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現在有火氣的時候寫,”白善建議道:“這樣情真意切一些,到時候商路通了就寄出去。”
白二郎也給出建議,“你就哭,反正怎麼可憐怎麼寫,想想你一個人獨在西域,碰見一個親戚,本想高高興興的上前認親,結果他各種挖坑陷害你,是不是特可憐?”
劉煥點頭,“可是……”
“沒有可是,你就這麼寫,安西怎麼了,天高京城遠怎麼了,他們不還得靠戶部撥款?”
劉煥弱弱的道:“可是我不是獨自一人啊……”
不過大家都沒聽,包括殷或都道:“適度的誇大一些還是可以的,太誇張就不好了。”
於是在五人的幫助下,劉煥當即寫了一封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的家書,然後把家書收了起來,打算商路一通就托回去的客商帶回去。
第二天,使團的主官周滿便也高高興興的跟著他們擺地攤去了,在都護府中處理軍務的郭將軍聽到半晌說不出話來。
來稟報的心腹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將軍,聽說他們今天把十個美人都帶去了,逢人就說這些美人是您送給周大人的,所以……”
郭將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問道:“送去給劉公子的東西他收了嗎?”
“沒有,都給退回來了,就是我們的人放下東西就走,事後他們的護衛也會把東西送回。”
郭將軍就冷笑一聲,“倒和他祖父一樣,慣是個會做戲的,這世上會有人不想要珍饈華服,反而喜歡過清貧生活嗎?”
心腹低著頭不說話,郭將軍道:“去,讓人繼續送,換著花樣送,本將就不信他沒有心頭好。”
他就是要讓劉會看看,他孫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對了,周滿他們不是使團嗎?既是公差,總是做私事算怎麼回事?讓人去問一問情況。”
心腹立即回道:“下官之前著人去問過,使團的莊大人近來正拿著文書在衙門裡等著批復,他們預定要在西州停留兩個月……”
心腹看著郭將軍的臉色斟酌的道:“不過衙門裡事忙,如今顧慮不到這些,所以文書就暫且壓著了,他這幾日幾乎天天都去衙門裡坐著等,您看需要給他插隊批復嗎?”
就是問郭將軍,要不要讓他們走。
郭將軍就揉了揉額頭,問道:“他們拿了文書想去哪兒?”
“還不定,最近他們隨行的聶參軍正在打聽丹石村。”
郭將軍就皺眉想了好一會兒,“這個村莊倒是有些耳熟,似乎是離庭州那邊近些?”
“是,下官查過,三年前京城有風聲傳出,侯集用西域的一塊毒石要毒害太子殿下,那塊毒石是從天而降的,當時負責打磨毒石的就是丹石村的人,東西也落在丹石村附近,所以……”
郭將軍便不由鄭重了些,皺緊了眉頭道:“事情都過了三年,侯集都化成灰了,他們還找這個村子干什麼?難道是太子那邊的意思?”
心腹也這麼懷疑,然而不敢說。
郭將軍就遲疑起來,半晌後道:“算了,讓人停一停手,文書給他們批復了。”
聽說自從太子有了兒子以後,在朝中的地位就穩固了不少,連皇帝都很少罵他,如今已經能接手不少朝政。
所以將來這天下還真有可能是太子坐。
周滿他們算是太子的人,跟他們太強著來得不償失,如今最要緊的是封侯的事。
這麼一想,郭將軍就壓下心頭的火,讓心腹退下了。
只是人是退下了,他心裡卻久久不能平復,他忍不住想,那周滿他們這次來西域,真是為了防疫方子來,還是為了太子來?
越想,郭將軍越覺得是後者,他在這兒好幾年了,就沒聽說過西域有什麼牛痘之法,收到京城的詢問公文後他也仔細的打聽過,根本就沒人聽說過。
所以他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到底是什麼事竟然讓一個太醫千裡迢迢的來西域?
郭將軍心頭浮現的想法太多,一時不能靜心工作。
做了四天冷板凳的莊先生終於拿到了在西州停留及在安西範圍內行走的文書,他微微一笑,起身行禮後離開。
其實這四天過得也不錯,每天都有茶水點心吃,還能坐在小房間裡看一看安西都護府都是怎麼運作的。
莊先生拿著文書背著手要回去,路過大街上時就看到他那三個弟子正帶著人在呦喝賣東西。
他微微搖了搖頭,和護衛道:“讓他們省著點兒力,這裡賣不完我們還可以去別處。”
反正安西範圍內他們都可以隨便走了。
滿寶回來一聽就和莊先生道:“先生,您也跟我們一起去嗎?”
莊先生揚眉,“怎麼,不讓我跟著?”
滿寶就衝他討好的笑笑,“這不是怕您累著嗎?我們也不走遠,就繞著安西走一走,打聽打聽情況,或許我們可以分開打聽,這樣或許速度快些。”
莊先生就思考起來,“倒也不失為一個法子,那你打算帶幾個人去?”
他的目光滑過殷或劉煥等人。
滿寶就扭頭對殷或道:“你也別去了,我們得先去一個地方看一些人。”
她道:“當年拿來謀害太子殿下的那塊毒石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掉落後影響了一個村子,當年我雖然給了他們一部分解毒劑,卻並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我想去復診一下。那地方危險,你體弱,最好不要去。”
又對白二郎和劉煥等人道:“你們也都別去了。”
白二郎呆呆的:“那我們干什麼去?”
“就在城裡賣賣東西,看看西州有什麼好的特產,再幫我打聽一下牛痘的消息,”滿寶道:“那毒石毒性還強,就是看不見時都有影響,現在也不知是什麼情況,所以不要輕易涉險。”
白二郎就道:“那你們也不要去了吧,要是想問情況,不如叫人到跟前來問?”
滿寶道:“好主意,所以我們決定先打聽到地方和人。”
殷或:“……也就是說你們現在連人和地方再哪兒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不是讓聶參軍去打聽了嗎?
這下別說莊先生了,連幾個小伙伴都覺得倆人有些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