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如一間小屋似的架子床內,香菱被錦被封印在裡面,呼呼大睡。
賈薔躺在中間,右側懷中,則多了一個和衣而臥的姑娘。
許是被賈薔幾次三番討要鴛鴦給刺激到了,擔心排到鴛鴦後面,昨兒個回來後,賈薔只拉了一把,晴雯卻不似往常那樣死硬著抗拒,居然被賈薔拉進懷裡。
雖還是不讓多動,衣裳也護的緊,不讓脫了去,別的……卻是閉著眼,任賈薔施為。
一夜無話,今晨起來,賈薔才將手從衣襟裡收回來,晴雯就一下轉過身來,水汪汪的一雙桃花眼薄嗔帶羞的看著賈薔。
見她如此嬌俏,賈薔探過去飛速的在她薄唇上啄了口。
晴雯“大惱”,怒視賈薔。
賈薔嘿了聲,卻又迅速的親了親。
晴雯桃花眼裡似能凝出水意來,倔強的怒視賈薔。
卻被賈薔捧起俏臉,狠狠親了上去。
晴雯先是掙扎了下,可隨即就暈暈乎乎的軟在賈薔懷裡,兩片櫻唇和一丁香軟舌被肆意蹂罹著……
眩暈的晴雯,連護了一宿的腰間汗巾被解開都未發現,直到無意間看到上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看的津津有味的大眼睛,才唬了一跳,一下清醒過來掙脫開。
唇瓣分開時,一絲晶瑩仍相連。
晴雯羞惱的一把扯斷,然後啐香菱道:“你干甚麼?”
香菱無辜的看了看晴雯,又看了看無奈的賈薔,小聲反駁道:“你看我好幾回了,我都沒賴你……”
晴雯語滯,又見賈薔笑眯眯的望著她,愈發羞惱,轉身就要下榻。
卻被賈薔從後面抱住,一把抄起重新放回榻上,道:“昨兒晚上沒睡好,今兒好好補覺。下午還要出城頑,到時候別沒精神。”
又見香菱也跟著躺下了,准備重新睡下。
賈薔笑罵道:“你昨兒睡那麼早,還睡的那麼沉,這會兒還睡?你平兒姐姐都出門半天了!”
香菱睡不睡都成,她嘿嘿一笑坐起來,服侍著賈薔穿衣,又一起出了門,端熱水來伺候他洗漱,最後去廚房那邊尋她娘封氏,將早飯端來。
賈薔在庭院內打了兩趟拳,等香菱提著飯盒哼著小曲兒蹦蹦跳跳回來後,二人一起用了早飯。
而後沒等他去東路院尋黛玉等人,就聽吳嬤嬤來傳話:“前面來了客,說是東盛趙家的大掌櫃,有急事要見侯爺。”
賈薔聞言,頗為有趣的揚了揚眉尖。
東盛趙家……
趙東林是個人物,但他大哥趙東山,就更有意思了。
趙東山娶了荊朝雲的寡妹,生了趙博遠和趙博旭,這二人和荊朝雲的幼子荊楠,才被賈薔打了個半死……
趙家這會兒又急急的尋上門來,又是為了甚麼?
賈薔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後,前往了前廳。
……
“趙東家,這一早前來,可是有甚麼要緊的事?”
前廳內,賈薔落座後,看著仍站在那裡相迎的趙東林問道。
趙東林笑道:“還不是為了侯爺的雲錦?上回開出的條件,寧侯若是不滿意,還有商量的余地。”
聽聞此言,賈薔眼睛眯了起來,看著趙東林道:“東盛三成份子,還能商量?呵呵,趙東家,你們姑蘇趙家到底在頑甚麼名堂?”
三成份子,一年的出息都在三十萬兩以上。
如東盛這樣的大字號,留在手裡的股能不能保證有五成都不好說。
就算有個趙東山在,可給各處上供鋪路的銀子一兩都少不得。
給賈薔三成,趙家都未必再能留下三成,若是還能商量,怕是一大半利都讓賈薔得了去。
趙家想干甚麼?
這已經不是非奸即盜的問題了,這是要拉賈薔下水,綁在船頭當撞角了吧?
但趙東山既然說了,此事事關趙家的生死存亡,和後路,那就由不得趙東林搖擺了……
他正色道:“寧侯不必多慮,雲錦的成色誰都知道,如今八大布號,原就因為得了寧侯的方子,我東盛和恆生稍微高出一頭。若是能將雲錦的方子得到手,東盛就算做不了一家獨大,也絕對當得起大燕第一布號!到那時,趙家得的利遠比現在更多!況且,我子趙博安還是寧侯的弟子,博安是我的獨子,將來東盛早早晚晚是他的……”
不等趙東林說完,賈薔就擺手道:“趙東家不必再說了,再說下去,我就真的要心動了。可惜,上回答應趙家就好了,眼下卻是遲了……”
趙東林聞言面色一變,忙追問道:“可是恆生王家出手了?他們出價多少?”
賈薔嘆息一聲,道:“若是恆生王家倒也罷了,還有商議的余地……不,若是恆生王家出手,本侯根本不會賣。”
趙東林聞言,皺眉道:“那寧侯的意思,是有大人物……”
賈薔點點頭,道:“瑞祥號宋家請了田國舅出面,要買方子。田國舅抬出了太後來,賈家很難拒絕。不過,我也開出了我的條件,瑞祥號能不能答應,也不好說。”
趙東林聞言,臉色難看起來。
除了太後外,哪怕是哪家王府,趙家都有辦法讓其退步。
可是太後……
那確實讓人棘手。
他不甘心問道:“不知寧侯提了甚麼條件?若是和趙家一般的條件,宋家多半不會答應。”
賈薔呵呵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
神京東城,田家。
相較於甘於清貧的尹家來說,田家在親仁坊的五進大宅之奢華,幾乎可以媲美尋常王府。
奇花異石,松柏長青,重重院落,富貴逼人。
田家萱慈堂上,田國舅田傅神色不是很好,看著前來拜訪的瑞祥號東家宋哲沒好氣道:“你宋家還想和賈家做生意?那球攮的賈薔,心狠手辣,我早晚要弄死他。你們宋家急甚麼?”
宋哲呵呵一笑,道:“官場上的事歸官場上的事,經濟生意上的事,歸經濟生意。不過,昨兒發生那樣的事後,國舅爺沒去請太後娘娘給令郎做主?”
田傅哼了聲,道:“你懂甚麼?我怎會沒去?”
宋哲忙問一聲道:“結果如何?”
田傅面色有些難看道:“皇後娘娘提前領了恪和郡王和賈小王八去磕頭賠罪了,我還能怎麼辦?都是那群球攮的小畜生們,喝了點黃湯貓尿,一個個不知死活亂說話,不然,太後娘娘豈會不給田家主持公道?”
宋哲聞言,不無失望,不過他是生意人,素來精明,笑道:“雖如此,太後娘娘心中勢必對賈家子感到惱怒。再有下一次,就斷不能饒他了。”
田傅瞪眼道:“還有下一次?下一次老夫砸不爛他的狗頭!”
宋哲忙賠笑道:“是是是,田公子是太後娘娘的心尖尖兒,賈家子也斷不敢再有下一次了。國舅爺,我的意思是,賈薔再不敢欺負田家,譬如,拿一個假方子出來,讓國舅爺當不好這個中人。”
田傅聞言,眼珠子卻轉了轉,道:“嗯?你這樣一說,我就想出一法子來,可置賈薔於死地!還能把真方子給套出來!”
宋哲心裡很是不信,面上卻驚喜道:“不知國舅爺有何妙計?”
田傅臉上滿是陰狠笑容,道:“原本我只想著收一筆中間人銀子,好給太後娘娘准備千秋萬壽的壽禮,旁的也不欲多理會。可如今賈薔敢這樣打我兒子,我田家豈能和他善罷甘休?我料他必會和上次對付東盛趙家那樣,給宋家一個假方子,畢竟區區三十萬兩,還有勞什子一成半的份子,他怎麼會甘心?東盛趙家都給出了三成份子了!”
宋哲忙叫道:“我的國舅爺啊,東盛號那是在胡來!其中必有詐,怎麼可能三成?東盛號一年到頭除了各般開支上供後,統共才能落幾成?國舅爺,你出面,賈家還敢弄鬼?”
田傅不耐煩道:“你先聽我說,吵吵甚麼?老夫不多問你們要銀子!”
宋哲忙賠不是,就聽田傅嘿了聲,咬牙道:“我巴不得他給假方子,他一定會給個不正經的方子,那正好!等染好綢緞布匹後,老夫就把這些東西送進宮裡,孝敬給太後,再分些給皇後娘娘!等這些綢緞掉色的時候,便是那小雜碎倒霉抄家的時候!敢用這樣的東西欺騙太後,我看他怎麼死!不過,這些事眼下絕不可透露出口風去。”
宋哲聞言,倒吸了口冷氣,看著田傅激動道:“國舅爺,宋家就有極上等的師傅,國舅爺干脆也別送綢緞布匹了,直接拿用賈家方子染出來的絲綢,給太後娘娘做身衣裳,再給太上皇做身道袍!到時候,惹怒了至尊,賈薔想好死都難!”
田傅聞言,放聲大笑起來,連聲道:“這樣更好!”
宋哲愈發來了靈感,道:“這第一批綢緞,宋家不過手,就讓賈薔到宋家染坊,宋家按照他給的方子來配顏色,再由他親自往染甕裡放生絲上色。從頭到尾,都交給他,其他人只在一旁看著!到時候,他想耍賴都耍不開!他那點小聰明,如何能和國舅爺相比?”
田傅聞言,愈發笑的得意,道:“如今,我反倒怕拿出真方子來。”
宋哲卻笑道:“果真是真的,那就更好了!有了雲錦,瑞祥號就不再是神京八大布號之一了,而是天下第一大布莊!國舅爺放心,真到了那一步,瑞祥號絕虧待不了國舅爺,必年年有分紅!不過,我也和國舅爺一般想法,賈家子必然弄鬼!”
田傅聞言後,滿意一笑後,卻開始趕人了,道:“宋五爺,你這就回去,趕緊和宋大人商議商議。若是宋晝也覺得妥當,宋家就趕緊准備銀子。我都要等不及了,想早點看到賈家那小砸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哲聞言,忙起身笑道:“那國舅爺且先歇著,我這就去尋我大哥,今兒必有准信!”
田傅“唔”了聲,目送宋哲離開後,他坐在座位上,冷笑一聲,喃喃自語道:“賈薔啊賈薔,老爺我原還想和你們一起發筆財,可你卻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哼,這次你若給出真方子倒也罷了,若是拿出假方子,那,我就要替輝哥兒報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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