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寶“噓”了一聲,讓她不要驚動白二郎。
滿寶回頭看了一眼正埋頭在箱子裡的白二郎,走到窗台邊上,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不走門,走窗口?”
白善寶幽幽地道:“你們也沒叫我呀。”
滿寶:“可這是你的房間呀,你回你的房間還要我們叫呀。”
白善寶頓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哦,今天白二郎搬到他房間裡來了,這是他的房間啊。
白善寶看了一眼滿寶,轉身爬出去,然後背著手從門口進屋,繞過屏風進來。
滿寶:“你直接跳下來就好,干嘛還非得爬出去,再從門進來?”
“因為他傻。”白二郎終於找到了那本書,正幽幽地站在他們倆人身後。
白善寶毫不客氣的對他翻了個白眼道:“你才傻呢,這也是我的房間,我當然要光明正大的走進來。”
他伸手從白二郎手裡將書抽過來,翻了翻後瞪眼,“講鬼怪的?”
“沒錯,怕了吧,小娘子們可不適合看這樣的書。”
滿寶抽過翻了一下,“還好吧,我先看一看。”
白善寶一聽,不樂意了,立即從她手裡將書抽掉了,“說好了要陪我一起念書的,你怎麼能看雜書呢?”
“消遣一下而已,又不會占掉學習的時間。”
“我信你才怪,”白善寶道:“上次你看那本《陳州游記》也是這麼說的,結果你連看三天,連作業都是抄我的。不行,在我年中考試前,你不許看雜書。”
滿寶:“……”
白善寶翻了翻,果斷道:“這本還是先給白二郎收著吧,我那裡有幾本看過的游記,先給周立君看那個。”
白二郎立即把書搶回去,連連點頭,先生也是不給他們看志怪話本的,說是會移了性情。
周立君一看就不是很會掩飾的人,萬一被先生看到書,他肯定會想到是他們這幾個搞的鬼。到時候一問就知道了。
白二郎自覺自己的課業已經夠重了,他一點兒也不想再加重一些。
滿寶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白二郎的書,然後推著白善寶去找書,“給我看看,你的游記是什麼樣的?”
白善寶嘿嘿一笑,帶著她繞過屏風,又繞過屏風,他直接掀開被子,從枕頭底下摸出兩本書給她。
滿寶只看了一眼便失望了,這兩本游記她都看過了,其中便有《陳州游記》,雖然寫得不錯,但已經看過一遍的內容,再仔細的看一遍不免無聊,偶爾時間空閑倒是可以翻一翻。
但她沒有空閑的時間啊,她晚上還得去系統裡的教學室裡上課,白天偶爾還要翻一下從系統裡帶出來的醫書,實在是忙碌得很。
忙到很難對一本已經看過的游記再看一遍。
滿寶嘆息一聲,拿了書失落的道:“好吧,我把書拿過去給她。”
滿寶將游記交給周立君,道:“你先看游記,等以後覺著能看下史書了,還是應該看一些史書的。”
周立君問道:“為什麼一定要看史書?我記得小姑學完《詩經》要學的是《大學》吧。”
“因為有句話叫‘以古為鑒’,以史為鏡,不僅可以知興替,還能知榮辱,思得失,我知道你,你讀書不為其他,就為了不落於人後,所以史書是必讀的。”
周立君微愣,然後一把抱住滿寶,大呼道:“小姑你太好了。”
她眼眶微微有些紅,將頭埋在滿寶的脖子裡,老半天才抬起頭,一臉嚴肅的問,“小姑,你說我以後能變得很厲害,很厲害嗎?”
滿寶問:“多厲害?”
“就是,”周立君想了想道:“有很多錢吧,自己掙的。”
滿寶苦惱的問,“怎麼掙呀?”
周立君搖頭,“我想做賬房先生,我在縣城的時候打聽過了,一般鋪子裡的賬房先生,一個月最少也有一兩銀子呢。”
在來前,她就想過這一點兒了,她道:“我想找一找,看有沒有鋪子願意招我做學徒。”
滿寶問:“萬一遇著壞人怎麼辦?”
“所以我要找一些是女人在管著的鋪子,明天就去找。”周立君攥緊了手中的書道:“可我覺得我不是很厲害,我怕別人不肯用我。”
她覺得,她要是有小姑那麼厲害,那成功性肯定更高一些。
滿寶想了想道:“做大夫?”
“大夫更不好做吧,小姑你現在也只給我們家裡人和村裡人開過方子……”大部分人還是不用的。
滿寶便撓了撓腦袋道:“等我再厲害一點兒,我就出去試著給人看病。”
周立君,“大夫也都是男的。”
姑侄兩個一起嘆了一口氣,真是的,為什麼外頭做事的都定了是男子呢?
時間已經不早了,倆人悲傷的時間也只一會兒,然後周立君就開始心疼油燈,將書收好後道:“我明天再看。”
滿寶也要回自己那邊去系統裡上課了。
兩張床中間隔著兩張屏風和一個小外室,私密得很,滿寶躺到床上,將蚊帳放下來,便進入系統的教學室裡上課。
或許是因為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也有可能是因為年紀還小沒有心事,滿寶上完課後出來,躺在床上想要在腦海中復習一下才學的醫術,卻才開了一個頭就睡著了。
隔壁的白善寶和白二郎也是一沾枕頭就睡。
這一點兒連白善寶自己都驚訝了,他以為白天這麼生氣,自己今晚會失眠呢。
誰知道竟會睡得這麼好。
第二天他准時醒來,一出門,便見滿寶也打著哈欠出門,倆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打了個招呼,一起拎了木盆去打水洗臉。
滿寶道:“那我今兒去書鋪裡買書,回來就開始預習課本了。”
“好,”白善寶頓了頓問,“你有錢嗎?要不要我出一些?畢竟是陪我讀書。”
滿寶搖頭,“不用啦,書是給我自己讀的,又不是給你學的,我看了一下你的書單,有些書先生也是要教的,本來也要買的。而且,”
滿寶自信的抬著下巴道:“我怎麼會沒有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