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和白善同時笑眯了眼,就站在台階上看著。
傅嬤嬤嚇了一跳,連忙去攔,“少爺——”
徐管家也愣了一下,然後也一邊哭一邊喊,“少爺啊——”
但卻不小心抓到了岳大郎反擊的手……
岳家的下人連忙跑出來,紛紛去攔,傅嬤嬤見不少人去拉她家少爺,生怕他們把人給拉壞了,心中不樂意了,便放開了拉著的手,轉而去推那些下人……
傅文華就跟黏在岳大郎身上一樣,揮著拳頭就往他身上招呼,誰拉都沒用……
一直躲在後院的岳老太太聽著動靜實在是忍不了了,連忙扶著丫頭的手出來,看到她兒子被打得這麼慘,連忙叫道:“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還不快把人給我拉開……”
傅文華的上半身總算是被拉開了,但他的下半身還不願意屈服,被拉開時還不斷的往前踢腿,其中有一腳正踢在岳大郎的臉上,讓他捂著臉一下倒在了地上。
岳老太太看著心疼不已,上前抱住岳大郎,見他鼻青臉腫的,便又哭又罵,“我的兒呀,你這是怎麼了……”
她當然不會罵傅文華,她罵的是院子裡的下人,“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主子們便是有言語不和,你們也該勸一些,怎麼能就動起手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傅文華用力的掙脫開,岳家的下人連忙擋在他面前,生怕他再動起手來。
傅文華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指著岳老太太就要罵,卻被白善一把按下手指,他側身擋住岳老太太的目光,與他輕聲道:“你可以打罵岳大郎,但對上岳老太太便是你不敬了。”
徐管家也已經一把抱了上來,正好聽到白善的話,他衝他感激的點點頭,然後抱著他家少爺繼續嚎,“少爺,少爺,您別生氣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照顧好二姑奶奶和小少爺呀,二姑奶奶受了大委屈了,您這次要是不來,家裡恐怕一輩子都不知道二姑奶奶受的這些委屈呀……”
傅文華也覺得他姐受了大委屈了,心裡一傷心,眼淚就忍不住流,他一抹眼睛,推開徐管家便吼道:“那你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套車,我們把二姐帶回家去,岳嵐,你以為我們傅家是好欺負的嗎?最遲三天後我父親就到了,看你到時候怎麼與我父親交代!”
說罷就要去後院接人,岳老太太怎麼可能讓他把人接走,立即叫人攔住他,然後扯了一抹笑道:“傅小郎君,我們兩家是親家,最是親近的,你別聽下人亂嚼舌根,你剛才也去看過你姐姐了,她是不是好好的?她有說我們岳家薄待了她嗎?”
傅文華咬著牙不說話。
“沒有是吧?”岳老太太便抹著眼淚道:“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媳婦,她一進門就當親生女兒一樣的待,我們剛到京城沒多久,人生地不熟的,但我們才安頓下來我就打聽了這附近最好的穩婆,早早便請了穩婆候著,我不知徐管家是從哪兒聽來的那些閑話,但我是……“
滿寶見徐管家彎腰低著頭,而傅文華雖然依舊很生氣,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便輕咳一聲上前去,“哎呀”了一聲道:“岳大爺鼻子好像流血了,岳老太太,要不要我先給他看看?”
正絮絮叨叨想要繼續分辨的岳老太太立即被轉移了注意力,連忙道:“快快快,周小大夫,你看看我兒被打壞了哪裡沒有?”
滿寶立即側身道:“先把人扶到大廳上吧,我認真的給看看。”
徐管家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拉了傅文華一下後微微搖頭。
岳家的下人連忙抬著岳大郎進前廳。
岳老太太抹著眼淚亦步亦趨的跟著。
白善背著手站在台階上看著,徐管家悄悄的抬頭掃了院子裡的人一眼,一眼就看到了白善。
他覺得他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見傅文華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在台階上,便走到傅嬤嬤身邊,低聲問道:“那是滿小姐,那位郎君是誰?”
傅嬤嬤也擔心傅文華把岳大郎給打壞了,正探頭看著廳裡,聞言看了一眼白善後低聲道:“是白公子,你不記得了,常跟在滿小姐身邊的那位小郎君,白老爺家的堂少爺。”
說起來,他和白老爺還很熟呢,基本上逢年過節他都要代他家老爺走動走動。
徐管家低聲問,“他們何時來的京城?”
“比我們早三兩月,滿小姐現在濟世堂裡坐堂,白公子在國子學念書,認識的人挺多的,”傅嬤嬤也不含糊,三言兩語點明了關鍵,“昨日幸虧了滿小姐才救下了小姐,現在小少爺的奶媽子也是滿小姐幫忙牽的線。”
徐管家便明白了,對傅嬤嬤點了點頭,立即上前去和白善請安。
滿寶檢查了一下,發現他鼻子雖然嘩嘩的流血,但鼻梁沒斷;雖然一直在叫疼,但其實就是挫傷,沒有傷到筋骨,擦擦藥,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
於是滿寶看向不知何時溜了過來的小芍道:“給他清洗清洗,不是什麼大傷,我給開些散瘀的藥就好,對了,藥膏用嗎,那樣好得快點兒。”
岳老太太立即點頭道:“要的,要的。”
滿寶便新拿了一張紙寫下藥方來,然後與先前給傅文芸的藥方一起遞給岳老太太,笑道:“一會兒你們家派個人和小芍一起回濟世堂取藥就好,對了,算上昨日一起用的藥,一共一百十二兩七錢。”
岳老太太拿著藥方的手一僵,扯了扯臉上的嘴角道:“你們濟世堂的藥也太貴了吧?”
滿寶沒說話,一旁的小芍立即道:“老太太,我們濟世堂的藥不僅在京城,就是在整個大晉都是出了名的藥好價廉,但昨日府上的太太難產,用去了我們藥鋪唯一的一顆保命丸,那顆藥是用上百年的野山參綜合各種名貴藥材制成的,可遇而不可求,多少人想要我們掌櫃的還不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