以查到這裡說明我昨天的行跡已經被發現,這幫警察沒那個能力做到這一步,所以說……”岳重特意到這裡來便是想要確定一件事,現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於是轉身就走。
就在岳重離去後不久,一個身穿白色新裝的健碩男子順著他走過的路跟了上去,他一路走過周圍的行人也都不由自主的退避開來,在這個時期一個明顯的東方人面孔肯定會引起警惕和害怕的,更何況他一臉的凶神惡煞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怎麼樣了桐生叔叔?”內置耳朵裡的通訊器傳來了曉美晴緊張的詢問,讓桐生一馬到這個地方等候是她的主意,但曉美晴不知道能夠起到效果。
“晴小姐猜測的很正確,他果然出現在這裡了。”桐生一馬小聲回答道,“我會一直跟著他的。”
“嗯。”曉美晴那邊似乎松了口氣,然後接著說道,“桐生叔叔接下來要倍加小心,姐夫肯定已經猜到有警方以外的人也在調查他,如果他不是立即逃走,那很有可能會把你引到偏僻的地方做掉。”
桐生一馬遠遠的看見岳重拐彎走進了一條小巷裡,立即便認同了曉美晴的判斷:“他已經在這麼做了,我現在就追上去嗎?”
“多加小心,實在不行就先逃走,我們再從長計議。”曉美晴憂心忡忡的說道。
“明白了。”
結束通訊後桐生一馬再不掩飾,邁開步子直接跑起來追進了岳重消失的那條小巷裡。
拐彎進入沒有其他行人的小巷後,桐生一馬沒有看到岳重的身影,當即提起了戒心一步步緩慢的向前行進,沒走幾步身後便傳來一陣銳利的破空之聲,兩片鏽跡斑斑的鐵片直朝著桐生一馬的後頸削來。
鐵片的速度快到了極致,一般人根本沒有那個反應時間便已身首異處,不過桐生一馬的危機直感幫助他在風聲未至之前便低下了頭,兩塊鐵片擦著他的頭發飛過後深深的插進了鐵質水管中,迸射而出的污水四濺將桐生一馬淋得濕透。
正低頭的剎那,桐生一馬看到了一道寒光在右後方閃動,想也不想變操起了身旁的一個垃圾桶向後砸去。
利刃輕而易舉的切開了半空中的垃圾桶,漫天的垃圾簌簌而落,桐生一馬這時終於找到了機會轉過身來。
兩人對峙之間落了滿地的垃圾,岳重手持著一塊薄薄的鐵板開口問道:“身手不錯,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