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才知道這件事?”劉永福冷哼一聲,看了看刀身,刀身上雪亮,照映出他的眼眸,“我黑旗軍,從來見洋人就是殺的,你今天是客人來送禮,中國人最是講究禮數,我們不亂來,拿著你的銀子滾回升龍府吧!”
“你既然是中國人,為什麼要盤踞在越南的保勝城!”那個法國人嚷嚷,“那你為什麼不回中國去。”
“我是中國人,更是越南國王封的三宣副提督,英勇將軍,怎麼,你一個法國人,有意見?”劉永福慢慢站了起來,把刀哢擦一下,收回到刀鞘,“再說了越南乃是中國之藩屬,怎麼,我這個中國人還不能在越南呆著了?”
“越南馬上就會成為法蘭西的屬國,劉將軍,我相信這一點您不會不知道,”法國人陰險的說道,“到時候,什麼中國人都不能在越南生存,”他挺起了胸膛,“特別是自以為是的中國人,絕對不能在越南繼續生活下去。”
“有我一日,就不要做這樣的夢,”劉永福把刀連刀鞘放在案上的架子上,轉身瞥了法國人一眼,“越南這塊地方,在北圻,法國人說了不算。”
“說了不算?劉將軍,我相信您不是沒有腦子的,干嘛說這樣的氣話,您雖然在越南是將軍,在大清國內,可是一等一的反叛,被那個姓馮的將軍像什麼,對了,喪家之犬一樣攆到了越南,”他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你還在我們法國人面前裝什麼,我們早就把你的底子摸透了,我勸你還是識相一些,不然等到我們的大軍開到這裡,”他踢了踢地上的鐵皮箱子,發出了哐當的一聲巨響,“這些銀子可就沒有了,有的只是屍體、流血和哭喊聲了呢。”
邊上的親兵大怒,紛紛都抽出了長刀,大聲呼喝,法國人的臉唰的變白了,“我劉某如何去處,不勞你們費心,”劉永福坐了下來,揮揮手,讓親兵們把刀收起來,“我在這保勝城,背靠中國,領著越南國主的俸祿,已經很滿足了,不想再和你們這些洋鬼子扯上關系,不過你的嘴巴也要放干淨點,”劉永福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白開水,“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人嗎?”
他的眼角露出了殺氣,那個越南人已經癱倒在地上,法國人還強自忍住恐懼,不過這時候也不再用強硬的手段了,“劉將軍,我們通商紅河,經過保勝城進入到中國,只不過是為了做生意,越南皇帝承諾給你們收稅,我們也願意交稅,只要大人把紅河的航道打開讓我們的商船運到中國去,將來我們法國兼並越南,我們還是願意給將軍和現在一樣的地位,這是升龍府領事親自告訴我的,甚至將軍可以領取我們法蘭西的爵位,您的地位可以比越南國王更高。”
法國來的使節大肆許諾,劉永福不屑一顧,“說這些真是髒了老子的耳朵,老子是叛賊不假,但也不會給法蘭西當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麼,”劉永福站了起來,撫了撫身上的馬褂,“你們不就想把鴉片和軍火偷運到國內?我告訴你們,不能夠,快滾,不要污了我的保勝城!”
“你這個該死的黃皮猴子!”法國人大怒,破口大罵:“裝什麼忠臣義士呢?我們把這些東西運到中國,對你沒有任何壞處,你干嘛要阻攔我們的生意。你在中國也是叛逆,誰會理會你這個東西呢!”
“干嘛阻攔?”劉永福原本已經轉身要退到後堂去了,聽到法國人的叫囂,又轉了過來,背著手凝視氣急敗壞暴跳如雷的法國人,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告訴你,我是大清國的反叛不錯,但我還是中國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和朝廷怎麼鬧,那是我們自己個兒的事兒,我反的是大清朝,不是中國,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廢話指指點點,少管閑事。不過你們這些洋鬼子是聽不懂這些的,我就告訴你們,你們把軍火偷運進去,搞那些叛亂,把鴉片偷運進去,害的都是我的骨肉同胞,害的都是我的父老鄉親,據我所知,我可還是中國人,我告訴你們,只要我劉永福,黑旗軍在保勝城一天,你們法國人運這些東西的商船就別指望能進中國。”劉永福翻著怪眼,“我原本讓你全須全腳的回去,但是你如此無禮,那總要留下點什麼東西來吧,”到底是太平軍出身,劉永福匪氣十足,他淡然發令,“把這個法國佬他的耳朵割下來一只,給他一點教訓,銀子嘛不嫌多,咱們收下來就是。”
法國人和越南人被拖了出去,親兵回來稟告:“耳朵已經割下來了,那個法國人還在痛罵,要不要一刀殺了。”
黑旗軍在河內郊外羅池與法軍開戰,擊斃了法國主將安鄴這個不可一世的戰爭狂人,其部屬百余人也成了黑旗軍刀下鬼,取得了“誘斬安鄴,覆其全軍”的羅池大捷。法軍被迫退出河內。這是劉永福捍衛國疆,支援友邦抗法的首次戰功。越王擢升劉永福為三宣副督,又賜印信一顆,文曰:“山西、興化、宣光副提督英勇將軍印”。以彰表功績,並命劉永福扼守紅河兩岸。
這是劉永福在越南得到官職的首功,後來陸陸續續又有平叛的功勞,越南國王這才給了劉永福保勝城,讓他收稅養軍,黑旗軍差不多是越南國內的藩鎮之一。
“軍主,我們沒有多少火槍火炮啊,”那個親兵首領擔憂的說道,“現在法國人正在和越南國王談判,萬一到時候談崩了,我們黑旗軍是肯定要上戰場的,就靠這些長槍大刀,是打不過法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