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生兄,向你通報一聲,今天發動的復仇者計劃戰果已經出來了,到目前為止,所有參戰部隊共殲滅日軍一萬一千多人……,對,一萬多,還是保守算的……,三十五軍?不錯,打得很好,戰果最大的就是他們,殲滅了一大半……,宜生兄,沒誇大,確實打得好,我准備上報軍委會給他們請功…..,宜生兄客氣了,這是應該的!…..好,我回頭轉告他們…..,好就這樣!”
放下電話,趙子赟的臉色異常輕松,傅作義在電話中不乏譽美之詞,感謝他給了三十五軍這個建功立業的機會,並表示今後無條件配合他。重新坐回椅子上,他無意識的玩著桌上的鉛筆,隨即站起來要通了八路軍辦事處的電話,向鄧主任通報了戰況,並再次感謝東北抗日聯軍的大力支持,希望今後能進一步的合作。
電話中,鄧主任對他表示了祝賀,並轉達八路軍對二十五集團軍的敬意,東北抗聯為配合此次作戰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鄧主任也向他通報了這方面的情況,為此,趙—子赟提出要給予補償,鄧主任笑著拒絕了,說統一戰線不分彼此,能夠狠狠打擊日本侵略者就是給東北將士最好的報答。
辦完這些事,趙子赟才讓參謀草擬電報,准備向南京軍委會彙報戰況,看完草擬內容,他想了想,在參謀寫的我方傷亡七千多人前面加了兩萬兩個字,又將斃敵二字改為斃傷,然後才讓參謀交電訊室發出。
老蔣接到電報,愣了好一會,居然真的擊敗了第一軍?以兩萬多傷亡斃傷日軍一萬多,這已經是了不得的戰果了,上海三十萬軍隊都沒能取得這麼大的成績。
穩住陣腳的日軍第一軍在懷來一線依舊承受著巨大壓力,他們終於從重炮轟擊二十五集團軍的快樂中轉到了被二十五集團軍集中轟擊的痛苦中,好在察哈爾沒那麼奢侈,將炮彈不要錢般的打過來,趙子赟只是下令兩個一五五和四個一零五重炮團輪流攻擊,有些以戰代練的味道,而日軍退守懷來縣城沙城和周邊幾個大村子後,也依托房屋進行著抵抗,第二天的狀況讓趙子赟明白為何日本人打上海也是異常辛苦,軍艦上的巨炮比察哈爾的重炮大多了,可城市攻堅戰就是有一點不好,哪怕房屋被轟成廢墟,依然可以作為防守的掩護。
第一天的戰鬥裝甲師損失了十七輛坦克,讓劉寶章心痛不已,明知戰鬥會有損耗,可這坦克,他看得比命還重要,也是鑒於此,趙子赟在沙城的攻堅戰中並沒有全線投入坦克。武器彈藥不能放開手腳投入,那就得拿人命去填,換做別的指揮官,恐怕會試一試,可趙子赟不,他從不認為一兩次殲滅戰就能解決問題,第一天的突然攻擊沒能殲滅整個第一軍,他就已經放棄了一切幻想,下令前方部隊以盡可能的殺傷敵人為主,不要想著突入整個日軍防線。
到了第三天,二十五集團軍做出了調整,二十師全師返回龍關,經過三天休整的二十二師加入攻擊,這樣,在懷來盆地集中了三十五軍兩個師,察哈爾兩個步兵師一個裝甲師的兵力,保持對第一軍的壓力,空軍則趁著日軍新航空兵團未到位這一契機,以戰帶練給地面部隊支持。
做出這個調整也有多倫方向的原因,在接到華北方面軍通報的察哈爾二十五集團軍突然發動反擊的消息後,關東軍司令部果斷下令多倫方向的察哈爾派遣兵團發起猛烈進攻,他們對趙子赟這種突然集中優勢兵力攻擊一點的戰法已經了解,既然第一軍遭受打擊,那多倫方向只要突破,就必然造成察哈爾整個戰線動搖,甚至從多倫到張北一線都是可以長驅直入的!
李建波在當天的防守中憂心忡忡,多倫被突破的責任太大了,他無法承擔,集團軍司令部接到他的電報也是一籌莫展,兩個騎兵師已經星夜離開了張家口,除此之外,二十五集團軍已經無兵可調。
趙子赟不得已,只能給黃顯聲發電報,希望他能牽制一下進攻多倫的日軍,自山地旅離開多倫,帶來的最大問題就是日軍的後勤變得異常通暢,東條英機有足夠的彈藥和十七師耗。
同時,趙子赟下令參與多倫防守的全部狙擊手撤出一線,由多倫的騎警配合轉戰山林之間,發揮其特長,讓日軍的後勤別那麼順暢。騎兵第三師則北上,壓迫吉林西部,同時防止這個方向日軍的偷襲。
在接到趙子赟的電報後,黃顯聲向手下將士發布了不惜一切代價,從興安嶺各個地區出擊,任務只有一個,以持續不斷的騷擾,讓察哈爾派遣兵團不得安生!
這道命令第二天就發揮了巨大作用,鄧鐵梅率領一千人在付出近一半人的代價後,攻克了日軍一個中隊把守的經棚,隨即,五百騎兵直逼烏丹城,趙殿生帶領義勇軍主力兩千人沿興安嶺南下,從多倫東面山區出現在日軍面前,一度切斷了赤多線這條大通道,這讓東條英機不得不分心關注,加上從多倫第一線撤下來的察哈爾狙擊手沿著鐵路線發動狙擊戰,剛剛因為山地師撤出稍有好轉的察哈爾派遣兵團的物資供應一下子出了大問題。
一個多倫,讓三個旅團束手無策,東條英機異常惱怒,這傳到國內,又要被石原那些人嘲笑他是二等兵,正面難以打開局面,他建議司令部讓第七師團攻擊龍關,並派騎兵迂回錫盟草原,從兩邊協助多倫的攻擊。
這個建議被無情否決,東條英機大罵司令部的參謀是飯桶,他卻不知,司令部早就在察哈爾攻擊第一軍時就考慮到這兩個方案,不過還沒等形成計劃,多倫方向的空軍偵查就彙報說多倫草原有一支騎兵,隨即,華北方面軍通報的第一軍情況中提到參與攻擊的二十五集團軍二十師已經從懷來戰場上消失,為此,關東軍司令部判斷二十師已經返回龍關,同樣第一天參加攻擊的二十五集團軍騎兵師消失得更早,估計是回到多倫草原。第七師團和二十師還算是旗鼓相當,可在東北的日本騎兵就不是察哈爾的對手了,想想一個軍三個師兩萬多人的騎兵,參謀們就頭大。
隨著二十五集團軍降低了攻擊第一軍的速度和力度,關東軍司令部也讓東條英機降低攻擊力度,雙方都慢了下來,也都大大的松了口氣。
這場戰役的結果已經遠遠超出各界的預期,不但給狂妄的日本人當頭一棒,也極大的提振了國民士氣,南京向外公布戰果後,南京、上海以及內陸各大城市民眾欣喜若狂,奔走相告,那架勢,大有已經打敗日本人,東三省收復在望的意思,英美等國則是目瞪口呆,察哈爾隱藏的實力讓他們驚訝,於是乎,風向變了,開始盤算著是不是可以出面調停,以獲取影響力和利益。
當然,冷靜著也大有人在,一場戰役不能說明問題,戰爭是國家實力的比拼,察哈爾已經盡了全力,而日本不管是華北方面軍還是關東軍,都還只使出了最多五成的力量,後續結果還很難說。
察綏兩省民眾和商業界、學生可不管這些,二十五集團軍和三十五軍聯手銳利一擊,讓他們渾身血都沸騰起來,西傅東趙成為熱門詞語,尤其趙子赟,一夜之間,成為北方抗日領袖,聲望一時無兩,張恆、宣化等地的受傷將士也成為民眾心目中的英雄,來探望著絡繹不絕,而張恆大劇院門口張貼的陣亡將士名單,也成為民眾集體哀吊的中心,捐款捐物者絡繹不絕。
在南京,老蔣嫡系和幕僚們興奮之中,並不忘提出尖銳問題,這也引起內部的爭論,能贏得這場反擊戰的勝利,察省的裝備是起到重要作用的,飛機一事成為焦點,為此,老蔣還向塞克特私下詢問此事,得知這是當年法肯豪森和羅爾夫聯手糊弄他,心中惱怒,可又不好發作,塞克特是一口咬死他也是才知道,至於趙子赟當初為何要隱瞞中央,他不好做評論。
大口徑重炮也是爭論的內容之一,參謀總長程潛非常直接的提出趙子赟隱瞞自己可以生產重炮就是防備中央,如果他早向俞飛鵬說明此事,上海這邊就不會如此被動,也許日本人也不敢輕易攻擊上海。俞飛鵬對此說法未發表任何意見,他清楚這些地方實力派隱藏兵工廠的實力更多是怕中央白拿不付帳,而他判斷趙子赟此舉更多是防範日本人,否則懷來出擊就不太可能取得現有戰果。
陳立夫是同意程潛的看法,他還提出另一個問題,察哈爾的新式步槍也隱瞞不報,其禍心已經昭然若知。支持趙子赟的如楊傑等人就認為從張恆發難到懷來一戰,都表明趙子赟早就做好和日本人打的准備,隱藏的這些武器裝備是為了防範日本人毋庸置疑。
其實眾人根本不用誰說服誰,察哈爾透露出來的這些不管其真實意圖如何,在老蔣心中都已經是不可接受的,這表明趙子赟城府很深,而且從未將中央放在眼裡,在他的日記中重重寫下趙子赟三個大字,並打了問號,後注防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