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守舊派士大夫的鼓噪下,很多有意投考同文館的官員,最後都打了退堂鼓。結果,同文館在98位報名者中只錄取了30人,而因被錄取者的素質太低,很快又被淘汰了20人,剩下10人,最後也只有5人畢業。洋務派本希望通過同文館培養一批精通西學的中高層官員,這個計劃幾同夭折。
為此,奕曾不乏憤怒地指出:“當御史張盛藻條奏此事,明奉諭旨之後,臣衙門投考者尚不乏人;自倭仁倡議以來,京師各省士大夫聚眾私議,約法阻攔,甚且以無稽謠言煽惑人心,臣衙門遂無復有投考者。是臣等未有失人心之道,人心之失,倡浮言者失之者也。”
光祿寺卿於凌辰也認為:“天文算學招考正途人員,數月於茲,眾論紛爭,日甚一日,或一省中並無一二人願投考者,或一省中僅有一二人願投考者。一有其人,遂為同鄉、同列之所不齒。夫明知為眾論所排,而負氣而來,其來者既不恤人言,而攻者愈不留余地,入館與不入館,顯分兩途,已成水火。”
一時此事無解,也只好擱置再議,於是政事說完,太後又問起京師裡頭的瑣事,兩個人正在說話,外頭稟告,說是皇帝來了,恭親王連忙站了起來,垂手而立,同治皇帝進了碧桐書院見到恭親王微微有些驚訝,“兒子給皇額娘請安,六叔也在呢。”
“是,”恭親王見到皇帝來了,連忙打千行禮。
太後含笑看著精神抖擻的同治皇帝,點點頭,“這會子下了課?”
“是,”同治皇帝看了看恭親王,“早起習了弓箭,又去聽了課,這才來皇額娘請安。”
“你若是忙,也不必要每日請安,”慈禧太後說道。
“兒子不忙,兒子每日也去長春仙館的,這是兒子的孝道,萬萬不敢偷懶的。”同治皇帝連忙說道。
長春仙館是慈安住的地方,慈禧點點頭,“用了點心了?那就去寢宮歇息會。”
同治皇帝搖搖頭,“兒臣還要去背梁惠王,不敢耽擱,這就回九州清晏,”見到太後無動於衷,只好悻悻然准備離開,“總要背出來才好出園子。”
太後聽到出園子不由得眉毛一動,怎麼我沒想到這一層?這眼前不是有一個巨無霸型的主力軍嗎!太後叫住了皇帝,“皇帝,這眼下有個機會能出園子溜達溜達,你可願意去?若是不願意,這也就罷了。”
同治皇帝大喜,一個箭步竄到了皇太後跟前,“兒子願意去,這是要去哪兒?”
“太後說笑了,奴才怎麼敢帶皇上出園子,皇上身系天下,怎麼能輕易出宮,萬一有個閃失,奴才怎麼擔當得起。”恭親王連忙擺手,這種事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好,怎麼好攬事上身呢。
“朕的好六叔,”皇帝連忙訕著臉對著恭親王說道,“不拘是去那一處,總是要出去逛逛才是,”太後拿眼瞪著自己,同治皇帝連忙解釋說道,“這也是皇額娘的意思,要勞逸結合。”
“太後?”恭親王疑問得看著慈禧。
“六爺,你帶他出去就是,”慈禧太後笑道,“這是我給你想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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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以船炮為性命,不惜傾數千百萬之貲財,竭億萬眾人之心思,積數百年之動力,乃能精堅若此。中土若於此加意,百年之後,長可自立。”周馥放下手裡的折子,對著喝茶的李鴻章敬佩地說道,“撫台大人這個折子,寫的實在是妙。”
““我也不指望他妙不妙了,”李鴻章喝了口茶,“只有那些翰林院的書呆子才覺得這天下還是中國****上國,萬邦來朝的日子呢,說來可笑,”李鴻章有些不屑一顧,“舊日裡在武英殿編書的幾個同僚還寫了信來勸誡我,叫我不要自誤,若是再和洋人糾纏,敗壞中國斯文,就要和我割席斷交,真真是笑話,一群腐儒,幸好我早日從那些地方脫出來了,要我說,當年很是應該叫這些呆子去對付著洋人的炮彈,若是孔孟之言對付的了火槍洋炮,那中國如此多的讀書人,每人一齊念,也能抵擋住洋人了,”李鴻章啞然失笑,“不到東海,不知道海之大也,這些人困在故紙堆之中,難免會坐井觀天,可笑的還來勸解於我,若是我這樣的迂腐,怎麼能成就一番事業,怎麼能當如今這個上海巡撫!老早也和倭仁一樣,被人嫌棄不說,還老早就被閑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