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受之有愧
竹蘭灌了幾杯水才緩解了嘴裡的苦澀,最後吃了糖胃裡才不會翻滾中藥的味道,折騰了一會,竹蘭出了一身的汗,有些虛弱的靠著枕頭躺著,“本來就沒有什麼胃口吃晚飯,現在更沒有了。”
周書仁眼裡有了笑意,“你不想喝藥,那就早些養好身體。”
竹蘭拉了被子下,她還是覺得有些冷,側頭看著周書仁的模樣,歉意的道:“讓你擔心了。”
周書仁握著竹蘭的手,“既然知道就照顧好自己。”
竹蘭表情糾結了,“這有些難啊,這都幾年了,我也就這一次病的厲害一點,人不可能不生病的,我以前不也受涼感冒,這都是常事。”
周書仁嘆氣,“可我就是不想你生病,天知道你躺著不醒的時候,我多害怕。”
竹蘭回握著周書仁的手,“日後不會了,我一定照顧好自己。”
她最在乎的就是周書仁了,她不舍得他擔驚受怕。
周書仁聽了這話,心裡踏實了幾分,“怎麼就突然病倒了?”
竹蘭神情落寞,“娘病重了,這次挺不過去了。”
周書仁用力握緊了竹蘭的手,現代竹蘭缺少父母的愛,在古代楊家的二老給了竹蘭缺少的愛,二老在竹蘭的心裡位置很重,“我知道你想去平州,可我不同意啊,你說我自私也好,哪怕你沒生病,你生子的虧空就沒補回來,你的身子骨經不起長途跋涉的折騰。”
一個來回慢走也要小兩個多月,舟車勞頓休息不好,回到平州也不會消停,耗費的是竹蘭的心血,這是他不允許的,哪怕覺得他冷血也好。
竹蘭指了指自己,“我這副樣子,我就算是想回去也回不去。”
而且她沒想回去,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她經不起折騰,如果身子骨好,她利索的回去,她也不會急的一下子病倒了,愧疚越多心裡才越難受。
周書仁多了解竹蘭啊,一個神情,他就知道竹蘭心裡想的,“別多想了,爹娘也不希望你病倒的。”
竹蘭心裡澀然,娘生病了,爹的心裡一定不好受吧,老爺子這一輩子前半生拼搏,後半生戰亂,老了是享福了,可爹有遺憾的,武冬永遠是爹心裡的痛啊,現在娘又病重,她也擔心爹啊。
竹蘭咳嗽一聲,對著周書仁道:“昌禮和昌智兩個一起去平州吧,昌禮代表你,昌智代表我。”
隨後又對門外的宋婆子道:“去庫房將存著的人參等上好的藥材裝好。”
竹蘭看著時辰不早了,等都打點好需要一些時辰,城門關了人出不去了,只能等明日讓兩個兒子啟程了。
周書仁按著竹蘭躺下,“剩下的我去安排,你剛喝了藥好好休息一會。”
竹蘭頓了下,“嗯,你從衙門回來,現在還沒到下衙門的時辰,你不回去嗎?”
周書仁起身准備換衣服,“不了,回去我也不安心,我在家裡陪著你。”
說完,周書仁拿了衣服換了身上的官服,脫下來的官服放好,周書仁回頭竹蘭已經睡著了,藥裡有安神的,藥效挺快的。
周書仁給竹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走出去。
宋婆子已經裝好了人參等藥材,周書仁看了一眼,這些都是竹蘭這些年存的,嘴角笑容深了深,竹蘭喜歡攢東西的性子這些年也沒變過。
宋婆子道:“府內留了一些備用的,大部分都收到了箱子裡。”
周書仁,“你去准備出行的行李。”
宋婆子,“是。”
周書仁讓謹言去喊老大和昌智,自己獨自去了書房,到書房沒寫完信,兩個兒子就到了,周書仁淡淡的看了一眼繼續寫信,他一共寫了三封信,給岳父的,給武春的,還有給大舅哥的。
周書仁放下信,“你娘讓你們兩個去平州,我也沒什麼多交代的,一路上注意安全,這次隨行的人,我親自選人。”
周老大松了口氣,他就怕娘跟著一起回平州,娘要是出事,他一點都不懷疑爹會劈了他,“是。”
周書仁繼續道:“你們二人到了平州後盡量別出去,照顧好自己。”
昌智腦子比以前願意動了,“爹,我們記下了。”
周書仁看著昌智,這也是一次鍛煉了,紙上談兵再厲害不如實際來的直接,竹蘭選昌智沒選老二,估計也是這個意思,“恩。”
第二日一早,周老大和昌智就坐著馬車離開了,周書仁請了假陪竹蘭,全因竹蘭的身子骨依舊沒好,反反復復的。
早上,竹蘭喝了粥嘴巴都是苦的,夜裡又發了熱,大半夜灌了一肚子的中藥,哪怕吃了糖嘴裡依舊惡心。
周書仁,“再吃一顆糖?”
竹蘭搖頭,“吃的再多胃裡反苦味也去不掉的,兒子還好嗎?”
昨晚小家伙自己睡的。
周書仁眼裡帶笑,“知道你身體不舒服,他倒是懂事了不少,你早上沒醒的時候來看過你,還說日後一定乖乖的聽你的話。”
他才不會說,他忽悠了兒子,兒子決定好日後自己睡了。
竹蘭歉意的道:“嚇到他了。”
“所以,你要養好了身子,我們都等著呢!”
竹蘭笑著,“今個有了一些力氣了,會很快好的。”
只可惜,竹蘭的話沒實現,七天過去了,竹蘭也就能夠勉強的下地走動走動,雖然不反復了,可也弱得很,一天三頓的藥吃著,還好這回是補身體的。
衙門,汪大人見周大人的臉色終於好了一些,這些日子周大人的臉色就沒好過,他都躲著周大人走,要不是聽娘子說,楊氏好多了補身子呢,他真以為楊氏不好了。
汪大人將調查好的統計放到桌子前,“大人,這是你要的荒地統計。”
周書仁,“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他大部分的心思都在竹蘭身上,衙門很多事都甩給了汪大人。
周書仁笑了下,“汪大人真是好幫手,能力出眾。”
汪苣也這麼覺得的,嘴上謙虛,“下官受之有愧。”
周書仁眯著眼睛,“既然如此,汪大人能者多勞,剩下核算的事也交給大人了。”
汪苣,“.......”
他想抽自己嘴巴,不,真的不用啊,他的事情夠多了。
周書仁心情好啊,他也需要休息啊,輕松一些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