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位麼,剛好陝甘平亂出來,那裡空的很,可以安排他們,”具體的操作事宜還要和軍機處商議,這事兒還牽扯到禮部,如今不忙著廢了捐官這件事,戶部倒是還不用跳出來,所以高心夔也就不搭腔,這事兒算是好了,慈禧太後繼續說道:“那你以為,這南洋水師能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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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寶鋆在恭親王的書房裡頭,軍機處的幾個人剛剛用了頓宴席,正在書房裡頭喝茶消食,雲南送上來極好的普洱,正好消食用,幾個人剛剛說了些閑話,又及其自然得轉到了政事上,“您以為,這左宗棠的南洋水師能成嗎?”
賈幀素來不參加恭黨的私下聚會,去年李棠階去世,又補了皇帝的師傅李鴻藻,他是清流的領袖,士林的大佬,崖岸自高,自然不會來參加這些他嘴裡認為的“以夷變華”的人搞的聚會,所以這團團坐的,不過是恭親王、文祥、寶鋆、曹毓瑛四人。“
寶鋆發問,恭親王搖了搖頭,“這事兒難辦,”原本的戶部漢尚書沈兆霖在同治元年入職軍機,等到陝甘回亂爆發的時候,出遷為陝甘總督,沒曾想,剛剛到了陝西,就被山洪衝走,就此去世,所以寶鋆就一直干著他的戶部滿尚書,幸好寶鋆在軍機入直,自己又是滿尚書,這才壓住了以號稱理學大家的漢尚書羅惇衍,讓洋務的差事在銀錢上,不至於難辦,寶鋆雖然有些紈绔子弟的架勢,可戶部的銀錢打理的不錯,起碼知道如今的家底,恭親王說道,“戶部是你當家,你還不知道?白白得說這些做什麼,不花錢能買軍艦?戶部可是空的緊!”
曹毓瑛微微咳嗽,自開春以來,他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今個飲宴,也未曾喝酒,他深深得吸了一口氣,“可今個瞧見太後的話裡頭的意思,明明是動心了。”
“是該動心,我這乍然一聽,也動心了,”寶鋆聽到文祥這樣說,險些跳了起來,文祥抬起手按了按,“別急嘛,配蘅,我能不知道你戶部的難處?所以也沒說話,太後那時候沒有點頭,也是知道難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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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這沒銀子,怎麼辦水師!”慈禧太後感嘆,“這北洋水師已經被人罵死,說是靡費銀錢,毫無用處,畢竟,這幾年,水師就是養在那裡沒動靜,別說是西洋諸國,就連海外藩屬都沒去過,難怪他們說閑話,更別說要建南洋水師了,左瘋子也就是在浙閩當著一把手,天高皇帝遠的,若是入了京,這頭上估計早就是滿頭包了。”
“娘娘的意思不是贊成的?”
“我是贊成的,可畢竟是沒錢,”慈禧太後攤攤手,“別說是戶部了,我這內庫就算有再多的珍寶,也養不起這水師,”慈禧太後想了想這幾年北洋水師的支出,腦袋上忍不住青筋直跳,滿頭黑線,難怪這麼多人都不喜歡興辦海軍,水師真是燒錢的玩意啊,“每年的一千萬,已經讓戶部吃力的緊了,我瞧著,這沈兆霖走了,”慈禧太後有些不滿,聲音轉冷,“戶部就沒個得力的人在了。”
寶鋆管著戶部,慈禧原本就是對著他不甚滿意,這不滿意還在鹹豐朝的時候就在了,那時候慈禧陪著皇帝常住圓明園,這寶鋆就是圓明園的管園滿大臣,他對著肅順倒是不敢直腰子,對著還是嬪妃的自己倒是敢推三阻四的,這些是小事,可一旦領導對你不滿意的時候,小事兒也能成為導火索,慈禧冷哼一聲,“羅惇衍也不懂這裡頭的事兒,還是要排個得力的人才是。”
“只能是暫緩了,如今還是先等幾年,左宗棠說要地方去辦幾個水師的學堂,這個是准了,他是瘋子,倒也不是傻子,懂得退而求其次,”慈禧太後轉了話題,“先讓他發些種子起來,這樣日後有了富余,野火燒起來,才能更轟轟烈烈些。”
“石達開在印度建國了,”太後的話裡聽不出悲喜,“你覺得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