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如騎在馬上,眼神最好,立即指了一處道:“小姑,兔子!”
滿寶立即扭頭看去,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出臥在草之中的灰色兔子。
她衝著大家噓了一聲,搭弓瞄了好一會兒才射出,經過兩天的努力,她箭法准了一點兒,加上這會兒兔子大概以為他們沒發現它,正躲在草裡一動也不動。
所以箭射出,嗯,擦著兔子耳朵射在了地上。
兔子驚跳起來,拔腿就要跑,誰知道下一支箭直接穿透了它的脖子,滿寶回頭看去,白善正放下弓,見她看來便咧嘴笑。
白二郎、劉煥和周立如已經很興奮的打馬上前,捏著兔子耳朵就拎起來,“中了,中了,莊先生念叨了兩天的兔子總算有著落了。”
殷或輕輕的踢了踢馬肚子,上前看了一眼,回頭笑問倆人,“你們還去打獵嗎?”
他就是馬車坐多了,所以才騎馬出來跟他們走一走的,幾乎都是小跑,一直往前溜達,要是打獵,他恐怕不能跟著他們了。
白二郎興致起來了,攛掇道:“去吧,去吧,我看這條路走的人不多,草地上說不定真的能找到兔子。”
殷或就笑著揮手,“去吧。”
於是五人便騎著馬爭先恐後的跑了,大吉連忙帶著護衛們追上。
原地很快只剩下殷或長壽和兩個殷家的護衛了。
殷或見他們跑遠,這才輕輕的踢了踢馬肚子,也嘀嗒嘀嗒的跟著慢慢往前跑。
草原上兔子本來就不少,這一片或許真如白二郎所言,走的人不是很多,他們嗚嗚嗚大叫著往前跑時,很快驚起兔子三兩只,於是大家就追著兔子跑了。
滿寶在鍥而不舍的射出三支箭後,第四支箭終於射中了一直奔跑中的兔子。
還沒學過騎射的周立如只會騎馬跟在後面歡叫,高興的喊道:“我小姑射中一只兔子了……”
聲音之大,連和他們有相當一段距離的官道上的車隊都聽到了。
官道上的人忍不住眯起眼睛往聲音的來處看去,只隱約看到幾騎在草原上奔走。
他回頭笑:“大人的弟子似乎騎射不錯呀。”
莊先生笑著摸了摸胡子道:“不過是略通而已,算不上不錯。”
他就只當他是謙虛。
殷或騎著馬溜溜達達的從後面趕上來,見他們的車隊停在路中間,莊先生等人都下車了,便打馬到了前面,然後下馬和莊先生行禮,“先生怎麼停下了?”
一旁的管事就道:“公子,這位行商的車子出了問題,正在修理,先生說等一等。”
莊先生就和他招手,笑道:“快過來,這是要去沙洲的太原尤老爺,這條路他熟,我們路上說不定會有一段路同路。”
殷或笑著上前見禮。
莊先生和尤老爺道:“這是我一個學生,殷或。”
尤老爺暗暗打量了一番殷或,見他似乎身量未足,臉上血色少,但清貴矜雅,一看就出身不低,便忙笑著回禮。
尤老爺的馬車是車輪出了問題,好在他們帶有准備的車輪,換上就好了。
只不過要先卸貨,再拆卸和安裝,需要一定的時間,好在莊先生他們遇上他們時,他們已經在安裝了,所以並不需要等很久。
也是因為這個莊先生才沒讓人轉到草地裡越過他們往前去。
殷或站著等了一會兒他們就裝好車輪了,伙計們立即將下的行李裝上去,然後就開始啟程。
尤老爺往草地上一看,剛才那幾騎已經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大人,您另外幾個弟子還沒回來……”
莊先生不在意的揮手道:“不打緊,反正我們都是走的官道,他們總能找回來的。”
尤老爺:“……大人不知道,前面有三條分叉的路,不巧都是官道,若是第一次走很容易就迷失的,所以……”
莊先生依然很自信,“他們會找到的。等找不到的時候再說吧。”
反正就在這一片,找不到他們再派人回頭找就是,人總不會丟的。
尤老爺似乎也是第一次見這樣心大的先生,沉默了一下後笑著應下,先轉身回了自己的馬車上。
殷或也不騎馬了,扶著莊先生回車上。
“先生,我們接下來要與他們同行嗎?”
莊先生笑道:“隨緣。”
是真的隨緣,“不過這些行商常年來往於關內外,見識不少,等晚上休息的時候你們可以和人請教請教。”
殷或就明白了,這是特意給他們找來了解情況的。
他笑道:“先生,白善他們打中了兔子。”
莊先生就笑道:“甚好,晚上可以炒兔子肉吃了。”
跑了老遠的滿寶幾個最後一人拎了一只兔子回來了,連大吉他們幾個護衛手上也拎了一只。
本來大吉想用繩子串一串,他們幾個就能帶回來了,可滿寶他們不願意,一定要自己手上拎一只顛顛的跑回來。
他們是在分岔路口過去一些的位置追上他們的,對於認路,滿寶是不太懂的,但她有科科;
白善知道他們是要往西北方向去,看准那個方向就差不離了,不過他還是會在兩條路之間猶豫。
最後還是大吉下馬看了一眼,最後選定了一個方向後追了上去。
沒走多久,夕陽就快要西下,先往前的斥候找到了晚上宿營的位置,他們很幸運,依舊找到了傍水的位置,而且水邊有駐扎過的痕跡。
尤老爺也道:“我們每次經過這裡都會在此休息一晚上的。”
等兩邊的車隊停下,滿寶他們這才和尤老爺正式見面,知道他是太原的商人,這一次是要往沙洲去,幾人頓時眼睛一亮。
他們也要出玉門關呀,正好同路了。
於是白善就友好的送了他們兩只兔子,夕陽落下時,兩方順利的坐在一起一起吃吃喝喝順便聊天。
滿寶好奇的問他,“尤老爺來往沙洲和太原幾年了?”
雖然這位莊大人有個女弟子,還帶著女弟子出外差令人驚訝,但尤老爺面上沒有表露出來,他笑道:“有八九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