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瀧原市街邊的拉面攤前,一臉絡腮胡子的拉面老板警惕的看著四周,作為在街頭流竄非法運營的小攤販,他要時刻提防著城管這種生物。
曉美遠現在也只請得起李小北吃路邊攤了,兩人各自端著一碗拉面站在路邊上吃著東西,李小北挺委屈的說道:“你就請我吃這個東西?”
“嘗嘗吧,味道挺好的。”故作高冷失敗後曉美遠也不再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面蹦了,當然這也是李小北這般驚世絕艷的少女才會有的優待,換做其他普通人曉美遠依舊還是很冷漠。
長得漂亮有優待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是曉美遠出獄的這一天見到的第一個人,即使並非來特意接他,卻也伴著他走過了那一條清冷的道路,不管怎樣都是在曉美遠心裡留下了深刻印像的。
所以他買完了衣服後用身上僅剩下可以吃兩碗拉面的錢,自己吃一碗也請她吃一碗。
李小北心裡覺得挺有意思的,身家過億的富豪請她吃豪華大餐她一點也不稀罕,但是用一半的財產來請自己吃一碗路邊拉面卻頗為珍貴。
“這次又是從哪學來討好小姑娘的招數?”李小北繼續秉持著她的惡趣味把話都戳開說得明明白白。
曉美遠悶著頭不說話,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大美人好像率真得有些過頭了,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也沒必要說開吧?
“之後你要去哪?”李小北吃得很文雅,不過吃得也相當之快,沒過多久她就把空碗放回了攤子上打趣著問道。
曉美遠自己都還只吃了一半,聽到李小北問話便含糊不清的說道:“先找個地方打工,你要去什麼地方就先走吧,我現在養不起你。”
“真不會說話,這種事情不應該拍著胸脯說不管怎樣只要我不走都能讓我過上好日子的嗎?”李小北含笑說道。
曉美遠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後,沉默片刻才道:“還沒到那種時候,而且你一定會說破的,那樣我很尷尬。”
“你倒是挺聰明的。”李小北捏著自己下巴打量道,“我也找不到地方好去,先跟你到處轉轉吧。”
“隨便,但我沒時間陪著你到處玩。”曉美遠老實的說道。
正說話間,拉面攤的老板眼中光芒暴漲,二話不說推著攤車就開始在人行道上狂奔起來,呼的一下從李小北和曉美遠身邊掠過後便連曉美遠手裡的那個碗也不要了。
“別跑,我是警察!”在拉面攤老板身後衝出來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一邊追著一邊大喊道。
李小北和曉美遠都面面相覷,他們倒是沒有發現這個拉面攤老板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通緝犯。
拉面攤老板依舊頭也不回的推著車狂奔,竟也不比警察的速度慢上半分。
追在身後的警察最後氣喘吁吁的喊道:“別跑啦,我是警察不是城管,我就想吃碗拉面!”
拉面攤老板最後也沒有停下,警察也悻悻的停下了腳步罵道:“也不知道上面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把城管的新制服做得跟警察一樣。”
全程見證了這滑稽一幕的李小北笑得樂不可支,她自以為已經能夠看透絕大部分人的人生軌跡了,卻沒有想到這發生在街頭上因為誤會與巧合的一幕就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你們見瀧原的人都這麼有意思的嗎?”李小北話裡似乎已經認定曉美遠也是這座城市的人了。
曉美遠也不否認什麼,或者他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李小北的試探:“只是巧合吧,也可能這個拉面攤老板真的有犯罪的事跡所以見了警察才會心虛。”
“我倒覺得不像,他要是能夠隱藏得這麼好又怎麼會看到警察就跑呢。”李小北堅持著自己的看法道。
曉美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把手裡的碗擺在路邊但願拉面攤老板會自己回來拿吧。
自小時候遇見了姐姐曉美晴的那一天起,姐弟倆之間的交流除了打打鬧鬧以外都不免會提到共同的姐夫岳重,他以前是怎麼追小焰的事情曉美遠更是熟記於心。一想到打工的話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一家華人的餐館,正好小的時候出於愛好和姐姐的熏陶所以曉美遠的中文很不錯,再加上曉美遠的內心裡對那個姐夫敬畏之余更多的是崇拜,所以他想也沒有想就走進了見瀧原的華人街。
這裡是彭舉的地盤,而現在最確切的說法為曾經是。地下秩序的國王在醫院裡調養了五年的時間卻再難無法回到鼎盛的巔峰,他現在連說一句話都很困難,除了冥櫻以外隨時都有可能認不出任何人來。
現在他已經被岳重派人接進了新建的中老年活動中心療養院裡面,通過泡在營養艙中才能夠勉強的維持生理機能。
曉美家沒有表現出要接手見瀧原地下世界的意圖來,有野心想要取代彭舉過去地位的人都開始蠢蠢欲動,再拜訪了岳重但都沒有得到肯定的答復後便招兵買馬准備大干一場,曉美遠和李小北出現在這裡時恰逢這一時機。
“你怎麼突然想到這裡來了。”李小北對氣息的感應無比准確,潛藏在華人街背後的殺伐沉重之氣讓她立即意識到了這個地方正有什麼事情在醞釀著。
曉美遠這個懂些粗淺的功夫但處事經驗還十分缺乏的年輕人貿然闖入這裡很可能會被卷入其中,若他是個恰巧相逢的路人那李小北自然不會去過問,可他既然與師父師娘有著某種關系,李小北不得不上心一些。
“找地方打工。”曉美遠看著有些陌生的華人街,五年的時間這裡也有了很大的改變,自然會與他的記憶產生偏差。
“換個地方不行嗎?偏偏要選這個地方。要知道在國外的華人聚居地都是有些排外的,你要是個客人他們或許會歡迎,可你想要融入到他們當中去那就未必有那麼容易了。”李小北把握著分寸勸告道。
“哼。”李小北翻了翻白眼但也沒有再說什麼,很多時候她也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甚至還有些樂此不疲,當看到被人一樣頭鐵的時候她也沒什麼立場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