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陛下,是天j朝傳來的好消息,”阮文祥臉上露出了喜氣勃勃的表情,顯然十分高興,“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陳文定有些琢磨不透,偏過頭看著阮文祥,嗣德帝狐疑的看著阮文祥,“首輔你先起來,有什麼大喜事要告訴我?”嗣德帝疑惑的問道,阮文祥臉上的喜色不似作偽,他直起了身子,站了起來,“陳文定就是為了這個大喜事來稟告皇上的!”
“天、朝已經有了命令,這是陳總督在中國打聽到的消息,天、朝已經決定,要為我們越南和法國人交涉,確保我越南百年不拔之基業。”
半空之中突然響起了炸雷聲,嗣德帝刷的從寶座上站了起來,走下了丹陛,近距離的看著阮文祥,“首輔,這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殿外的狂風吹了進來,把嗣德帝和阮文祥的朝服下擺都吹亂了,宮人們連忙出來想把殿門關閉,卻被嗣德帝大聲的喝令“都給我退下,誰敢在這裡偷聽,就一概打死!”
乾成殿的大門就一直這麼開著,濕漉漉狂躁的風雨一直就這樣刮進了乾成殿,嗣德帝為人最是小氣,他時常翻閱中國的《宣宗實錄》自認為,宣宗成皇帝,這個北方的天主,和自己很像,一樣的勤政,一樣受到了洋人的壓迫,一樣的勤儉,往日裡乾成殿裡面的陳設都被嗣德帝視若珍寶,平時裡根本就不可能會被這樣接受潮濕風雨的洗禮,嗣德帝這時候無暇顧及這個,徑直拉起了陳文定,“陳愛卿,首輔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陳文定定了定神,從剛才的錯愕之中回過神,淡定自若,“是的,陛下,我昔日一起中進士的同年在總理衙門當差,他發電報到北海,告訴我了這件事,陛下,只要中國人願意施之援手,我們大南,絕不會落入法國人的囊中!”
嗣德帝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到底是天1朝!到底是中國!陳愛卿你說的極是,在這裡,也只有中國才能和法蘭西試一試力氣,哈哈哈哈,我們越南有救了!”
阮文祥眯著眼看著欣喜若狂的嗣德帝,不發一言,陳文定亦是默默,嗣德帝狂笑了一番,突然停住了,對著陳文定發問:“中國若是加以援手,他們預備怎麼做?”
陳文定有些緊張,只能是回答道:“微臣還不知道,總理衙門那位同年只是告訴我,理藩院彙合總理衙門一起向法國人交涉。”
“交涉?只是空口白牙?”嗣德帝懷疑的說道,“這樣法國人是不會就範的,這些不懂仁義道德的強盜!”
陳文定看了一眼阮文祥,阮文祥不慌不忙的說道,“別的行動還是要慢慢推行,畢竟中國太大了,就算要和法國人開戰,”嗣德帝跳了起來,“開戰?”他的臉上帶著驚恐卻又興奮的表情,“清國會這樣做嗎?”
“眼前是不一定的,但是有這個跡像了,殿下,”阮文祥對待歇斯底裡的嗣德帝追問十分從容,“殿下可知道現在的兩廣總督是哪一位?”
“是誰?”
“是曾國荃,”他看到嗣德帝有些困惑,似乎不知道曾國荃這個人,於是又解釋一番,“是清國那位逝世郡王的親弟弟,是打仗這麼一步步上來的。”
“是的,天1朝當然不會先告訴我們他們下一步的動作,”陳文定說道,窗外的風雨慢慢的小了一點,太陽頑強的從烏雲之上射出金光來,“但是只要有這麼一位殺神在北邊,法國人就不敢過分逼迫,皇上,”陳文定又作揖行禮,“請下旨停了和法國人的談判。”
嗣德帝這時候卻有些猶豫了起來,“中國人,從來都是不關注我們的,雖然大南名義上是中國的藩屬,他們卻從來沒有干涉過我們的內部事務,如果中國人要幫我們,那必然就會干涉起我們的內政,這樣的話,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皇上!”陳文定有些慍怒了,“天1朝人仁義為本,就算是為了和法國人對抗交涉,侵犯了大南的主權,那也絕對是暫時的,皇上難道還不知道蘇祿,琉球嗎?別的不說,且看看浩罕國好了,天1朝助其復國,可曾要過浩罕一寸土地?陛下何須如此擔憂不會存在之事呢?再者,在法蘭西威懾之下,偏安一隅都不可得,就算天1朝對越南有所圖謀,也絕非法蘭西之所圖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