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的丫鬟正在和成二小姐和成大嫂學舌,將前面的事兒告訴她們。
待聽到周滿的問話和白大郎的回答,成二小姐一下羞紅了臉,成大嫂笑了一聲,正要取笑她,就聽到前面鬧哄哄的一陣,一個丫頭飛快跑來,叫道:“小姐,姑爺他們進來了,已經在花廳上等著了。”
白大郎被人一路簇擁著到了前廳,成太太已經在前廳上坐著了,他連連上前行禮,成家的下人得了太太的允許才到旁邊的喜房裡叫成二小姐。
滿寶和立君幾個跑去看成二小姐,護送她一起到了前廳上,看著她和白大郎一起拜別了成太太。
成太太叮囑了他們幾句,含著淚將女兒交給白大郎。
成大郎便上前背起妹妹,一路送到了前院的花轎上,這就算迎上親了。
滿寶他們一群人跟著跑去湊熱鬧,反正他們也不算是成家的娘家人,算起來,還是白大郎他們那一邊的呢,所以一定要去喝白家的喜酒才對。
魏知難得抽空出來看了一場婚禮,結果屁股還沒做熱呢,他們這一群客人就被夾裹著往常青巷去了。
等坐到席面上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喝了兩頓酒,把出嫁和娶親的酒泉喝了呀。
魏大人忍不住微微搖頭,瞥眼看見唐鶴和楊和書坐在一旁,便衝他們微微點頭,問道:“你們這是請假出來的?”
倆人笑著應了一聲“是”,楊和書笑道:“下官在羅江縣時便和白老爺有來往,只沒想到魏大人也會來。”
魏大人笑道:“在楊大人之前我也去過七裡村,當時就是借住在白老爺家。”
白老爺連連彎腰謙虛,魏知的帖子是滿寶送的,他又不傻,到底是為誰來的他能不知道嗎?
當然了,肯定也有他白家的原因,好歹有點兒淵緣在不是?
白家在京城沒多少親朋,除了白善和老周家外,也就一些隔著老遠老遠的親戚了,多數是算的宗族那邊的親。
白老爺並沒有給他們下帖子,一來是不熟,二來以前也沒怎麼往來,突然給人發帖子,還以為是為著份子錢呢。
所以剩下的全是四個孩子的同窗和朋友了。
白老爺當初要請人時特意給了四人好多請帖,他放出話來,“不在乎份子錢,就是要份熱鬧,總不能一場喜宴,來的人還沒家裡的下人多吧?越熱鬧,將來他們的日子才能越紅火。”
白大郎一聽,立即把自己說得上話的先生、同窗、朋友全請來了,白善倒是問了一聲封宗平他們,不過崇文館的假不好請,總不能他家喝一頓喜酒,崇文館的人全來吧?
所以他便沒有請,而是請了曾經國子學的同窗。
白二郎也一樣,倆人商量過後還悄咪咪的代替白大郎給孔祭酒送了一張帖子。
白大郎好歹也是孔祭酒的學生不是?
孔祭酒當然不可能來的,整個國子監的學生都是他的學生,好幾千人呢,要是每一個學生他都跑去喝喜酒,他這一年到頭得吃多少酒?
不過他還是上了心,畢竟很少能收到不太熟的學生的喜酒請帖,所以他抽空給白大郎寫了一張字。
白老爺看到後特別驚喜的讓人裝裱了起來,打算過後就拿回老家去掛在前廳上。
孔祭酒的字可是很有名的。
滿寶則把她熟的大夫和太醫全請了,至於有沒有空來,她暫且不管。
但是連魏知都來了,其他人自然要給周滿面子,因此來的人不少。
哪怕不是在老家,這一場婚禮也辦得極熱鬧,極體面。送嫁過來的成大郎見了心中很滿意。
他一滿意,就可勁兒的給白大郎灌酒。
白大郎已經連喝三杯了,覺得頭有點兒暈,於是看向一旁的白善和白二郎。
倆人心領神會,就算不怎麼愛喝酒,也硬著頭皮上去擋,各喝了一杯後白善覺得他們情勢不太好,於是悄悄溜了,跑到隔壁飯桌上把周五郎和周六郎給拽了去,他道:“周五哥,周六哥,下個月就到你們了,今兒先預演預演。”
周五郎和周六郎被推到了白大郎旁邊,這會兒已經輪到白大郎的同窗們上前敬酒了,倆人沒辦法只能頂上。
周五郎對酒一般,不過也不討厭喝,只是一邊喝一邊惋惜,“要是四哥在就好了,這種事根本難不倒他。”
周六郎點頭,小聲道:“也不知道四哥這會兒在哪兒呢,我初八的婚期,他總得趕上吧?”
白善道:“我知道他在哪兒。”
周六郎驚奇,忍不住扭頭看向他,“你這麼神?在哪兒呢?”
白善指著前面道:“諾,在那兒呢。”
周六郎和一旁的白二郎扭頭看去,就見周四郎才被下人引進門,目光在人群中一掃,立即就對上了周六郎和白善的眼睛。
周六郎轉身就要去,卻被一旁的白大郎一把抓住拖了過去,“周六哥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趙公子,我同窗……”
所以,擋杯酒嗎?
周六郎走不脫,不擅酒的白善卻一下就溜了,跑過去見周四郎,“周四哥,”
他看到站在一旁的向銘學,樂道:“向大哥也回來了,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半個時辰前到家的,結果你們一個都不在家。”但其實這並不能讓周四郎驚訝,真正讓他驚訝的是,“我爹娘他們來了?”
天知道周四郎知道這事兒時驚嚇有多大?所以他就是簡單的衝了一下澡,換了一身衣服,連頭都沒洗就拉著向銘學趕了過來。
白善領著他們上大廳去,道:“周伯他們在廳上呢,滿寶她們則在花園裡,你要先見哪一個?”
周四郎頓了頓後腳步一轉,“我先去見過滿寶吧。”
白善就笑著和他一塊兒去花園。
女客都在花園那邊,白善在路上攔住了一個丫鬟,讓她去叫滿寶,然後就和周四郎他們熟門熟路的找到了花園的一塊大石頭,一起坐在上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