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你要買他們的房屋和地?”
白善對照了一下手中的圖紙,搖頭,“沒錢,回頭想個辦法讓他們自己按照我們的圖紙來重建。”
不過這事兒不急,白善只是記在了心裡,當務之急是修築碼頭。
新來的役丁們聽從管事的調撥,扛了木頭下水修築,這個天氣下水,冷得他們直打哆嗦。
這不是最煎熬的,最煎熬的是,每隔三日,這裡的長工都能排隊領工錢,只有他們,什麼都沒有,只能看著。
而修築碼頭,就算是最普通的長工一天也有三十文,需要下水,或者有手藝的,工錢更高,在五十文到一百文不等。
他們明明干的是五十文一天的工,卻一文錢沒落著。
役丁們還不敢偷懶,生怕偷懶後被罰役更多,所以一邊心痛著吸鼻子,一邊干活兒。
因為農閑,被放到各個官田裡的長工也陸續被調撥過來一同修築碼頭,只是為了他們的身體健康,白善會讓他們輪休回到官田裡休整。
一行三人一直留在碼頭裡,每日計劃著要怎樣最大限度的使用手中的人和東西。
要不是董縣尉派人來找白善,他能夠一直留在這裡等到碼頭初步建成。
“郭刺史召見所有縣令,說是要商量明年的大事。”
白善不得不回去。
他一准備走,白二郎自然不願意再留,於是拉上殷或要一起回縣城。
最後就只能方縣丞留下幫助崔大人了。
周滿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但她精神超級好,除了手腳水腫,行動有些不便外,她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最近甚至還去青州城裡辦了一次義診。
倒是明達疲倦,肚子越大,身體越不好受,有時候只是站一站便覺得腰酸背疼,但坐也不舒服,躺著也不舒服,脾氣便有些不好。
白二郎一回來,她便將頭扭到一旁去,等他圍上來了便起身扶著肚子和大宮女先回家了。
白二郎一頭霧水的摸著腦袋,扭頭問周滿:“明達怎麼了?”
周滿道:“你不回來照顧明達,她生氣了,你哄她去吧。”
白二郎,“不是你們讓我出去干活兒的嗎?”
他一開始不樂意出門,還是明達訓的他呢,怎麼一轉身又成他的不是了?
周滿就掀起眼皮來看他,“你要丟下明達自己走,繼續與我討論此事的對錯嗎?”
白二郎一激靈,立即扭頭去追明達。
白善就扭頭看她,見她臉色和煦,不由問道,“那我不回來陪你,你不生氣嗎?”
“我不生氣啊,”周滿道:“我身體比明達好,她懷孕比我難受多了,身體難受,心理便也不好受,所以才受委屈。我就腳腫和腰酸一些,其他還好。”
白善見她精神奕奕的,頓了頓後問道:“所以我不回來……”
“我挺自在的,”周滿斟酌的問道:“江南那邊也挺艱難的,明年碼頭不是一定要開通嗎?你要是忙,其實可以住到龍池去的。”
她也好去做點兒別的事,沒有人管著的日子真的好爽啊。
白善默默地看著她。
周滿在他的目光中微微低下頭去,“我想到了,天冷了,我給你准備了護膝,你等著,我拿來給你看。”
白善目送她回屋,立即找了大吉來問話,“最近她都干什麼了,這麼不想我回來?”
大吉想了想道:“也沒干什麼,就是收的信和寄出去的信有些多,還有就是最近來醫署和娘子請教醫術的大夫有些多,娘子還收了兩個小娘子在身邊教導。”
他頓了頓後道:“西餅也被娘子放到醫署裡去了,現在跟在娘子身邊最多的是九蘭。”
看來醫署的人手不夠用啊。
白善懷疑的看著他,“除此外就沒有了?”
大吉搖頭,“至少我看到的,沒有了。”
白善便一頭霧水的轉身回屋,既然如此,滿寶為何要躲著他,還不想他回家?
周滿拿出護膝給他,“你戴上試試看,冬天海邊風大,也冷,再去龍池的時候你帶上。”
白善就抱著護膝問她,“現在龍池人很多,時常有受凍生病的人,你要不要去那裡給他們看一下身體?”
“可以呀,”周滿一口應下,“你選個時間吧。”
白善越發疑惑,面上卻不顯,道:“下次我去龍池的時候一起。”
周滿便問:“下次你什麼時候去?”
“腊月?”
周滿便一臉糾結,“不太行啊。”
“為什麼?”
“醫署病人多。”
白善掃了一下她的臉色,“哦”了一聲道:“那便罷了,我們再選時間。”
周滿便連連點頭。
傍晚用過飯白善便去書房裡處理公文,順便翻看一下最近從各地寄來的信件。
他和滿寶從不對彼此設防,倆人的書桌便一左一右的靠著,白善不在縣衙的時候,他的信件她都會先拆了看,重要的派人給他送到龍池去,不重要的則留下,她會代為回信或是就壓在書桌上。
她自己的信件自然也是塞在抽屜裡。
白善看完自己的便看向周滿的書桌,見她正低頭寫東西,便走上前去翻看她案上的書信。
周滿抬頭看了他一眼,或許是太習慣了,一時沒往心裡去,便低下頭去繼續寫自己的東西。
白善翻了翻,發現好多蕭院正的信,不是共同的朋友,他一向是不會看的,但這也太多了,十封裡倒有六封是蕭院正的。
他都碼好放在一旁,沒有去看,往下翻出了兩封太子的信,這才倚靠在書桌上,問周滿:“殿下的信我看了?”
周滿無意的應了一聲。
白善便拆開信來。
二是告誡周滿別不務正業,但他依舊將她要找的樹和想要他傳的消息傳出去了。
第二封信則是最近來的,完全是寫給周滿的信。
太子和周滿要藥,除了一些有可能用到的傷藥外,還有她新做出來的新藥。
且藥量還不少。
白善隱約猜到滿寶瞞著他什麼了,扭頭看向她,“你最近都在制藥?”
“嗯,嗯?”周滿回神,立即矢口否認,“沒有,我最近都很注意休息的,並沒有經常制藥。”