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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不速之客

第三極崛起 青木雙翼 4505 2024-03-17 21:38

  

  玩囤積物資孔、宋兩家也是老手,他們自然知道厲害,還未想出什麼法子,察哈爾大肆囤積物資的消息擴散開來,民眾才明白為何這段時間糧食總是在漲,接著開始有流言,糧商漲價,說他們要想從察哈爾買來糧食,必須用察元或銀元,察元?都換完了,大洋可是被法幣發行時收回去不少,那豈不是沒得法子了?

  搶購潮爆發,長江以北糧價一天一個價,隨即江南的糧食朝北流動,引發了江南地區的糧價上漲,這還沒完,滯後的棉花價格也開始動,各大紡織廠紛紛囤貨,加上不少投機商也參與其中,棉花漲得比糧食還狠,孔祥熙目瞪口呆的看著面粉價格突破每包五元,米價每擔突破二十元,棉花一擔更是達到了八十元!

  “他這是投機!是擾亂市場!”宋靄齡氣急敗壞,趙子赟居然采取這種兩敗俱傷的法子,根本讓人想不到,按照她的意思,就是讓老蔣出兵!

  孔祥熙再次鄙視妻子,趙子赟這麼做已經是獨立的邊緣,隨便一推,那就是倒到?何方不得而知的事了。

  老蔣為此暴怒不已,不過看見孔祥熙有些心虛,他聰明了一回,找來幾個經濟界高手仔細一問,才明白孔祥熙當初那輕飄飄的終止兌換差點要了察哈爾的命,大意了,大意了!老蔣不由得有些自責,教訓和要人命是兩回事,換做是他也會反抗的。

  眼下後悔是沒有用的,哪怕此時各大行恢復兌換,察哈爾放出物資,對造成的動蕩都於事無補,而且是誰先松口誰死,不得已,老蔣只得給趙子赟打電話,也不罵他,只是要求他不要在繼續,就這樣吧。

  說實話,收購大量物資的風險也非常巨大,趙子赟也怕由此給察哈爾帶來的衝擊,北方幾省都垮了,察哈爾還能存活?就是老蔣不說,他也不敢繼續下去。

  一邊是不再提什麼察元的事,一邊也不再收購物資。有心放出些物資,緩解北方各省的壓力,這個想法卻遭到俞鴻鈞的反對,現在放物資,只會便宜那些政客、投機商,而且會引起更大的恐慌,察省要想贏,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好在老蔣也知道事情嚴重,借此打擊了一批投機客,包括孔祥熙名下的一兩個公司,算是給他的警告,見南京發怒了,不少投機客覺得還是保命要緊,否則那些組織隨便扣上頂紅帽子,便是人財兩空,這一來,民眾日子雖然難過,但至少恐慌制止住了,隨即老蔣派人來和趙子赟商量善後事宜,算是畫了個句號。

  就在趙子赟將德王趕得抱頭鼠竄之際,南京的特使抵達了張家口,老熟人,這是老蔣的用人策略,他不會讓和趙子赟毫無瓜葛的人來辦這種事的,趙子赟一直納悶南京方面就是沒說誰來,看見下車的老者,便佩服老蔣果然厲害。

  “蘅老……”

  “打住!我還不老。”

  “那…..,這個…….”趙子赟不知如何應對。

  “我托大,叫你聲子赟,你就稱呼我為兄如何?”

  托大?趙子赟苦笑,不是你托大,是我托大!沒轍,人家說好聽了是湖北三傑,說難聽點叫三怪,他只得老老實實道:“蘅青兄。”

  來人哈哈大笑,“不錯,幾年不見,孺子依然可教。”

  “蘅青兄,當年你好像沒這麼豪爽,今日是…….”趙子赟沒疑問,跟隨這人來的人反而有些看不懂了。

  “當年掛著個破市長頭銜,要注意啊。”

  “那意思是蘅青兄當年是裝出來的?”

  石瑛再次大笑起來,趙子赟也樂了,偏了偏身子和另一人打招呼:“曹兄怎麼會在此?”

  曹聚仁有些不大好意思,“我…..這個……”

  石瑛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他呀,當年看見你在上海和日本人打得火熱,躲得遠遠的,這走私一事爆出後,他還和我說後悔和賣國賊有瓜葛,現在看你折騰蒙疆,建立不世功勛,又貼了上來。”

  曹聚仁大為慚愧,就這事在圈子裡已經是被人拿著說了好一陣時間了,連張繼都批評他不像話。

  “那蘅青兄怎麼會來,我聽說蘅青兄辭職也是因為日本人,來我這不有違您的做法?”

  “得了,你那點小九九就別在我面前弄了,你不就是借日本人來對付那位嗎?”

  他說得有些直接,趙子赟確實有些頭大,這怎麼回答?

  “被我說中了?”石瑛樂了,“走吧,聽說你夫人也是位奇女子,我很想見見呢!”

  來到都統府後院,陳嬌兒身著一身白色孝服,臉色很差,石瑛一見到她就愣了,扭頭低聲問趙子赟:“出了什麼事情?”

  “爺爺剛去世。”趙子赟聲音中帶著一縷哀傷,他是沒辦法,必須出面做事。

  石瑛對趙家的事也是有所耳聞,知道陳嬌兒是趙子赟父親連撿帶買來的,當初是作為女兒來養,最終成了兒媳婦,倒是聽說家中確實有位老者,傳言在北方大學講過課,水平非同凡響。

  “如此,我等要拜祭。”

  趙子赟和陳嬌兒,大姐一起作為家人一方答禮,石瑛也算是見到趙家另一位傳奇人物趙子玉。

  前前後後半個多小時,石瑛和曹聚仁才算是坐在了後院的客廳,趙子玉沒有心思搭理他們,打了招呼徑直去了,陳嬌兒雖說心情不佳,還是留下來陪客,簡單泡了幾杯茶,算是給了石瑛些面子。

  “今日唐突,還請弟妹見諒。”石瑛偷眼看她臉色不善,先是表達了歉意。

  陳嬌兒聽二哥說起過南京的事情,對石瑛沒有惡感,只是對他奉令來和二哥商談事情有些不滿,不過見他態度很不錯,也只得欠身答道:“不礙事,我也不大好,請石先生見諒。”

  場面有些壓抑,趙子赟不得不打著圓場,衝曹聚仁道:“曹兄此次來有何貴干?”

  “我?”曹聚仁有些為難的看著是石瑛。

  “他呀,還是我替他說吧,他見你一下子成了英雄,又動了來察哈爾的心思,不知子赟收留否?”

  “收留不敢,不過曹兄不怕來這裡被罵?”

  “這個……”曹聚仁又有些答不上來。

  石瑛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悠悠道:“此人乃牆頭草,向來風一大就亂倒,子赟可要小心些,他是不好伺候的。”

  一句話算是損得曹聚仁滿臉通紅,張著嘴欲言又止,陳嬌兒見他憋得難受,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插嘴道:“我看曹先生不是想亂倒,而是風太亂,他不得已的。”

  

  石瑛撇了他一眼:“行,你不得已,不過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曹聚仁詫異。

  “你這人目盲,看人不准,否則風再亂,你心會亂麼?”

  曹聚仁無語,這算是一語中的,有些不服氣道:“那你看得准?”

  石瑛哈哈大笑,“我也不准,不過看有些人還是能看出端倪的,比如子赟。”

  趙子赟一愣,怎麼扯上我了?曹聚仁也有些不解,問道:“子赟怎麼了?”

  石瑛搖搖頭,“真不知怎麼說你,想當初豁蒙樓一聚,你就看不出子赟不同凡響?就看不出他不是受人擺布的人?”

  曹聚仁眼一翻:“那又怎樣?”

  石瑛再笑:“你忘了當聽到他和日本人合作,你咬牙切齒的樣子了?所以說你看人不准,子赟可是汪精衛之流?你覺得他們二人有何相似之處?”

  再次發愣,曹聚仁盯著桌上的茶杯,隱隱明白了,“你是說他裝的?”

  “裝不裝我不知道,常言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你看不懂他,看他周圍的人就行了。”

  趙子赟被說得一頭汗,都像石瑛這麼看人,那沒法混了,“那個……,蘅青兄,也許你看錯了呢?”

  “錯?看看弟妹就知道錯不了,你能騙得過我們,還騙得過她?”

  話如此,趙子赟可不敢再說下去,石瑛是老蔣派來的,什麼目的尚不清楚,他急忙轉移話題:“我說蘅青兄,你來到底想做什麼?”

  “我是特意討了這個差事,明面上說,是勸你罷手,看看怎麼收拾你和孔庸之的爛攤子,這事我也就帶句話,你想怎麼做不關我的事,這暗地裡麼…….,我想在你這察哈爾賴上段時間。”

  連曹聚仁都是剛知道他來的意圖,幾人都驚訝的看著他。

  石瑛笑笑:“這裡我倒是替委員長說句話,他也不懂孔庸之玩的那一出的厲害,你是抓著德王窮准猛打,委員長惱了,想給你的教訓而已,他還以為孔庸之出的主意只是給你點教訓。”

  趙子赟也笑:“蘅青兄,我也沒對委員長有怨言啊?”

  “有沒有怨言也不關我的事,我只對你的察哈爾感興趣,正好,我這考試院銓敘部長也就此審查下你察省的大小官員……”

  “你那破部長,誰搭理你?”曹聚仁不屑道。

  “我需要人搭理了麼?”石瑛怒道:“我只不過找個借口在察省轉轉而已!”

  趙子赟和陳嬌兒都忍不住樂了,這石瑛還有這一面。

  “子赟,弟妹,自從他辭去市長一職,便有些肆無忌憚起來……”曹聚仁無奈搖著頭。

  這石瑛算是完成了特使的使命,他才懶得理趙子赟如何了結和孔祥熙的糾紛,以他對趙子赟的認識,孔祥熙退,他是絕對不會咬著不放的。而曹聚仁現在才想起扯了半天,自己還沒有著落。

  “子赟,你看我……”

  “得,看在蘅青兄的面上,我給你寫封推薦信如何?”

  “那再好不過了!”曹聚仁喜道,雙手搓了搓,他一臉堆笑:“子赟,給哥哥我弄個清閑點的。”

  趙子赟一愣,“這是為何?”

  石瑛笑:“你是不了解他,他還喜歡做什麼記者,兩邊都不想放呢!”

  “這樣啊?那不行,曹兄萬一三天兩頭朝外跑,不是誤人子弟麼?”趙子赟正色道。

  “是啊,曹先生,若是被教育委員會年終評為最差教師,那就不好看了。”陳嬌兒也覺得不妥。

  曹聚仁傻眼,察哈爾還有這規定?如此一來,他不敢大意,糾結了好一會道:“那我還是做記者吧。”

  趙子赟見他有些難以割舍,想了想道:“曹兄可以做學校的校外教師,沒有固定的上課內容,主要是講述一些書本外的東西,給學生開開眼界。”

  這個好!曹聚仁頓時換了臉,惹得幾人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正事說完,石瑛的話題轉到外蒙上,這件事趙子赟沒有過度隱瞞的必要,他告訴石瑛,外蒙他就是要占,有機會一定要外蒙完全重歸中國。如果一開始曹聚仁還不是完全認可石瑛對趙子赟的說法,此刻是沒有任何疑問的了,這人和親日派有明顯區別,也許正如一些好友私下分析的,趙子赟是借日本人的手來抗衡老蔣,唯一的疑問是這麼做有何目的?

  石瑛聽道他要占外蒙的決心,嘆了口氣:“不了解你的人這次真被你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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