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婦?”
聽著身邊丫鬟告密,柳玉笙有些好笑,“夫君不娶妾室,當家夫人就是妒婦?她們怎麼不說我?”
紫蘇跟沉香,“……”王爺凶名在外,敢議論王妃,那些人得長幾個膽子?
“今天又有帖子遞上來了?哪家府上設宴?”話鋒一轉,柳玉笙問道。
兩丫鬟愣了下,忙道,“這次是袁老府上設賞桂宴,設宴的是袁老曾孫女袁韻巧,時間定在明兒下午未時末。”
“袁老是三朝元老,身份地位有目共睹。他的曾孫女設宴,城中世家千金定會欣然前往。”柳玉笙笑了下,“明兒我也過去看看,湊個熱鬧。”
丫鬟對視一眼,立即明白王妃這是要給柳夫人撐腰去,笑應,“奴婢這就下去准備。”
既然是赴宴,自然要准備赴宴的衣裳。王妃身份不一般,一旦參與公眾宴會,一言一行乃至穿衣打扮代表的都是南陵王府,不能失了王府的臉面跟氣勢。
同一時間,柳府那邊傅玉箏也收到了來自袁府的邀請帖,而且還是一個傅玉箏意想不到的人親自送來的。
看著坐在對面一邊品茶一邊好奇打量四周的女子,傅玉箏不動聲色,“沒想到袁小姐會親自送請帖上門,讓我受寵若驚。事前沒個准備,恐怠慢袁小姐了。”
“是,上次宮宴我也見過袁小姐,只是彼時場合不適宜,所以沒有打招呼。”哪裡是場合不適宜,分明是她被柳知夏一直投喂,根本沒時間開口跟周圍的人熟悉閑聊。
當時情況是怎麼樣的,兩人心裡都清楚得很。
不過這種表面上的托詞很能遮掩尷尬,於眼下的場合倒是非常適用。
袁韻巧對這些似乎並不在意,笑道,“我比夫人小幾歲,今年十七,夫人就直接喚我韻兒吧,更親近些,我今日來此,本也是為了能跟夫人結交。”
“那我便托大,喚袁小姐韻巧好了。韻兒該是袁小姐家人喚的稱呼,我可不敢跟袁老搶專屬。”傅玉箏沒有過於親近,卻也不拒絕對方的示好,以一句打趣將稱呼的事情帶了過去。
後宅之間的交際就是這般,她既身為官家夫人,這種應酬交往是免不了的。太過立於外,容易被這個圈子排斥,對知夏沒有好處。
這世上最厲害的風,是枕邊風。
“娘親,娘親!”廳外,一個小身影蹭蹭跑進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交談,“娘親,我寫好了,你看!”
毛豆手裡捧著一疊紙張,上面,是歪歪扭扭筆鋒稚嫩的大字。
傅玉箏接過紙張,娃兒便搖頭晃腦把上面的字念出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與其說是念,不如說是背。
還背的異常認真。
傅玉箏忍俊不禁,“寫得很認真,背得也不錯,不過還有進步的空間。繼續練,以後毛豆的字會變得跟爹爹寫的一樣好看。”
毛豆重重點頭,“爹爹的字可好看了!”
他是爹爹的兒子,以後肯定要追上爹爹的。
袁韻巧看著四歲小娃兒精靈模樣,很是新奇,“毛豆這是已經開始啟蒙了嗎?”
“是,他三歲的時候他爹爹就開始教導他啟蒙,日後進了學堂,不至於落下太多。”傅玉箏眉心幾不可見蹙了下,面上依舊帶著笑意。
對於女子開口便喚兒子小名,她有些不適應。
“不過小娃兒啟蒙大多是從千字文開始,怎麼毛豆背的是三字經?”
毛豆立即朝女子看去,奶聲奶氣,“我姑姑小時候,姑父就是先教的她背三字經,我是我姑姑的侄兒,自然要跟姑姑一樣。”
他也不能比姑姑差了。
袁韻巧一時愣住,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王爺小時候教王妃背三字經……
那頭,毛豆沒理會女子反應,拿起自己寫滿的紙張,蹭蹭蹭又走了,“娘親,我再練一會,不然待會爹爹回來沒看見我在寫字,會說我懈怠。”
“毛豆小小年紀便如此聰穎,日後長大了,定然能跟柳大人一樣出色。”
傅玉箏抿笑,“希望如此。”
她的夫君,確實非常優秀。
她的反應,讓袁韻巧又愣了下。尋常婦人聽著這些話,難免會謙虛一番,可是眼前的柳夫人卻不同,沒有擺虛應那一套,而是將自己心裡的想法明白表露出來。
她的話語神情,所有表現,都在在表明她亦覺得她的夫君很出色。
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喜歡嗎。
半垂下眸子,再抬起來的時候袁韻巧順勢起身,告辭,“我家設宴時間定在明日午後未時,邀請的都是各府女眷,韻巧希望柳夫人能撥冗前來赴宴。”
頓了下,又笑道,“柳大人不喜參加宴會,對送上門的帖子一應不接,這事情我有所耳聞。不過這次我邀請的並非柳大人,而是柳夫人,夫人可不能也不來。在圈子裡走動走動,多結交一下各府夫人,總是好的。”
傅玉箏點頭,“好,明日我會赴宴。”
送女子離開後,回到客廳,傅玉箏拿起桌上靜置的精美請帖,翻開,上面的字跡很是清秀,應該是袁韻巧親自寫的。
這般鄭重其事邀請她,她若是再拒絕,便是不識好歹了。
她並不是很想參與這種應酬,但是有時候,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喜好。
她是知夏的妻子。
放下請帖,再看向廳外,想著袁韻巧今日特地過來一趟的目的,傅玉箏眸光浮動,若有所思。
翌日,袁府自午時開始便異常熱鬧。
府門前車來車往,各府馬車紛紛在旁停靠,官家夫人們、世家貴女們早早的就趕來袁府,彙聚一堂。
袁韻巧作為三朝元老唯一的曾孫女,家世背景渾厚,連帶的她在圈子裡地位自然亦高,是諸多圈中人搶著巴結討好的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