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采兒的離去,讓張恆上空的空氣散發著一絲傷感,趙子赟不得不做出人事上的調整,由方振武正式出任集團軍參謀長,他兼職的三十一軍參謀長一職則由黃守漢接任,好在佛采兒在任時,認真嚴格的態度為他培養一批合格的參謀,這是老佛留下的寶貴財富。
在趙子赟的安排下,趙振帶著衛立煌等人走馬觀花轉了轉張恆和張北,他以陳嬌兒有孕為借口,逃脫了陪同的事,趁此機會,算是看到了王卓然和葉弼亮一直神秘兮兮隱瞞他的東西。
賜兒山西一個不知名的山峰上,樹木之間有一個漆成綠色的建築,此時趙子赟就在這建築物裡面。
“說罷,你們想要什麼?”
“嗯,什麼都行。”
王卓然頓時雙手急搓,看了眼葉弼亮道:“你和德國人交易成功後,那飛機要全部交給我和弼亮來弄,而且錢和物資的事情我們不管。”
趙子赟哈哈大笑:“就這?好我答應了。”
見他答應爽快,葉弼亮有些狐疑:“子赟,你這就答應了?”
“對∫↗,,答應了。”
葉弼亮頓覺不妙:“這麼爽快,是不是有陰謀?說!”
趙子赟看了看二人:“你們同意不再提其他要求,我就告訴你這裡面的陰謀。”
二人對視一眼,葉弼亮咬牙道:“好,我們同意。”
趙子赟笑眯眯道:“這飛機的事情本來就打算交給你們二人弄,而且我和陳秘書長說好了,飛機一事,全力支持,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可以說你們的要求白提了,我若不爽快答應,豈不是傻子?”
王卓然聞言,氣得直跺腳:“做牛做馬給你做事,到頭來什麼都沒撈到!”
“那不關我的事,是你們沒想好,老實說,我還真怕你們要幾房小妾什麼的。”
“小妾就不要了,你留著自己用,子赟,咱們再商量商量?”葉弼亮腆著臉湊了上來。
“一邊去,什麼留給我用?這話是你該說的嗎?”
“錯了,錯了,你也不用,子赟,再商量下?”
趙子赟無奈:“怕你了,說罷,要什麼?”
“要人,子赟,現在各種研究都再搞,人實在太缺了。”
趙子赟想了想道:“好吧,人你們挑,條件也由你們來開,不過必須要通過董局長的審查。”
“就是這審查麻煩,你看……”
“這個不能松,別養了白眼狼才麻煩。”趙子赟擺了擺手,“弼亮,這事別太急,我姐姐在美國組織了一些人,很快就會回來,這些人你們可以放心用,明白了嗎?”
“學什麼的?有多少?”
“都是美國各大學畢業的學生,雖然經驗上有些不足,不過理論扎實,這第一批大概有三四百人。”
“這麼多?我都要了!”葉弼亮喜不自禁。國外回來的,更是他夢寐以求的。
“你做夢!就你們兩個這裡缺人?最多讓你們先挑罷了。”
“那也行,那也行!”
“主席,空軍司令部來電話,他們的飛機起飛了。”邊上工作人員說了句。
“好,卓然兄、弼亮兄,看看?”
“你看,我們都看煩了。”
“什麼話!我堂堂一個省主席,你二人不陪著?”趙子赟作色道。
“是,大人您先請!”王卓然笑道。
這看的東西自然是雷達,三年辛苦努力,察哈爾第一部雷達正式進入實際測試階段。
“這大的是客機,小的是戰鬥機,我們可以通過大小和速度來判斷,基本不會出錯。”
趙子赟看著屏幕,聽著介紹,這個時間段能夠弄出雷達,他肩頭上壓力小了不少,察省戰機只有消耗,沒有補充,未來日軍大規模轟炸察省是跑不掉的,等日軍的零式戰機出現在張恆上空,他唯一能夠抵擋的只有高炮,如何讓有限高炮能夠防守住各個戰略部門,就全靠這雷達了。
“戰爭結束後,我要獎勵你們所有人!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的豐功偉績大白於天下,讓你們的名字,刻在歷史的豐碑上!”
王卓然猛地將頭扭到一邊,趙子赟這句話讓他忍不住想要流淚,快十年了,他已經從當年的三十歲風華正茂到了中年,頭上隱隱白發見證著他的付出。
“有人說,歷史是人書寫的,可書寫歷史的人並不一定能留下自己的名字,我希望在這個時代,能夠有更多的名字被記住,你們,都該被記住!”
“子赟,這一生,我和弼亮值了,謝謝你當年收留我們。”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們當年願意跟我走!”
三雙手握在一起,歷史將從這裡再次轉折。
張恆的天、張恆的水,衛立煌總覺得和別處不一樣,傅作義再和孫震說著這察綏風情時,發現自己其實對察省也並不了解,來去匆匆幾次,不過只看到皮毛。孫震則驚訝在這個國家,還有這樣的省,完全顛覆了他以前的印像,在他看來,哪怕有這樣那樣的不足,察省已經是一個理想國度,早年參加同盟會時的追求也不過如此。
此次來張恆,孫震主要還是給衛立煌和傅作義面子,作為客軍,和其他集團軍搞好關系是必要的,當年他的侄子孫元良和察省有些瓜葛,兵敗龍關,多少讓他心裡有些隔閡,鄧錫侯特別喜歡趙子赟,他雖說佩服他的敢作敢為,不過卻不想有太深交情,張恆、張北這一圈看下來,他心裡有了些變化。
看過兩地,回到張恆,趙子赟在家設宴款待三人,陳振林和方振武作陪,這到趙子赟家裡吃飯,是衛立煌的主意,以前他也聽過陳嬌兒大名,別的不說,就是這個名字,曾經挑起了三十一軍和二十九軍的戰鬥,不過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是夫人外交提升了陳嬌兒的知名度,張恆、張北一行,耳中聽到的卻不是這麼回事,人家陳嬌兒名氣可不亞於趙子赟,至少這北方科學院院長的身份就讓他不可思議。
如此人物,怎能不見?借著察省的禁酒令,衛立煌順理成章的提出了去趙子赟家裡吃飯,躲著喝點總可以吧?
趙子赟還真以為他是想喝酒,猶豫再三,還是只能打自己耳光,讓趙振弄了兩瓶酒,並自我安慰,這察省規定,管不到戰區副司令。
進門,衛立煌就被陳嬌兒獨特的氣質所吸引,簡單幾句話,他就知道陳嬌兒絕對不是一般人,不由得在一旁細細打量著她。
“我說俊如兄,你這麼盯著弟妹看,不大好吧?”趙子赟笑道。
衛立煌頓時尷尬,“這個……”
“衛長官,我二哥向來胡說八道,你可別在意。”陳嬌兒笑著替他解圍。
“啊,弟妹,這長官二字還是別叫得好。”
“那我叫衛大哥吧。”陳嬌兒倒也直爽,衛立煌開心道:“這個好,這個好。”
“這大哥可不能白叫,嬌兒,向衛大哥要見面禮。”
衛立煌被他逼得下不來,手忙腳亂在口袋裡翻找,陳嬌兒捂著嘴笑:“衛大哥,別聽他的。”
衛立煌剛松了口氣,趙子赟卻道:“那有不給見面禮的事情,現在沒有,可以先記著,俊如兄,我盤算了下,以你的身份,少了十根金條怕是拿不出手。”
指著趙子赟,衛立煌咬了咬牙道:“我算認識你了,行,記著,就十根金條!”
收拾完衛立煌,趙子赟笑眯眯看著傅作義和孫震:“德操兄、宜生兄,要是心疼錢,這大哥不做也罷。”
傅作義笑罵道:“你個財迷,話都被你說死了,這金條不出,你會善罷甘休?罷了,弟妹,我也托大,做你的大哥吧。”
“那多謝傅大哥了。”陳嬌兒笑道。
孫震直搖頭:“我看你們是商量好的吧?振林兄,你被他敲詐過沒有?”
陳振林笑而不答,方振武笑道:“德操兄,你不了解他們二人,窮人他們是不搭理的。”
陳嬌兒笑了笑:“俗話說夫唱婦隨,既然二哥要敲詐幾位大哥,我也只有勉為其難配合一下。”
衛立煌哈哈大笑:“都說子赟絕不肯吃虧,今日算是見識了,不過吃你一頓飯,你就這麼敲詐我幾個。”
趙子赟雙手一攤:“那沒辦法,不這麼都跑我這來蹭飯我如何招架?再說了,我得給還未出生的孩子弄點,你們既然送上門來,我不宰一下豈不太對不起自己?”
“好好,看在我們那還未出世侄兒的面子上,給你宰吧!”傅作義笑道。
閑話過後,陳嬌兒借口去看看小蓮准備的情況,起身離開了客廳,趙子赟給幾人續了茶水,放下茶壺問道:“說吧,你們又想讓我做什麼?”
“來吃飯,沒想讓你做什麼。”
“俊如兄,假話,你大老遠跑來張恆,就為了吃飯?”趙子赟撇了撇嘴。
“那你說我們來干嘛?”衛立煌笑眯眯問。
“這我哪裡知道?是不是我讓振林哥發的電報讓你們幾位煩心了?”
“這一點我挺佩服你的,敢威脅重慶,你是第一個。”衛立煌道,“我想先問你個問題。”
“你說。”
“重慶真不答應撤回派遣兵團,你真要像電報上說的那麼做?”
“所謂威脅,自然不可能是說什麼做什麼,我的想法是派遣兵團必須撤回來,這幾萬人我們可損失不起,至於不管山西、河南這些話,你們就當放屁。”
衛立煌笑了笑:“我想也是,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等於向派遣兵團做了保證,現在他們可都以你的話為准,你是不是想拆了幾位哥哥的台子?”
“如果俊如兄認為他們是你們自己私人的軍隊,這拆台子倒是說得沒錯,我可以這麼說,既然我帶過派遣兵團,哪怕是俊如兄讓他們去做無謂的犧牲,我也會出面阻止。”
衛立煌一豎大拇指:“你有種!現在我問最後一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
“你問。”
“如果有一天,我們打敗了日本人,你會不會獨立?”
屋裡一下子沉寂,陳振林很擔心趙子赟的回答這個問題,他有些不安的和方振武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