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君也覺得季家奇怪,道:“送給白善少爺還情有可原,他才是真的救命恩人呢,送給小姑就沒道理了。”
畢竟小姑是大夫,本來就是要給人看病的。
不過季家既然給了,莊先生也覺得她能收,滿寶便收了。
這次的禮不重,至少跟前兩次比起來那是一點兒也不重,幾包點心,還有些布料。
滿寶把布料交給周立君收起來,自己打開了點心嘗了一下,發現還挺好吃的。
看到白善從她窗前經過,滿寶便跳到窗邊,探出頭去叫住他,把點心袋子遞給他,笑道:“我禮物裡有的,挺好吃的。”
“我也有。”話是這樣說,白善還是伸手從她的袋子裡捏了一塊點心,嘗了嘗後道:“一般吧,一會兒給容姨吃一些,讓她琢磨一下做法,下次我們自家就能做出來了。”
滿寶連連點頭,覺得這個主意特別好。
於是她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點心,自己又拿了一塊,分了一塊給周立君,剩下的就送去廚房裡給容姨了。
對面房間裡的周四郎證躺著發呆,自然也聽到了這段話,等了一會兒發現沒人送點心給他,便叫道:“滿寶,滿寶,你四哥還醒著呢。”
滿寶將手裡的點心都吃了,拍了拍手才過去道:“四哥,你受傷了,正吃藥呢,不能吃點心。”
周四郎憤憤,“你撒謊,點心是甜的,正好配我這樣吃苦藥的人吃。”
“是真的四哥,我是大夫,大夫是不會騙病人的。”滿寶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而且你也說晚了,我吃完了。”
周四郎憤憤的看著她,他決定從明天開始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他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問道:“我這胳膊什麼時候可以正骨?”
“明天。”滿寶道:“明天一早紀大夫就過來。”
提起這事滿寶還眼睛發亮呢,其實她不是第一次看大夫給人正骨了,之前在藥鋪的時候就遇到過好幾個摔斷了腿,或摔斷了手的。
不過,他們都是紀大夫和小紀大夫正骨,她只能旁觀,還不能上手。
這次紀大夫說可以讓她試一試,如果她力氣不夠,他再幫助她。
當然,這會兒周四郎是不知道的。
紀大夫是想讓滿寶試一試的,一來,她對人體骨骼還算了解,能摸得出是哪兒斷,怎麼斷,那正骨的本事就算是學了一半了。
以前的病人不好給她練手,所以都只讓她旁觀,能學到多少全靠自己的悟性。
現在嘛……
紀大夫摸了老半天周四郎的胳膊,確定以後便開始指點滿寶,“手要握在這裡,你之前固定手臂的法子不錯,這樣就算他不小心使用手臂,也能盡量減少骨頭的再次錯位。我怕摸著,他那根骨頭就偏了一點兒,你握著這裡……”
周四郎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來,但在紀大夫點著他的手臂越說越詳細,而滿寶握著他的手開始用力時,周四郎忍不住慘叫起來,實在是疼的,這可是骨頭斷了的手呀。
周四郎叫道:“滿寶,滿寶,你先告訴四哥,我是你正骨的第幾個病人?”
滿寶憋足了氣拉手,周四郎又慘叫起來……
結束了第一輪後,滿寶才回答道:“第一個!”
周四郎差點哭出聲,用右手拉住紀大夫的衣角,“紀大夫,你救救我呀,我還年輕,還想要手呢。”
紀大夫安撫他,“你放心,你妹妹厲害著呢。”
周四郎是真的哭了,疼的。
但紀大夫還嫌不夠,摸了摸他的骨頭後搖頭,“不行,你沒用對力氣,拉的事肉,不是骨,骨頭沒動。”
紀大夫繼續教滿寶,周四郎慘叫連連。
滿寶聽著這慘叫聲一點兒也不慌,因為每個去藥鋪裡正骨的病人都是這麼叫的,甚至叫得比周四郎還慘的都有。
莊先生、白善和白二郎都去書院裡了,家裡只有周立君,大吉和廚娘,這會兒三個人就湊在窗前同情的看著周四郎。
容姨看著有些不落忍,抖了抖身子道:“我,我還是去買些豬骨回來吧,燉著給周四爺補一補。”
不都說吃什麼補什麼嗎?
周立君看著也疼,只能在窗邊給她四叔鼓勁兒,“四叔,你忍一忍,等你好了,我給你做好吃。”
“我,我才不要你做呢,”周四郎一邊流淚一邊回道:“你做的就跟二嫂一樣的難吃,你不如上街給我些好吃的。”
周立君便從窗邊站直了,道:“四叔,我決定了,等你病好了,我就給你做我最拿手的白米飯,到時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周四郎:……
紀大夫和滿寶旁若無人的繼續交流,“你剛才力用對了,就是那麼拉,骨頭正了一點兒,可惜你力氣不夠大。這得連續用力才行。”
看著氣喘吁吁的滿寶,也知道她這一時半會兒的拉不了了。
他便道:“你先歇一歇,一會兒我和你一起來。”
周四郎一聽,總算是開心了,抽噎著看向紀大夫,恨不得拉著他的手來一番感謝。
誰知道窗外的大吉一聽,直接擼了袖子進來,問道:“用我幫忙嗎?”
紀大夫和滿寶看見他,立即高興起來,“大吉你來得正好,一會兒你就按住我四哥,別讓他動彈。”
周四郎一愣,道:“不用這樣吧,我剛才都沒怎麼亂動的。”
紀大夫對他笑笑,安撫道:“我們爭取一次成功。”
滿寶跑出屋去,從書房裡搬來一張椅子,讓周四郎坐到椅子上,道:“這樣我們好用力。”
周四郎遲疑道看向紀大夫。
紀大夫笑著衝他點頭。
周四郎便猶猶豫豫的坐了上去。
紀大夫問滿寶:“怎麼樣,歇好裡嗎?”
滿寶點頭。
“好,那你握住他的手,我來拉,你再仔細的感受一下怎麼用力。”
滿寶狠狠的點頭。
周四郎心裡總有些不安,正想站起來,卻被大吉一掌按住肩膀,按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