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對不起。請你們對我有信心好嗎?”沙耶加心意已決,面對這樣的狀況自然不會退縮。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沙耶加捂住胸口,淡藍的雙目和丘比的目光交彙在了一起,朗聲道:“我希望用我的力量保護我的朋友和家人,守護這個世界不被魔女所侵害,無一邪惡可躲過我的利刃,無一冤魂不得以安息,世上之魔法少女不可在我眼前自相殘殺,世上之魔法少女終將歸於正道,此誓此命皆授吾劍,若然身死心灰,願自誅留劍予後來人。丘比,實現我的願望吧,我要見到仁美!”
“你!”沙耶加的許願超出了丘比的算計,丘比的模樣縱然一如既往的沒有變化,卻透露出強烈的不安。它想要阻止美樹沙耶加,但無序源系統卻不以它的意志為主導,依舊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這種願望,沙耶加你想成為救世主嗎?”
面對似曾相識的畫面,丘比想起了情報中沒有岳重出現的結局,許願的人不同,願望也不同,唯一不變的是,她們的願望都超出了丘比的預計。
沙耶加的靈魂被引導出來,在伴隨著身體劇烈痛苦的時間中,漸漸凝結成了幽藍的靈魂寶石。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一身藍白色調的颯爽身影,和原本不同的是,手中的長刀變成了泛著無形氣勢,並紋滿了金色紋理的直劍,紋理成龍型沿著劍身蜿蜒而上,龍頭並入劍尖噴薄著浩然的正氣。
丘比能清晰的感覺得到,任何魔女都將被這把劍的氣息所壓制,它代表的正義能輕易撕碎所有的魔女防御。就算是魔法少女也在一定程度上被它所克制,光弄破法能力,龍身正勢之劍遠勝魔能子彈。
“這不可能,沙耶加的靈魂強度和潛能,怎麼可能支撐她的心願完整實現,應該和曉美焰一樣進入曲線解析才對……”
沙耶加看著陷入出於不同意義而震驚的父母和丘比,做到這一步也算完成那個黑發少女的請求了……
昨日的清晨,一直在糾結著凌晨時分闖入自己房間的丘比所說的話,沙耶加拿不定主意,准備聯系小圓聽聽她的意見。
剛把手伸向自己的手機,在臨近之時卻被另一只手給握住了,沙耶加連忙偏過頭去一看,曉美焰已經拿起手機放在了她眼前。
“真的決定成為魔法少女了嗎?”
沙耶加連忙用另一只手握住脖子上的魔法護符,心中略微安定一些後謹慎的問道:“你和岳重之前的舉動,是為了阻止我和小圓嗎?沒用的,我已經決定了。”
“我知道已經改變不了你的決定了。”曉美焰平靜的雙眸鎖定著沙耶加,沉聲道,“只是我想告訴你一些丘比隱瞞的東西。”
沙耶加想甩開了曉美焰的手,卻被對方握得死死的,便不屑的道:“一直以來都是你和岳重在遮遮掩掩的,現在我怎麼相信你?”
“沙耶加,你看看四周。”曉美焰沒有在意沙耶加的態度,提醒道。
窗簾停止在了被風吹起的狀態遲遲沒有變化,床邊的鬧鐘的秒針也停留在了11的位置,時間被強行截住了流逝。
曉美焰頓了頓,開始了漫長的回憶。
在曉美焰的講述中,沙耶加清楚的看到了一個孤僻嬌弱的少女,因為被魔女所迷惑進入了原本不屬於她的世界中。在那裡,她找到了自己的依靠,確定了為之不斷戰鬥的理由,在那裡,因為信仰,她開始了看不到盡頭的時間旅行。
無數的嘗試,無數的挫敗,以及無數的悲傷結局,就連旁聽的人似乎都快要窒息的壓抑與絕望,但那個少女挺了過來,憑著自己好友的一句請求,她還將繼續走下去。
這個故事中也有沙耶加她自己的戲份,但卻不斷重復著相同的結局,她不想去承認,但內心卻告訴她,那個人就是自己。
最開始,沙耶加產生了對上條恭介以及志築仁美的怨恨,成為魔法少女的想法也開始淡了,但隨著故事平靜的講述,因為那股無盡的壓抑感,就連她的怨恨都維持不住了。
這時候,沙耶加已經完全相信了曉美焰的話,並隱約將其看成了自己的榜樣,想像著要和她一樣的堅強。
故事講到了一個不應該存在的男人出現,沙耶加第一次從曉美焰的話語中聽到了一點點的暖意,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如同冰山上的一縷陽光般,看上去沒有任何的作用,但卻像征了希望。
那個男人以他的方式改變了所有魔法少女到目前為止的命運,他為不少魔法少女所敵視著窺覷著,他的謀劃屢屢被丘比所利用,還因此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但卻不能以此否決掉他的努力,因為沒有人可以否決一個人的追求。
沙耶加很嫉妒也有著憧憬,嫉妒著彼此都重復著悲劇,為什麼眼前的少女突然有了一個能與她一同並肩戰鬥的人,憧憬著也有那麼一個人出現在自己身邊。忽然,她看淡了上條恭介和志築仁美在故事中的舉動,淡薄了對上條恭介的那份愛慕,將兩人看做了完全意義的朋友。
故事進行到了這裡停止了,沙耶加回避開了曉美焰的目光,強作鎮定的說道:“你說了這麼多,是奚落我的懦弱,還是想博取同情?有一點你可以放心了,只要我還活著,我也不會讓小圓成為魔法少女的。”
“謝謝你的理解。”聽到了沙耶加的答復曉美焰松了一口氣。
沙耶加覺得有點不對勁,問道:“怎麼感覺你和之前有些變化了,要是從前的你,應該不會和我說這麼多的吧?”
“因為……”曉美焰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作為聽眾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吧,岳重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多考慮一下。”
曉美焰沒有回答,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這麼說你也應該理解了吧,如果希望成為魔法少女,願意陪我演一出戲嗎?”
“你打算怎麼做?如你所說的那樣,我的實力可以說是魔法少女裡面最弱的了,能起到什麼作用。”沙耶加問道。
“你的願望,如果和我猜想的一樣,魔法少女所許下的願望對自身的實力和屬性有很大的影響,而且還可以借此破壞丘比的算計,我總有不好的感覺,接下來丘比會有針對我和岳重的一場必殺之局……。”
“聽了這麼長的故事,我也該給你一些報酬不是嗎?你的請求我答應了。”
曉美焰離開了,時間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中來,沙耶加深吸了一口氣,再度拿起了手機撥出了小圓的電話。
見瀧原的這個局中不僅只有岳重和丘比,棋手與棋子也並非不可逆,這一場布局,是魔法少女的自救。
曉美焰自彭舉死後就清楚的意識到了,光憑借岳重的布置很有可能被丘比所識破。於是她瞞過了所有人進行了這一場謀劃,無論是丘比還是岳重,都不曾想到過曉美焰已經有所改變了,因此這一次,她成功的利用了岳重的掩護,在丘比的弱點上給了出了凌厲的反擊。
丘比很會利用人性,但它並不懂人心,丘比的情報固然強大,但並不意味著全知全能。人的思想會因為經歷的不同很有可能大相徑庭,那麼沙耶加在事先就明晰了一切的情況後,加上曉美焰的指引,怎麼可能還會走向和原作相同的道路。
鹿目圓香可以因為曉美焰的不斷輪回而凝聚了不可思議的潛能,那麼在其中一直扮演著悲劇者的沙耶加,同樣也收獲著一定的可能性。天朝有話叫做物極必反,否極泰來,輪回中釋放了多少消極的惡,就會累計多少積極的正義。
沙耶加的願望,是曉美焰所精心策劃的結果。
隨著願望的實現,本該在殯儀館的復合結界出現了巨大的裂痕,一道墨綠色的光芒從中射出,被牽引著投射向沙耶加的家中,光芒劃過的軌跡不斷落下一顆顆的被黑影包裹著的悲嘆之種,悄無聲息的潛入到了城市之中。
“抱歉了上條同學,很多人面臨著生命危險,為此我只能走上不同的道路了。”沙耶加臉上露出微笑,准備迎接自己的好友。
復合結界破碎後的地面上,身上的武裝已經殘破得無法蔽體的曉美焰松開了手中的重機槍,躺倒在了地上,手背上的靈魂寶石已經一片漆黑,上面充斥著密密麻麻的裂痕。
“賭對了嗎?本來陷入到這種地步,都以為沙耶加那邊的布置起不了作用了……好可惜,我看不到那份光景了。”
曉美焰堅持著用最後的力氣,顫抖著伸出手去啟動捆綁在靈魂寶石上的微型炸彈的開關,意識已經快到極限了,她並沒有成為魔女的打算。
“咦,這不是昨天把我壓制得抬不起頭來的那個魔法少女嗎?你也有今天!”斷了半截手臂的冥櫻走了過來,在曉美焰成功啟動開關之前,一腳將她給踹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