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朝著西苑駛去,如今的王愷運還是和高心夔擠在一處,春夏在升平署,秋冬在西苑裡頭幫襯著報紙的差事,這事兒原本是不忙,只是兩個人時常要准備太後的召見詢問,算起來,是太後養的清客西席一流,王愷運揮著扇子,故作閑暇,“教主這話說的,未免有挑撥離間之心,太後和皇上乃是親生母子,先帝駕崩多年,都是太後撫養長成,天子雖然是天子,可國朝也遵循以孝治天下,母子一體,忠於萬歲自然就是忠於太後,這還有什麼可說的?”
王愷運的話裡隱隱有不悅之意,雲青子毫不在意,“那王大人,最近的事兒您預備著怎麼辦。”
“什麼事兒?”
“王大人何必裝糊塗,”雲青子說道,“自然是東邊那位的動作了。”
“我知道你白蓮教刺探消息的事兒多,原本是不想理會的,沒曾想,你自己就先告訴我了,”王愷運皺眉說道,“我勸你一句,這外頭的消息自然沒什麼,你們安排人預備著也是尋常,只是這內宮之事,我勸你還是謹慎點好,要知道,宣禮處可干的比你們利落!”
雲青子眼神一閃,“宣禮處麼,貧道知道了,必然不會讓大人為難。”
王愷運唰的合起扇子,在掌心裡敲了敲,“這事兒我就當沒聽見。”
“這是為何?”
“宣禮處不會不知道,”王愷運說道,“德齡知道了,太後必然知道,這麼隱私的事兒,我不適合知道,更不適合我從你這裡知道。”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我聽說昔日王大人在肅順府中為幕僚,也是如魚得水,深得重用,那時候肅順和議政王是死敵,王大人如此幸災樂禍,看著宮府一起被牽扯進去,若是將來議政王吃了刮落,嘖嘖嘖,想必心裡也有為肅中堂張目的緣故在裡頭吧。”
王愷運放下蓋碗,笑道,“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