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錢財……
太子目光微閃,他的手依舊輕輕地放在她的肚子上,輕聲道:“等太醫確診,我們給護國寺捐一筆香油錢,讓他們護佑你們母子平安。”
太子妃點頭。
夫妻倆說完了機密,太子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外面來來往往的宮女內侍,低聲道:“你這段時間小心些,身邊只放信得過的人,孤已經吩咐周滿,明天她還進宮來看你。”
太子妃應下。
太子滿意了,看了眼沙漏,起身去換了一身衣服,將放在書桌上的盒子拿在手裡,“我去見一見父皇。”
太子妃嚇了一跳,連忙道:“殿下,周滿說我這日子還短……”
太子笑道:“孤知道,放心吧,這事該太醫去告訴他,是其他的事。”
太子妃這才松了一口氣。
太子便拿著木盒去見皇帝。
躺在床上看得正起勁的滿寶眼睛一亮,越發興奮了,她直接把被子卷在身下,趴著看。
然後她就看著太子一步一步的往太極殿去,過了正殿,他徑直朝一個方向去,滿寶沒去過那個地方,但從旁邊路過時聽人說過,那是皇帝的書房,他常在那裡處理政務。
滿寶正興致勃勃的看著,然後黑屏了。
滿寶瞪大了眼睛。
科科好心的解釋了一句,“目標已經出了掃描範圍。”
滿寶:……
她泄氣一般的趴在床上,片刻後又復活,“春天到了,萬物復蘇,花草樹木都長起來了。”
科科應了一聲。
滿寶道:“下次進宮我要去找一找明達公主,她可是答應過我幫我取御花園裡的花花草草的。”
科科也精神一振,給宿主在腦海裡放了一沓煙花表示慶祝。
沒戲看了,滿寶又不想回去看昨天的太子日常,便只能進系統的教學室裡上課去。
滿寶一邊點了這段時間莫老師給他布置的作業,一邊道:“明天看看太子能不能把威脅我的人找出來。”
科科自檢了一下,沒發現主系統的痕跡,便道:“不會那麼快的。”
它提醒道:“宿主,你預付的積分只到今晚的十二點。”
滿寶微微張著嘴巴,扭頭去看旁邊列出來的積分余額,再點一下,出來了她最近花費出去的積分,一時心痛不已。
不知不覺竟然花了五十二萬積分了。
滿寶立即道:“沒有了,算了,不錄了。”
反正太子已經決定不干那事了,那剩下的事她就不用操心了。
而且看視頻也很花費時間的,她最近都沒時間上莫老師的課,更沒時間做莫老師的課業了,連先生那裡也落下了很多。
也就每天要練的字和每旬要上的新課還能堅持……
滿寶在心裡給自己找理由,可是看視頻真的挺好玩的。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這樣不好,畢竟暗暗盯著人看是很失禮的一件事。
之前因涉及生死也就算了,現在既然已經確定太子不會謀反再牽連到她,那就沒必要再盯著人看了。
滿寶在教學室裡亂戳了戳,心裡惋惜不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惋惜什麼。
科科當然知道,想想未來那些沉迷游戲和各種娛樂的人類就知道了。
不過它沒勸說宿主繼續,雖然每次掃描它都能賺到不少的積分,但它同樣不覺得這是長久之計。
不過它是系統,它是不能干涉宿主的決定的。
科科收到命令,默默地繼續盯著太子,將視頻錄制到今晚的十二點。
滿寶走神的在教學室裡上完了一節課,見效率這麼差,只能退了出去,打算去花園裡散散心,轉移轉移注意力。
白二郎去隔壁找他大哥玩去了,莊先生和向銘學不知上哪兒去了,白善一人坐在書房裡,為了光線好,他特意把小書桌搬到了窗下。
此時正坐在窗前埋頭苦寫。
滿寶腳步微頓,走了過去,趴在窗戶那裡往裡看。
白善察覺光線被遮擋,忍不住抬頭看向窗口,對上滿寶的視線便微微一笑,“休息好了?”
滿寶歪著頭看他的書案,問道:“你在寫什麼?”
“我在寫《管子·輕重戊》。”
滿寶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篇文章,問道:“你們先生布置的?”
白善搖頭,“是大家私下傳的題目,說今年恩科可能要考到,我試著做一做,回頭還要拿給先生和學裡的博士批閱。”
這篇文章寫的是齊桓公問政管仲,輕重之術是怎樣施行的?
管仲就告訴齊桓公,將用齊國布料做的衣服全收起來,只允許穿用魯國布料做的衣服,齊國便高價和魯國購買布料,因為重利,引誘得魯國上下爭相紡織布匹,荒廢種植。
結果第二年齊國卻只允許穿用齊國布料做的衣服,禁用魯國的布料,一時之間,魯國的布匹堆積賣不出去,又沒有糧食,齊國趁機抬高糧價,一下就把魯國給搞破產了,不得不臣服於齊國。
然後管仲還故技重施,和楚國買鹿,和代國買狐,一一降服楚國和代國。
這就是有名的齊紈魯縞,買鹿制楚,買狐降代。
歷史上有名的貿易戰,滿寶看過這篇文章,當時還對白善說,“可見商人做得成功了也是可以顛覆一國的。”
滿寶此時就趴在窗口那裡和他說話,“現在又沒有齊國魯國,也沒有楚國代國,恩科怎麼會出這樣的題目?”
白善便笑,“雖沒有齊國魯國,卻有吐蕃和西域。”
他道:“隴右和關內大部還是自治,雖臣服於朝廷,但朝廷卻不能完全控制,更遠的地方還有波斯和天竺,就是幽州往北一帶都不太平,所以這怎麼會用不上呢?”
滿寶眨眨眼,“所以你也提議在大晉搞一個齊紈魯縞,買鹿制楚?”
白善搖頭,“除了吐蕃,其余地方還都是我大晉的地盤,我怎會用這樣的毒計?”
他道:“我是提議陛下用商貿開路,可加強對隴右道和關內道的控制。”
他笑道:“當控制隴右和關內的貴族和部族都不得不依靠朝廷才能活下去時,他們自然生不起亂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