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舍宮外聚集了不少華人,還有一些法國人,揮舞著五星紅旗,這讓人感覺有些難以想像,各國記者紛紛抓拍著這足以登上報紙頭條的照片,今天,法國巴黎,將成為世界的中心。
在當日的歡迎晚宴上,法國政要都出席了,總理皮埃爾和周公相鄰,他個人認為,趙子赟會是中國第一號人物,而周公這次陪同出訪,釋放的信號是他未來打交道的二號人物。
在宴會前,戴高樂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歡迎詞,認為趙子赟訪問法國,將開創中法外交的新時代,為此,他特意安排了一批中國文物交接儀式,向趙子赟歸還早年從中國掠奪的文物。
趙子赟隨後也發言,盛贊戴高樂總統領導自由法國在二戰中永不言敗的精神,法國人民為二戰贏得勝利也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和貢獻,他認為,法國作為歐洲大國,在歐洲新秩序形成,避免新的世界大戰爆發方面,有領導地位和作用,相信法國將成為歐洲的新領袖。
互相吹捧,不是什麼難事,趙子赟不在乎多誇贊法國和戴高樂,宴會顯得非常熱烈,只是為聽清楚翻譯的話,趙子赟幾乎沒弄清楚自己到底吃了什麼,啥味道。
從事翻譯的是一名三十不到的年輕女子,長相清秀,趙子赟不認識她,這次訪問法國,他並未帶翻譯,想著周公法語沒問題,俞鴻鈞也在法國有安排,便沒再找專業翻譯帶過來。
不過這位翻譯有些小問題,有些臉紅紅的,聲音不大,弄得趙子赟很聽不清楚,不由得一次次往她身邊靠。
俞鴻鈞聞言笑了好一會,才指著趙子赟道:“那小陸和我可一點關系沒有,她法語確實不錯,我這段時間都依賴她,至於你說的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小陸她對你可是愛慕得要死,這麼近距離在你身邊,我想,大概是她自己心跳太厲害,才不敢大些聲音說話。”
“鴻鈞兄,你可別瞎說啊……”
俞鴻鈞笑罷,認真道:“我不瞎說,不止是小陸,我這裡好幾個年輕女子,都直言不諱的表達著對你的愛慕,子赟,我要提醒你一點,在這裡的女子受法國文化影響,有些開放,你可別太熱情了,擔心脫不了身。”
“嬌兒在這,我熱情?我找死啊!”趙子赟氣道。
俞鴻鈞又笑了起來,好一會收住笑聲,說道:“不說笑了,有幾件事我和你說一下,今天國內發來電報,要我轉告你,在貝加爾湖地區爆發了大規模戰鬥,我們已經占領了伊爾庫茨克。”
“哦?這還真讓人意外,怎麼回事?”
俞鴻鈞搖搖頭:“具體細節沒說,總之就是告訴你這個消息。除此之外,就是匈牙利方面,拉科西?馬加什是斯大林的追隨者,法國出面提出邀請,他拒絕了和我們的會面,可今天,匈牙利駐法國大使突然遞交了備忘錄,說他們國民議會主席納吉可以和我們進行有限度的會談。”
趙子赟思考片刻,問道:“你覺得有什麼原因,讓匈牙利改變了態度?”
俞鴻鈞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按理說,沒有莫斯科的允許,馬加什是絕對不會和我們有接觸的,難道是斯大林授意的?”
“有可能。”趙子赟隱隱覺得這背後有斯大林的影子,“先不管他,談過之後就清楚了,那何時與這位納吉主席會面呢?”
“這事情有些突然,法國方面想讓納吉與南斯拉夫一同和我們會談,我覺得不太妥當,如果你不反對,我想延長一下你的行程,等你從英國回來,再與匈牙利進行會談如何?”
“可以,多耽擱幾天沒問題,你安排吧。”
第二天,早上的行程是去無名烈士墓獻花圈,這是趙子赟作為一名將軍,向二戰陣亡的法國將士表示敬意,隨後,趙子赟等人返回愛麗舍宮,開始了與法國的會談。
這次會談更多的是交換看法和意見,說白了,就是雙方關系不錯,見個面吧的意思,實質性的東西並不多。雙方更多的還是從中法關系外延方面去談,比如關於鐵幕的看法。
戴高樂認為,由於中蘇戰爭的影響,鐵幕實際上已經沒有想像的那麼嚴重,蘇聯領導的陣營很難和美國對抗,也許不用很多年,鐵幕就會消失。
趙子赟則有不同看法,鐵幕降臨,更多的是美國推動的,這是美國要把防御體系擴大到歐洲的戰略意圖,只要蘇聯這個真實的或假想的敵人存在,美國就有辦法和理由說服歐洲國家,建立以美國為首的歐洲防御體系,這和蘇聯是否衰弱,有多少能力控制自己的陣營無關。
為此,趙子赟舉例道:“從世界格局看,美國是在謀劃一個非常大的防御體系,在亞洲,中蘇戰爭其實對美國是有利的,這將遏制蘇聯勢力的擴張,可美國為何依然針對中國北方聯合政府呢?這其實是另有企圖,美國不但要遏制蘇聯勢力,同樣,也要遏制北方聯合政府的勢力,因此,鐵幕之說,只是為了實現美國統治全球戰略的幌子。”
戴高樂對他的話感到有些驚訝,如果認可這個說法,意味著美國同樣會打壓英國和法國,因為英法強大並不利於美國獨霸全球的意圖。
不過他還是覺得美國主要防範的,還是共產主義的擴張,這一點,美英法是一致的,他對趙子赟的說法不完全認同,當然,趙子赟也沒必要去說服戴高樂,認可也好,不認可也罷,沒有實質性的意義。
當然,不管美國是何種企圖,作為法國自身,得站得住歐洲才行,戴高樂很希望從控制南歐開始,他想通過中法關系,將南歐拉入到一個貿易圈內,也就是說,法國利用政治影響,借助中國來實現經濟影響,他深知中國內戰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一旦中國實現和平,其經濟會增長很快。
趙子赟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一些意思,這對中國並不是壞事,如果地中海沿岸都與中國有一定規模的經濟往來,那麼對中東地區的影響將是巨大的,老實說,趙子赟也想從南歐取得突破,這裡遭遇的二戰戰火並不十分厲害,恢復起來比北歐要快,而且國家小,不與蘇聯接壤,也好介入。
雙方有些一拍即合的味道,這樣一來,印度洋的穩定就至關重要了,而這也是戴高樂給趙子赟的回報,加快和平解決越南、老撾和柬埔寨問題,為此,趙子赟趁機提出趁早確立南海邊界,和陸地邊界,這種事情,戴高樂心知肚明,反正以後也不是自己的,他爽快答應。
交流不僅僅是戴高樂和趙子赟之間,周公和皮埃爾之間也有很多待定問題需要商定,周公和皮埃爾商談的核心要點,是蒙疆元的合法地位問題,說白了,就是要法國把蒙疆元作為貯備的外彙之一,現在當然是法郎和蒙疆元都成為雙方的直接交易貨幣,不需要進行兌換。
皮埃爾知道這有些引狼入室的味道,不過他也有所考慮,如果中法貿易更上一層樓,周邊國家都會被納入這個貿易圈,單憑法郎是無法控制的,如果法郎和蒙疆元聯手,能夠掌控區域貿易,這一點,對法國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雙方的會談每次時間都不長,以免大家都覺得疲憊,也讓趙子赟夫婦能夠有時間,去羅浮宮、凡爾賽宮走走看看,甚至還去了戴高樂的別墅小住一晚。
抵達法國的第四天,戴高樂和趙子赟等來了他們這次共同面對的朋友,南斯拉夫總理兼國防部長,鐵托。
這也是一次歷史性的會面,社會主義國家南斯拉夫、資本主義國家法國,不知道是什麼的中國北方聯合政府,一個奇特的組合,一次不可思議的會面。
法國是東道主,不過戴高樂知道,主角才是他邀請的人,在客套寒暄之後,戴高樂借故離開,只有趙子赟和鐵托達成進一步合作的意向後,法國才有介入的可能。
都是二戰中的著名將領,趙子赟和鐵托都有著相似的經歷,從弱小走向強大,最終贏得戰爭,當然,戰果有些不大好比。
鐵托很感嘆趙子赟的年輕,在吉拉斯秘密前往中國之後,鐵托漸漸了解了趙子赟的很多信息,知道他一直發展,一直贏,讓比南斯拉夫弱小很多倍的察哈爾,長大成為蒙疆,成為今天的北方聯合政府。
這是一個迷一樣的人,在他身上,鐵托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永不服輸的勁頭,他很想和趙子赟結交成好朋友。
面對鐵托,趙子赟也感慨萬分,爺爺提及過蘇聯陣營的垮塌,說了句南斯拉夫成為歷史,分裂成多個小國家,當然,分裂成那些國家趙子赟不知道,面前這位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國家最終崩潰和分裂,不知會作何感想。xh.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