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足跡所抵達的北端,為無盡風雪覆蓋的格陵蘭島曾是神話與傳說的暢想之地,當大結界張開之後這裡真正成為了本該只存在於幻想之中的領域:冥界。
沒有人知道原本居住在這裡的人類去了哪裡,也許隨著冥界的侵襲直接轉變成了靈體也說不定,它周邊的海域已經被各國海軍封鎖嚴禁任何船只進入,但如此重大的變故無論各種高層再怎麼想掩蓋也總會有消息流露出來,那些消息即便版本不同,然無一例外都將這裡歸為了生命真正的禁區,即便是軍艦過了那一條灰白色的海天界線也會銷聲匿跡,再沒有任何信號能夠傳遞出來。
不過人類中鮮有人知道的是,這片被視為死亡之地的巨型島嶼每隔幾天都會有一個嬌小的身影踏著海面跑到附近的冰島上去,每次她都會采購大量的食物裝在一個被她人還大的背包裡又重新跑回格陵蘭上去。
今天又到了妖夢出海的日子,灰白界線就如同一道單向透明的玻璃一樣,從裡面是能夠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況的,收拾好行囊的妖夢將頭上的緞帶扎牢,望著時不時游蕩在外面的鋼鐵制戰艦頗為煩惱的道:“最近的巡邏越來越頻繁了,希望這次出去別遇上那個船幽靈,說起來她也是妖怪一方的吧,為什麼會選擇去幫助人類呢?”
妖夢身體前傾,雙刀從兩邊腰間斜掛如同尾翼一般,拔足踏上海面的瞬間鞋子微微有些下沉,但隨著速度的加快於魔力的護持,很快衝上海面的妖夢就如履平地一般飛馳起來。對妖夢來講這個動作已經再簡單不過了,相比起回來的時候還要背著比自己還重的食物,出門的路可謂是輕松無比。
“船長,偵測到前方高能反應,是否攔截!”
海面上隱藏在巡邏軍艦後方,由魔力所構成的船只裡有一個幽靈形態不明性別的生物向船長進行了彙報,這艘魔力之船只能夠承載靈體,在平時也是處於隱身狀態絕大多數人和妖怪是無法觀測到的,這裡面也包括妖夢。
名副其實的幽靈船的船長自然是村紗水蜜,自從上次僥幸在海上晃悠時遇見了外出購物的妖夢後她就立即把情況彙報給了聖白蓮,對方給她的指示是尋找機會溝通,不過妖夢並不是一個好溝通的人,起碼她面對自認為的敵人時是這樣的。
與妖夢有過一次接觸的村紗水蜜道:“等了好幾天終於等到了,她的行動路線都不知道改改嗎,立即現身把她給我打下來!”
本身村紗水蜜的戰鬥力比起妖夢來是有些不足的,但這裡可是海上,乃是她的主場所在,更何況她還有聖白蓮給她的魔力之船作為依仗,真要和妖夢打起來勝率在八成以上。
幽靈船不是那種古式的木質外表,它也與時俱進的成為了一艘鋼鐵形態的船只,當然這只是表面的體現,真正核心的內容是它的船身裝載了以魔力發動的聯裝火炮,當面對行動路線筆直單一的妖夢時有著巨大的威脅。
炮鳴無聲,然則威力卻絲毫不遜色上個世紀的戰列艦主炮,面對這頓炮擊,不會飛的妖夢難以在海面上躲避,不過她好像也不打算躲。
樓觀出鞘,無物不斷,白樓定心,無惘無怔。妖夢趨勢不減反而加快速度,身姿調整到最佳狀態時雙眼也已經將飛來的炮彈完全鎖定。
“只要速度夠快,火炮又算得了什麼,未來永劫斬!”
劍揚的白光寒徹冰冷的大海之上決裂平面,本該爆發出劇烈爆炸的魔力炮彈變成了一團火球落入海中頃刻熄滅,妖夢的身影不顧一切的衝向現身的幽靈船,樓觀本就是斬魂之物,一船的幽靈被她近身的後果可想而知。
“開什麼玩笑,這是魔力炮彈居然一樣被切開了!”村紗水蜜完全沒有和妖夢近戰的心思,當其准備改變戰術以其他方式對敵時,正面衝來的妖夢卻突然撞進了一個布滿眼睛的裂開空間之中。
接二連三的變化讓村紗水蜜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重新讓幽靈船進入隱形後她心有余悸的道:“這是間隙,白蓮說過的間隙,我們呆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回總部報告吧。”
一頭撞進了間隙中的妖夢反應過來後,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熟悉的冰島小鎮裡,旁邊正好是那家自己經常購買食物的超市,而自己侍奉的冥界主人真和她的好友共撐一把洋傘站在那附近,用讓人頭皮發麻的笑容看著自己。
“妖夢,以後不用你跑出來買東西給我吃嘍,而且你每次買回去的東西都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好吃呢。”幽幽子毫不客氣的數落起自家庭師的不足。
妖夢很耿直的低下頭道:“萬分抱歉幽幽子大人,還有紫大人您終於醒了嗎?”
妖夢知道八雲紫大人口中的小家伙一般不會太小,因為真正的小家伙她是看不到的:“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嗎?”
八雲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老實的妖夢一眼,自己好友的庭師和自己的式神同樣優秀和盡責,唯一的缺點就是她的閱歷太淺人也不是那麼狡詐,如果真讓她去處理岳重,恐怕會被那個陰險狡詐的家伙玩得暈頭轉向吧,何況現在的岳重也不是隨便來個人都能欺負的了。
“在我冬眠的這段時間裡,藍一直在替我處理著工作,有她在暫時是不用擔心的,剛醒來肚子很餓呢。”八雲紫言語之中流露出對八雲藍的信心,在所有人頭頂的天空之上是籠罩世界大結界所在,知曉其存在的人不多,而真正明白它的用途的卻只有她和八雲藍。
天有目無物可避其窺,憑借對大結界的絕對掌控,天下任何變化都逃不過八雲紫的天眼監視,各懷鬼胎的妖怪勢力也好,國際刑警與各國武裝的暗中籌備也罷,無一例外悉數被監視一切的八雲藍看到並在八雲紫醒來的第一時間反饋上來,雖然八雲紫對妖夢說讓八雲藍去處理就行,但主僕兩人在之前還是有過一番交談的。
八雲藍和岡崎夢美一樣欲除岳重而後快:“紫大人,那個叫岳重的人類已經成功啟動了歷史長軸,是利用岡崎夢美辦到的,放任其不管的話以後會造成很大的危險。”
然而八雲紫卻抱有不同意見,她並不覺得殺掉岳重是一個好的選擇:“藍,不要被表像所迷惑而落入和岡崎夢美一樣的境地,大結界裡的那個人不會允許我們這樣做,這是她的底線所在,殺掉岳重雖然能減少變故,但他的存在不過是反對我們的勢力間的潤滑劑,定勝負必然要種族之間決出高下。”
“我和她的戰鬥一直就沒有結束,或許把對方當做一個人不太合適,稱之為一個單一的意識比較好,這個意識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保證岳重不死,但只要不死就可以了嗎?”
“人類的感情到達極致時,通常會變得瘋狂起來,我們潛在的敵人很強,為此要有這麼一個局讓其決裂,依你來看如何去做才是最好的呢?”
“至於岳重,歷史長軸本身是一個契機,但也是一道枷鎖,用它來牢牢困住岳重吧,有的時候太過厚重的歷史也會讓人承受不起,即便他有再大的心髒。藍啊,武力從來都不能代表一切,試圖依靠武力來掌控一切的物種,勢必不會長久,這是我們妖怪的弱項,也是我們妖怪的長處,起碼我們比起人類來要活得很久。”
八雲藍不是很明白主人的意思,但她知道紫大人從來沒有錯過,妖怪能夠活到現在絕大部分的原因是依托她的智慧,這樣一個賢者又怎會輸給區區一個人類呢?
“我明白了紫大人,岳重想要以傀儡的方式來操縱藍翔重工,用以夷制夷的方式來對抗妖怪,但我想這也是有破綻可尋的,妖怪不團結,那人類就真的是鐵板一塊嗎?一定會有人為了力量和壽命拋棄立場的,而且這樣的人還很多。”八雲藍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我已經物色好了人選,希望到時候紫大人能夠配合我給予他們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
冰島最為一個海島國家,魚類食物是其最為主要的食物來源,想要吃熱食的幽幽子迫不及待的走進餐館,幾乎是把菜單上所有的菜都點了一遍,然後雙眼放光的看著旁邊位置上的各類魚食。
妖夢覺得自己的主人實在太丟人了,微微嘆了口氣候提醒道:“幽幽子大人,請注意形像。”
“哎,有什麼關系嗎?他們很快就不會繼續存在了嘛。”幽幽子用綿軟的聲線說著危險的話語,一邊還推了推旁邊的八雲紫道,“紫,我可不可以留些廚師給我們做飯吃啊?”
兩個韻味十足姿態萬千的成熟少女走進餐館時自然會引起無數白人大漢的注意,八雲紫黠笑著見一些男性蠢蠢欲動試圖過來搭訕,一邊溫柔的回答了幽幽子的話:“當然可以,雖然打算把冰島變成冥界往外的前哨,但不意味著把它也變成冥界的一部分,以後肯定會有不少妖怪過來的,留下一些必要的人類充當預備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