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皇太後的允諾,穆揚阿感激的很,又連忙伏倒跪拜,太後笑他多禮,“見過慈安妹妹了沒?”
“先公後私,奴才不敢忘懷。”
“那你先跪安吧,難得進園子,叫慈安妹妹帶著你轉轉,用了飯再出去,我就不來陪了,免得你拘謹。”穆揚阿退下,慈禧太後站了起來,對著高心夔說道,“你覺著尚書這個位置難?”
“是,天津巡撫的位置已經讓了出來,新任的直隸總督又是官文,娘娘素來是不喜歡官文的,按理,這尚書的位置也可以給穆揚阿,不過戶部的位置實在是緊要了些,若不是拿出去多點東西,怕是軍機處不肯。”
“不肯就不肯,”慈禧太後走了出去,“也沒什麼相干。”一行人又逛起了杏花春館,高心夔又說起一件事:“昔日有一位故友,來了京師之中,微臣想著,請太後的旨意,去見上一見。”
“你的故友,你自去見成了,怎麼還要請旨,”太後笑道,突然又問:“見的這個故人還和我有什麼關系?”
“是當年一同在肅順府裡為幕僚的故人。”高心夔不卑不亢,微微低頭說道,他感覺到皇太後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自己,似乎過了許久,皇太後才輕輕得說道,“是嗎?昔日京中號稱肅門******,你見的哪位故人,想必是其中的翹楚吧?”
“太後聖明,此人學識才干均在微臣之上,微臣想著此去,若是能勸得他出仕,也是為太後的大業助一臂之力。”
高心夔轉了身子告退,太後雖然驟然聽到肅順此人微微不喜,但還不到發飆的程度,轉過頭問德齡,“他要的見的人是誰?”
“是王闿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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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到了鐘翠宮,還沒進正殿,就被檐下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吸引住了,滿臉青澀和不安,站在檐下,雙手扭著手帕,等到皇帝臨近身了,這才勉強行禮跪下,皇帝擺擺手,“起來吧,”這會子梅馨也迎了出來,皇帝頗有興趣得盯著那個小丫頭,那小丫頭紅著眼低頭也不敢抬頭,皇帝正想說什麼,梅馨就笑道:“皇上,娘娘在裡頭候著了。”
同治皇帝這才進了殿內,見到慈安在炕上捏著針線,含笑看著自己,等不到皇帝行禮,慈安就一把拉住皇帝,拉著他上了炕,用手連忙撫摸同治皇帝的面頰,又問餓了沒,渴不渴,一疊聲得叫宮女太監把茶水點心拿上來,又親自夾了一個豌豆黃喂給皇帝吃,皇帝笑吟吟的在炕上吃了幾個糕點,笑著和慈安說道:“額娘這是繡的什麼呢?”
“前些日子我瞧見你的荷包來來去去都是那麼幾個樣式,所以想著給你做一個。”
梅馨遞上了繡著金龍的熱毛巾,插嘴說道,“娘娘為了皇上的這個荷包,可是叫內務府翻開了歷代的花卉水鳥名畫,跳了十來天,又親自選線選料子,之前作廢了好幾個,如今這個才上手繡呢。”
“要你多嘴。”慈安太後嗔怪得說了梅馨一句,皇帝聽了大為感動,“就知道額娘是最疼兒子的。”皇帝握住慈安的手,“只是這尚衣監會弄這些東西,額娘還是別勞累了,若是眼睛不受用,或是傷了神,那就是兒子不孝順了。”
“你說的哪裡話,”慈安太後笑道,“成日裡頭都沒事兒可做,這園子裡,橫豎就咱們幾個人,來來去去無非也是聽戲,逛園子,如今正經有點事兒干,怎麼會傷神,剛好打發日子。”
皇帝又問:“聽說今個承恩公進園子了,怎麼不見人?”
“他一個外臣,來過也就讓他出去了,”慈安太後正色說道,“到底是不算方便。”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陳勝文,”同治皇帝叫陳勝文,“你去把承恩公請回來,今個我也在這裡,陪額娘一起用膳。”陳勝文搭錢出去傳旨,慈安太後無奈搖頭,“你啊你,這是干什麼。”
“額娘久居宮中,承恩公又常年在外地為官,如今入京了,得了空,自然要多多見面,不然額娘不是太過無聊了。”同治皇帝笑道,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對了,怎麼額娘這裡多了幾個生人?”
“你倒是眼尖,”慈安說道,“有幾個之前的宮女兒放出去嫁人了,我說不用再補了,可內務府巴巴得把人送來,我也只好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