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今的戚小萌在泛位面第一意志的眼中也僅僅只是具備了比較大的可能，她身上還有許多需要雕琢的地方，尤其是她的膽氣與器量還是太小，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堵在門口罵了一頓後就離家出走。

　　 至於人人都在關心不知在何處的岳重，那對於泛位面第一意志而言卻是旁枝末節的小事，他的處境和當年自己最倚重的那位天才智囊一般無二，縱使他自那無窮小的可能性中走了出來最終也不會再與戚小萌又任何瓜葛了。岳重和曉美焰身負的詛咒不是如今人類的高度所能夠完美解決的，他們能夠暫且壓制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屆時引發了這場理念革命的中心人物必將會離去，當他真的離去之後，戚小萌心靈上最大的漏洞也會因之而圓滿。

　　 已經在收拾鍋碗准備去河裡清洗的戚小萌甩動長發回過頭來笑吟吟的問道：“大人怎麼了？”

　　 “你為什麼一直叫我大人，難道知道我是誰嗎？”泛位面第一意志第一次問起了和兩人身份相關的問題。

　　 戚小萌只是搖頭：“猜不出來，不過我能夠從大人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嚴感，或許大人要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尊貴，同樣也為全人類的存續努力了許多也犧牲了許多，叫一聲大人並不為過。”

　　 “拍馬屁都這麼理所當然，也難怪觀測者的那群家伙這麼喜歡你。”第一意志沉吟片刻後說道，“我的名字是魏英俊，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戚小萌眼皮一跳，原來這位身份尊貴的大人有這麼一個土味十足的名字，據觀測者裡的前輩所說，女武神游騎兵團的大團長也有一個很土氣的名字，這兩人從名字上看倒是頗為般配，就是不清楚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系了。

　　 “那我叫你魏大哥好了。”戚小萌說道。

　　 可這個稱呼讓第一意志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多年之前自己沒有坐上這個位置，大家也都是這麼叫他的：“這個稱呼不好，還不如大人呢。”

　　 “那就大人吧，真麻煩。”戚小萌撅著嘴說了一句便蹲在河邊衝洗起鍋碗來。

　　 第一意志頗為尷尬的撓撓頭，也就是和戚小萌相處時他能有一種輕松的感覺了，能夠完全不在意身份地位的差別，並且和任何人都相處融洽的少女世間也只此一位了。

　　 “南方在打仗，兩個城邦為了一個美女大打出手，盟約將十多個城邦都卷入了進來。”第一意志看著洗碗的戚小萌說道。

　　 戚小萌手上的動作停滯了片刻後說道：“你又不讓我插手。”

　　 “你覺得你能夠改變什麼？”第一意志今天的興致似乎不錯，平日他的話可不太多。

　　 “不知道，但我不願意眼睜睜看著。”戚小萌嘆氣道。

　　 當她選擇主動去阻斷與岳重的所有記憶成為觀測者一員之時，泛位面賦予觀測者的使命讓她不能去改變所觀測文明的進程。在那時戚小萌的心裡就積攢了許多的無可奈何，她即使想要做些什麼終究也會被強行制止。

　　 所以戚小萌只能夠在泛位面容許的範圍內去遵從本心，在法監庭上為那些別無選擇走向了不歸路的人辯護，以情理於法的概念去說服大家給這些人一個機會便是戚小萌有限的抗爭。

　　 但她的心裡存在著極大的缺陷，總是她不再記得和岳重之間的種種，但當維內托的指責一句句戳著她的內心時戚小萌依舊感到了莫大的委屈和恐懼。

　　 自泛位面總部出走不知已過去了多少年，一個個嶄新的文明讓戚小萌不再記得自己又走過了多少歲月，觀測者組織似乎也默許了她的消極怠工，在戚小萌身上的束縛消失之時，她卻也無法再從事當初的事業。

　　 與救贖一個墮落的靈魂相比，把即將陷入深淵中成為遺忘歷史的文明拉回來倒是要更有意義些，只不過難度也成幾何倍數的增長，戚小萌試著做過許多，可她什麼也未能夠改變。

　　 被拯救於危機中的文明既有了毀滅的種子，縱使被暫時推延了可只要本質的矛盾未曾改變，它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走向滅亡的深淵，只要是戚小萌的一個疏忽，一切便將不受控制的繼續朝著最壞的結果繼續演變。

　　 甚至連戚小萌自身也不被理解，對救贖之人加以謀害幾乎成了尋常事，若非戚小萌所持以歷史之章所化的仁者之劍無人可侵害，她自己都會陷入到危險當中。

　　 注定毀滅的似乎也注定無法挽救，縱使迎來幾度失敗與背叛，戚小萌的內心始終未曾動搖，可她一直就不知道該如何做才是最完美的。

　　 她此時的回答，也就是她的無奈了。

　　 “不知道怎麼解決不是問題，只要確定了自己的方向自然會有許多人提出完美的方案來給你選擇。”泛位面第一意志自然而然的說道。

　　 處在他的高度，並不需要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亦無需樣樣精通，整個泛位面都在圍繞著他的意志而運轉著，他需要做到的也是最難做到的便是不受任何影響的把自己的理念貫徹下去。

　　 “去試試吧，我會讓一些人來協助你，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如何？”第一意志以一種商量的口氣詢問道，畢竟他需要戚小萌成為的並不是得力的下屬，所以他不能以泛位面第一意志的身份強行要求她如何去做。

　　 戚小萌這時也洗好了鍋碗，但她第一個問題不是去問第一意志那些人是誰：“我倒是沒有意見，但大人晚上吃什麼，好像你也不喜歡別人做東西給你吃。”

　　 第一意志明顯的愣了一下，幾乎千萬年來都不曾露出過笑容的臉上略微的浮現了一抹笑意：“我自己會解決的，你就不必擔心了。”

　　 “那好吧。”戚小萌略作遲疑後點點頭總算問起了相關的問題，“你要給我一些什麼人啊，他們是不是很厲害？”

　　 “這你就放心吧，你希望他們做到什麼程度，他們就一定能夠做到的。”第一意志點頭承諾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