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滿寶不能幫她求情,但還是幫她出了一個餿主意,“你就歪纏嘛,陛下要是還不答應,你就在地上打滾,他沒辦法自然就答應了。”
長豫:……總覺得這是個餿主意。
明達也覺得,伸手推了滿寶一把,“你別鬧長豫姐姐。”
長豫思考了半天,覺得除了這個辦法外她也沒別的法子了,於是嘆氣,用晚食的時候,躲著皇後娘娘,她就跑去找父皇聊天。
皇帝還是挺高興的,畢竟父女兩難得可以坐在一起說話,結果才說了才一會兒,長豫就開始說起她前兩天看見的高麗使者是如何如何俊秀。
反正父皇都知道她們去看過他們的事兒了,那就沒必要假裝隱瞞了嘛。
皇帝用腳拇指想都知道她想干什麼,有些心塞。
當然,長豫也不是光撒嬌的,今天下午,滿寶和明達還是幫她想出了一些說服皇帝的理由的。
明達道:“你就說是為了修兩國之好,既然高句麗松了貢品來,顯然是有心修好,既如此,父皇何不恩裳他們?”
滿寶則道:“我看高句麗時隔多年才來朝貢,還是有不臣之心,既如此,不如收入國子監內,將他們教出來了,讓他們回去教化萬民,也讓他們的國主和臣子看一看我大晉的氣概。”
長豫頭疼,“你們給的理由恰好相反,到底要哪個?”
明達掩嘴笑道:“你先說滿寶的,再說我的,這叫先抑後揚。”
滿寶點頭,“沒錯。”
臨走前,滿寶還是表達了對高友等人的不滿,“真不知道你喜歡他們什麼,國子監裡那麼多的有才之士呢。”
“我喜歡臉,”長豫道:“國子監裡的那些書呆子一點兒也不好玩兒。”
滿寶卻沒覺得他們是書呆子,相反,因為白善和白誠,她沒少和他們相處,她還覺得他們過於活潑了呢。
倆人誰也沒法說服誰,最後滿寶回東宮去了,長豫則斟酌著找皇帝說情。
皇帝本想直接拒絕的,但聽見長豫竟還扯上了國事,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就忍不住問她,“這主意是誰給你出的?”
長豫不想出賣朋友和姐妹,於是搖頭,“是我一個人想的,父皇,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皇帝沉吟著沒說話。
長豫就搖著他的手道:“父皇,你就答應了我吧,反正就是國子監的幾個名額,他們又是番邦使者,給他們三省也挑不出錯來的。”
皇帝便道:“你還知道三省啊?”
“父皇~~”長豫搖著皇帝的手眼巴巴的望著。
到底是女兒難得的請求,皇帝沉吟了一會兒後還是點頭了,“行吧,讓他們去四門學學習吧,學成後讓他們回去教化他們的百姓。”
長豫高興起來,“父皇您真好!”
“現在你可以告訴朕是誰教你說的這些話了吧?”
長豫看著她爹的臉色,覺著還好,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就笑哈哈的道:“是明達和滿寶教我的。”
明達也就算了,周滿是怎麼回事?
皇帝蹙眉,才跟他告了黑狀,轉頭就教長豫來求情?
他瞥眼看了一下傻女兒,問道:“她們什麼時候教你的?”
“今兒下午呀,我想了好久才組織好了語言呢,父皇,我厲害吧?”
皇帝敷衍的點頭,“厲害,行了,你回去吧,明兒朕就讓鴻臚寺安排一下。”
等長豫走了,皇帝就對古忠道:“去問一問今天下午伺候兩位公主的侍從,周滿是怎麼和她們說的?”
古忠便知道皇帝有些生氣周滿兩面做派,連忙退了下去,許久以後又一言難盡的回來了。
他將今天侍從們聽到的話都轉述了一遍,不說他,連皇帝都要氣不氣,要樂不樂起來,“合著她在朕這兒告黑狀是因為好惡,給長豫出主意是念朋友之情了?”
古忠便笑著勸慰道:“陛下,公主們和周小大人到底年紀還小,心性不定,沒有朝中老大人們的固執,自然是想一出是一出。”
說罷又笑道:“奴才想,周小大人給公主出主意也是因為是朋友,抹不開面子去。”
皇帝這會兒倒是不怎麼生氣了,畢竟周滿明確的告訴了長豫她剛跟他告了黑狀,倒不算兩面派了,不過依舊哼了一聲。
古忠又說了一句,“不過周小大人的確機靈,這麼會兒功夫就想到了這麼好的一個借口。”
皇帝就瞥了一眼古忠,“你對周滿倒是很有好感。”
皇帝也就隨口一提,聽古忠這樣說,便也笑著點頭,“宮中老奸巨猾的大人太多了,難得有個年紀小又單純的進來,是新鮮些。”
古忠面上笑眯眯的應著,心裡想的卻是,看來以後不能表現得和周滿過於親近了。
而此時,古忠的徒弟剛將藥包熬上,等古忠服侍了皇帝睡下後回自己的屋,他徒弟立即端了一個密封的泡腳桶上前,“師父,我今兒送周小大人過去東宮時,她給了我一個藥包,說是給您泡腳的,可以止痛祛風濕。”
古忠一邊拖鞋一邊道:“不是說過不要再泡藥材了嗎?這味兒傳出去讓主子們聞到了不好。”
他徒弟道:“師父放心吧,您看這木桶,就是周小大人給畫的,這蓋子一蓋上,藥味兒便淡了許多,等泡好腳等一會兒再開窗,飄不了多少出去。”
他道:“藥包是在廚房那邊熬好的,味兒傳不到這邊來,您就放心泡吧。”
他很心疼,“這幾天天氣開始變冷了,師父又疼得睡不著覺了。”
古忠不再說話,任由他徒弟脫了鞋襪後將腳泡到了藥桶裡,他舒服的長出一口氣,叮囑道:“以後再從周小大人那裡拿東西避著點兒人,別往外說我們跟周小大人來往過密的事兒知道嗎?”
他徒弟愣了一下便應了下來,“徒兒記下了,以後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