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也知道他,不僅知道,他們在國子學時還沒少在藏書樓裡碰見,和他相比,當時的王文稷更有名。
不過現在就不一定了,但論起文章來,應該還是王文稷更勝一籌,白善的排名是在第四名。
才念到白善的名字,包房裡的人就起哄起來,讓他給大家買酒來慶賀,畢竟在狀元樓的文章比試中能拿第四名很厲害了。
封宗平羨慕嫉妒道:“你明年可以下場了,我的文章要能進前三十名,我明年也要下場。”
話音才落,下面已經念到第七名,“第七名,周滿——”
圍著白善熱鬧的眾人一靜,齊齊扭頭看向一旁坐著的周滿。
趙六郎:“對,你剛才也寫了……”
滿寶道:“第七名又沒有彩頭,你們高興什麼?”
其實樓下也安靜了一下,有人交頭接耳起來,“誰是周滿?沒聽說啊。”
“我倒是聽說過一個,太醫院太醫周滿。”
“嘿,你這不是抬杠嗎,我也聽說過,我還知道她是崇文館編撰呢。可此周滿不是彼周滿吧?”
“應該是吧,能比上第七名的,總有些名聲吧?但最近也沒聽有哪個叫周滿的士子投文呀。”
“就是她了,她剛才不就在三樓嗎?”
宣布名次的評委也就頓了一下就繼續念道:“第八名,易子陽——”
樓上,封宗平一臉不相信的瞪著周滿,“我不相信,我比不過白善我認了,畢竟他比我聰明,也比我用功,可是你……”
滿寶立即接口道:“我也比你聰明,比你用功!”
封宗平一臉便秘樣兒,“你或許比我聰明,但在學習經史子集上你一定不比我用功,你是太醫啊太醫,一直編撰的也是醫書,你每天這麼多事情做,我不信你的文章寫得比我還好!”
趙六郎幾個也不信,紛紛圍上來,問道:“你文章上寫什麼了?難道底下的評委想著你是五品編撰所以討好你給你名次的?”
滿寶不滿道:“我是這種作弊的人嗎?我的文章寫得可好了。”
她道:“不就是問策黃河水患嗎?六月的時候每次大朝會為這事兒都要吵一架,我也從小熟讀詩書的,文采自不比你們差,而且策論更重要的是言之有物,我怎麼就不能拿第七名了?”
其實她覺得自己的主意挺好的,就不知道白善和王文稷寫的什麼,竟然比她名次還高,她都還沒質疑他們呢,憑什麼質疑她呀?
眾人一靜,封宗平一下就平和了,面色平淡的“哦”了一聲,“我給忘了,你有上大朝會的資格。”
心內卻抓狂,所以比什麼啊,這個是每個月都見能見皇帝和朝中所有重要大臣的人,國家重要的政策她就算不參與也都聽了一耳朵好不好?
趙六郎等人也瞬間平和了,直接散了,“算了,算了,也沒有拿到前三,狀元樓沒彩頭,我們總不好讓他們破費。”
白善就悄悄松了一口氣,扭頭和滿寶道:“明天我們來狀元樓看張貼出來的文章。”
他也想看一看前三的文章,對比一下自己差在哪裡。
滿寶狠狠點頭,“要不回去你把你的文章先墨給我看?其實我寫的主意是工部的方大人的提議,可惜戶部認為耗費太大,一直不答應,所以從六月一直爭到現在都沒定論。”
滿寶跟著聽了兩個月,覺得方大人的提案挺好的,雖然花銷很大,花費的時間也很長,可一旦做成利在千秋。
而且她還寫了些自己的小建議,自覺更加完善了,怎麼會才拿第七名呢?
評委已經念到第二十八名了,正是封宗平,緊接著第二十九名是白大郎。
而白大郎的三個同窗,有一個名次還在他前面。
一聽到白直的姓名,他立即扭頭和白直道:“正見,明年我們一起下場試一試?”
能進前三十名,大可以去進士科裡試一試了,雖然進士不只是考策論而已,還有詩賦和經文,卷子也要難一些。
但今晚狀元樓裡彙聚了這麼多能人異士,其中還有一些喜歡湊熱鬧的“老人”,能在這裡排上前三十就很有可能在進士科中考中了。
而每年中秋過後,揚名的也就這三十人而已。
白直連連點頭,一時也信心倍增。
白二郎一直豎著耳朵聽,半天聽不到自己的名字就去窗戶上趴著,聽到都念到三十五了還是沒他,不由抿了抿嘴。
也在窗邊豎著耳朵聽的人見了便笑嘻嘻的問他,“白二,你猜你第幾名?”
白二郎有點兒害怕,“不會榜上無名吧?”
那回去先生知道了會不會罰他寫這個題目寫十遍?
白善、滿寶和白大郎也湊了上來,跟著他一起豎耳朵聽,見還是沒有,就安慰他道:“沒事兒,我們不告訴先生。”
白二郎快要哭了,“早知道我不寫了,你們不說先生就不知道了嗎?出門前先生可是特意叮囑了白善,讓他認真的寫文章看一下水平的。”
所以回頭先生肯定要詳細的問他們做的文章和名次的。
正傷心,就聽到底下評委念道:“第三十九名,白誠——”
白二郎提著的那顆心一下就松了,高興起來,“有呀,有呀,哎呀,還有三十九名呢,幸虧沒掉榜,不然回去不好和先生交代了。”
白善幾個也跟著高興起來,滿寶直接拿出大師姐的氣度來,“一會兒下樓了我請你吃烤羊肉。”
白二郎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要吃兩份兒。”
“沒問題。”
一份烤羊肉也就十文錢,她請得起!
這下參加的人都聽到自己的名次了,於是就鬧哄著要換場。
趙六郎還邀請了一下白大郎,“我們要去春風樓,正見兄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趙六郎就哈哈哈的笑著,“原來還有嫂夫人要陪呀,那我們就不打攪你們了。走走走,我們快走,這會兒去春風樓正熱鬧,再晚了就趕不上今晚的節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